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国继续说着。
“那是在酒桌上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是搞中蒙贸易的。因为谈一些事情,我邀请他来我家做客,他无意中看到我画的那些山头河流的图案,他问我,这些画是不是我画的。
我说是我画的,随后他开着玩笑说我不是不了解蒙古国吗,怎么会把俄蒙边界乌拉墩尔山口的标志性山脉画出来。
我半信半疑,不能确定这位朋友说的是否属实,但却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我再三跟他请教和确定后,他非常肯定的告诉我,中间像山羊头的图案就是乌拉墩尔山口的霍奇纳山,并且它旁边那个圆形的图案是一个海子,叫哈日海子。
我无比惊喜,这燃起了我的希望。
在这之后,我开始研究路线,准备了很多,打算亲自去一趟那个地方做考察。
但是这一次,我却非常的不走运,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事情。
我一直都觉得,我探究的这件事异常的神秘,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的想法不但幼稚,而且还无知。现在想想,我当时都不清楚,也不了解,我探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有着怎样的危险。
恰如那个老喇嘛所言,灾祸正在降临。
我到了俄蒙边界,然后找了一个向导,他带着我来到了霍奇纳山,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手上根本没有任何可用的资料。
看着广袤的天地与山峦,我异常的茫然,不知该从哪里着手去寻找那缥缈的线索。
我让向导带我去哈日海子,然而还没有到的时候,向导却不走了,他小声的跟我说,后面好像有一队人一直跟着我们。
我当时觉得可能向导过于敏感了,来这里采风探险的队伍肯定有,只是走的路线有些相似罢了。
然而蒙古向导却不那么认为,他劝我往回返,他打算带我从另外的路回去,他让我不要去哈日海子了。
当时的我不知被什么冲昏了头,完全忽略了向导的敏锐直觉和他多年在边界积累的经验,他嗅到了危险,但我执意要去。
向导怒了,他没再管我,扔下我跑了。
没有了向导,我找不到哈日海子,正在我生着闷气思索着怎么往回返,后面果然出现了一只队伍,里面基本都是些洋人,他们把我拦住了。
我从这伙人的穿戴上看出,他们绝不是来这里采风的普通人。他们带着精良的装备,看起来应该是一支专业的探险队伍。
我当时心里非常后悔和害怕,这荒山野岭如果遭遇不测,大概连尸体都找不到,现在被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拦住,究竟怎么回事。
这伙人里,有个会说汉语的家伙叫白音提布,他是一个蒙古人。
他对我说,他们不会伤害我,他们是想跟我合作。
我当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群陌生人跟我合作什么?
那个人说,其实在我来中蒙边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意到我了,他们不太确定我知道的有多少,但他们相信我一定知道一些地点。
他们想跟我合作,交换信息。
我装着傻问他们什么信息?那个人却很直接,他说是关于成吉思汗陵。
我听完又惊又喜又很害怕,难道说我寻找的秘密,就是成吉思汗陵?
铁牌是成吉思汗秘部的信物,而那山头的图案,也许就是密葬可汗的地图,而这些人不知道具体地点在哪。
这些碎片和信息一但在脑中聚
集形成之后,我就更加确定我要找寻的那个秘密,就是他们说的成吉思汗真正的陵寝。
这伙人虽然知道的比我多,但他们并不知道地点,我也不想跟他们合作。
所以我拒绝了,我告诉他们一定搞错什么了。
然而那些人似乎非常了解我的底细,也许是我没有保密的意识,到俄蒙边界后,还到处询问铁牌上的密语,所以被他们盯上了。
他们从我身上搜出了那块铁牌,然后递给了会说汉语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很厉害,现场看着铁牌便翻译出来了上面的内容。然后他们从包里又拿出了五块这样的铁牌摊在了我面前。
这让我非常吃惊,也让我想起召庙里老喇嘛拿出的那块铁板,那上面有六个凹槽。
那个男人对我说,这六块铁牌里的内容,都是跟成吉思汗陵有关。
他们知道我看不懂铁牌上面的密语,他们给我两条路选择。
要不入伙,他们会带我一起下成吉思汗陵,要不跟他们合作,他们会分我一些东西。
这话的表面看起来还算和气,但不管我选哪一个,都是想要利用我而已。
我当时反应过来几件事,一个就是,这些人不知道有铁板这件事,因为召庙里的那块铁板后面,就有着地图。
这些人之所以跟到这里,应该是他们多少知道一点方向,恰巧在俄蒙边界,我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盯上了我,跟着我,一路到了乌拉墩尔山口这边的。
第二个就是,这些人绝对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我想,我如果交代了那些图案的内容,也许他们在找到地方后,就会将我灭口。
可当时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既然都有风险,不如一同随他们下成吉思汗陵。
我还得虚张声势,假装还知道其它的秘密,用来保命,但其实我手中只有一张底牌,那就是关于召庙铁板的信息。”
顾雨斜睨了一眼胡庆国。
“你这个人真是够不要脸的,谁你都能出卖。”
胡庆国抬头看了看悬空的黑物继续说道:“我可能是卑鄙了些,但我也想活下去。
好在后来他们也没有什么机会知道铁板的事情。”
元化星听到这里,有些好奇,问道:“你后来知道你拥有的那块铁牌上的密语究竟是什么内容吗?还有这些人找成吉思汗陵是为了宝藏还是?”
