風,八风也。东方曰明庶风,东南曰清明风,南方曰景风,西南曰凉风,西方曰闾阖风,西北曰不周风,北方曰广莫风,东北曰融风。风动虫生,故虫八日而化。
而“風”这门内功心法亦是依据此理所得——八面来风,风动气生。修炼此法,首先要能感受风,要与风成为一体,方能感受气息——风中所挟之气,八方之气。待到真的能感受八方之气,还不够,还要能凭此分辨来者何人,他有几分气,他的内力如何?若真修炼到最后这层,就算大成。
“气随风而生,风随气而动,循风可循气,循气可辩人。”风随意说完这句话,看向舟怀剑,如愿收到舟疑惑的眼神,于是清了清嗓子,再道:“这是修炼这门心法前师父告诉我的话,我当时也不懂,后来我明白了,不懂就对了,这句话本身也没想表达什么,就是说修炼成后可从风中气息辨认来者何人。”
“哦。”
风随意见舟怀剑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终于没再说这说那,而是绕回了正题:“所以在进城时,我循心法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气息,就当你是疑神疑鬼了。怎料,那人会敛息术,就是一种隐藏气息的功法,敛息术已经失传许久,我以为不会……唉,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是我大意了。”
“不,是我不够强。”舟怀剑突然道,神色认真。
“什么?”
“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问题。”
“不是,怎么就成你的问题了?喂,舟怀剑,你不要老是想着自己不够强,没有谁是一开始就够强的,更何况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能一直‘够强’。”
舟怀剑听了风随意一顿“训”后,终于缄默不言,过了一会,行至客栈,风随意扶着舟怀剑上了楼,当他推开房门,只见尹琴终、闻人听雨、小鼠都坐在房中桌旁,三双眼睛随着开门声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此处有空行)
“你们……等很久了?”风随意问。
尹琴终第一个发声:“你们又背着我打架!”
“还好你们回来了。”闻人吐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小疯……风哥哥!”小鼠在风随意“凶狠”的目光飘过来之际果断改口。
风随意扶着舟怀剑在桌旁坐下,给舟倒了杯水,复把另一只手中的药递给闻人,道:“你去找客栈老板问问能不能煎药,哦,对了,拿点银子好办事。”风随意掏出碎银给闻人听雨。
闻人点头后离席。
尹琴终复问怎么了。
“能怎么,这家伙又受伤了呗,还不愿去医馆看。”风随意给自己也倒了杯水,一股脑喝了下去。
“为啥?上次你们不就去医馆了?”尹琴终说的是与风、舟二人在追电城重遇的事,那时他见到他们就是在医馆。
“要不是他晕了,我哪能把他拉进医馆?”风随意也想起那时,刀秉前辈离去后,他担心舟怀剑,一时也没想起舟怀剑不愿去医馆的事,便将舟怀剑带到了医馆,但舟怀剑醒来后也没多说什么啊……不过依舟怀剑的性子,可能就觉得木已成舟,拒绝也晚了,所以才没说吧?
果然,舟怀剑应了句:“去都去了。”
“那你为啥不愿去医馆?”尹琴终又问。
舟怀剑扭头,显然也不愿搭理尹琴终,风随意代答:“你管那么多作甚?”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复将挂在腰间的在渊抽了出来,放于桌上,问尹琴终:“你觉得这把剑怎么样?”
尹琴终还没有好好看过在渊剑,但即使他好好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端倪,搞不懂风随意为什么这么问,回道:“挺好看,有种不锋利但致命的感觉。”
“噗,你这是什么形容?”风随意乐了。
尹琴终一摊手,一脸我也不晓得的样子。
舟怀剑也将怀中之剑置于桌上,在野和在渊又一次躺在了一块,舟怀剑感到在野发出低鸣,好似在呼喊什么。舟怀剑轻抚在野,神色温柔。
“你是好奇当时为什么能将那人的剑斩断?”舟怀剑知道风随意为什么这么问。
风随意点头,道:“嗯,当时只觉有种奇妙的气游过肺腑,然后……我像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像是突然得到了力量。”其实风随意想说的是像是被支配了一般,但最终还是改了口。他现在回想起那股力量,只觉得有些后怕,那是在渊的力量吗?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这是突然悟剑了吧?”尹琴终突然提到。
“不是,我虽然没悟过剑,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悟剑。”风随意斩钉截铁地道。
“这……”尹琴终沉吟时,闻人回来了,他告诉风随意药已经煎上了,一个半时辰后就好。
“你们在说什么?”闻人坐回了原位,顺口问道。
“在渊剑的事,不过……算了,也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风随意回他。
“还有件事。”舟怀剑突然插道。
众人看向舟怀剑,小鼠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也跟着听着。
“你们有觉得杜宰的死有蹊跷吗?”舟怀剑先问。
“杜宰?”尹琴终想了一阵,复一拍手,“哦,是那个死在雷首酒馆的人,什么蹊跷?”
“我当时落后几步,说是去方便了,但其实不是。我当时又察看了一遍杜宰的尸体,发现他左手腕上有个奇怪的印记,一个闭合的眼睛。”舟怀剑终于将那时的“秘密”道来,风随意听得皱了眉头。
“你为什么又去看一遍?”风随意问他。
“因为你的朋友。”
风随意挑眉,“顾净?”
舟怀剑点头,“我觉得他是知道缘故的。”
风随意沉默片刻,复道:“有这个可能,顾净说是来雷首做生意,但我觉得这事远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这生意不是一般的生意。”
“你也不清楚吗,你不是和他是至交吗?”尹琴终多嘴问道。
风随意白了他一眼,“就算是至交,也不可能完全……交心。”最后那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只有坐他身旁的舟怀剑听了个清楚。
“我还未说完,突然提到此事是因为这次,那个人死后,我在他的左手腕上也看到了同样的印记。”舟怀剑这话打断了即将变得有些沉闷的气氛。
“你说什么?”
“谁?”
风随意和尹琴终同时问道。
“那个像是长了一双狼眼的男人。”舟怀剑这么说,但就算这样,尹琴终仍一头雾水,毕竟他可没见过独狼。
“他……你真的看见了?”风随意则问。
舟怀剑点头,这下风随意陷入了沉思,杜宰之死,狼眼男人之死,申诩当时给那人喂的药……这种种之间,必是有种联系的,但到底是何种联系?啧,如果能知道那个药究竟是什么,这一切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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