胡庆国顿了顿,“这些我都知道,但也是后话了。
那伙人远比我想象的厉害多了,他们不但很专业,而且资料准备的也很充足。在我给他们提供完山头图案后,没多久他们便知道从哪进入。
我在他们分析那些图案的时候,问了白音提布,我那块铁牌上的孛儿只斤密语究竟说的是什么。
他倒是毫不避讳,对我能知道孛儿只斤也有点吃惊。他说那上面的文字,并不是孛儿只斤的语言,那只是糅杂着回鹘体加密的蒙古古文。
每一块的铁牌都是不同的内容,我的那一块,告诉我也无妨,上面只说了一个地方,似乎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村落,这个古村叫做‘黑吉格’。
除了这些,铁牌上没有多余的内容,这多少还让我有点失望。
我没想到仅仅只是这样的内容,让我投入那么多精力,现在还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之后这伙人确定好方位,没用多久,我们便进入到了这个地方。”
顾雨一皱眉,“你怎么避重就轻答非所问,那伙人来这里是为了
宝藏还是别的目的?还有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告诉你别耍花样只是挑表面的说啊。”
胡庆国裸露的面容又扭曲了,不知何种表情。
“我不是不想说,有的事情我的确不知道。
比如你问我,这伙人要宝藏还是什么,我只了解一点点,还不一定准确。
在我跟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中,据我的观察,还有白音提布跟我说的一些话,我发现这伙人的目的不止宝藏。
白音提布跟我聊天的时候提过一嘴关于成吉思汗的事情。
他说整个13世纪,成吉思汗率蒙古铁骑如风卷残云一般横扫欧亚大陆,几乎战无不胜,但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制胜秘诀其实跟一样东西有关。
白音提布没有过多言述这件事,只是说了一点,所以我猜测他们来成吉思汗陵,就是为了这样东西的。
而你问我,我们是从哪进到这里,我们是从哈日海子里进来的。”
顾雨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她一直都觉得这黑水跟外面的哈日海子相连,此时胡庆国这样说,看起来倒不像撒谎。
“那就是说,我们要出去,需要钻进这黑水?
那你们没遇到刚才那些行尸吗?”
胡庆国许久没有说话,他怔怔地出了神。
顾雨有些急躁,“你怎么不说话了?”
元化星摆了下手,示意顾雨先不要逼他。
“你继续说,后来怎么了?”
胡庆国回过神,“我们从哈日海子进来,并没有在水里遇到这些行尸,但也出了点意外,死了两个人。
等进到这里的时候,我慢慢发现,这伙人除了不知道成吉思汗陵的具体位置,他们居然对这个地方并不很陌生。
这让我很惊讶。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早得到了这里的详细资料,或许就是来自其余的那些铁牌上的内容,所以他们有着充分的准备。
果然我猜测的没错,他们还知道这里有门尔格蚂基这种东西。
我第一次看到门尔格蚂基的样子差点吓瘫了,但其实大多数在场的人和我一样,眼中都是带着惊恐的。
可是他们却知道怎么对付门尔格蚂基。
可惜,他们在这个过程里,出现了一个致命的失误,以至于还没打开这些水晶门,便全军覆没,死在了这里。”
顾雨吃了一惊,“全都死在这了?什么失误?”
胡庆国继续说道:“这只大的门尔格蚂基在这里存在了不止上万年那么久,它是随着悬浮的这颗陨石来到地球上的。
当初为可汗选陵址的那支神秘队伍,不知道怎么发现这里的,而且还利用这个怪物作为了守护的屏障。
即使有人找到这里,如果没有特殊的条件,根本连岸边都摸不到就死在黑水中了。
但这伙外国人,不但知道怎么让看守的门尔格蚂基放行,还知道怎么开启这些岩壁上的水晶门。
这伙人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颗佛头。
我当时非常好奇,与此同时,白音提布突然开始跟我说起了关于这颗佛头的事情。
他说这佛头是一个凭证,可以让门尔格蚂基放行,还可以打开那些水晶门。
我非常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对我说这些,直到他把那颗佛头放到了我的手上,我才明白了用意。
他们打算对我下手了,他们让我拿着这古怪的佛头,到陨石下方,将它献给门尔格蚂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