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口吻之中带着厌恶之感。
“门什么门,信不信把你也化成灰。”
这句话本是顾雨吓唬胡庆国的,但是胡庆国似乎有些当真。
“我信,我信我信。”
元化星警惕的看着胡庆国,因为以她现在的虚弱状态,如果胡庆国有什么动作,恐怕难以对付。
“这个东西叫门尔格蚂基?”
“是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事很多,我可以全告诉您,但您需要帮我一件事。”
顾雨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能有什么好事,就你这人品,能把自己朋友骗去献祭,脸皮都不要了,嘴里有实话吗?”
胡庆国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生气。
“我做那些也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想成为这个怪物控制的活尸。”
元化星的气色并不是很好,她强打着精神说道:“我看你来时穿的那套水肺,已经破损坏掉了,之后你怎么出去?”
胡庆国脸上的肌肉又牵动起来,不知是何种表情,看起来甚是恐怖。
“你们是从那边岩壁上的洞里下来的,那个通道,可只能进不能出,而且那里面有蒙古沙虫,会放电吞人的。
这个地方,更是很少有人能知道怎么进来怎么出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是误闯进来的,应该不知道怎么进来,更不知道怎么出去吧。”
胡庆国似乎已经猜到了元化星她们并不知道怎么出去。
元化星暗想,早该料到胡庆国会猜到这些,因为这个人一直都在暗处观察着一切。
不过从他的话语里倒是能听出,他的确知道很多。如果能把这个人抓回局里最好,但眼下自己还在恢复,而且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去,抓人并不现实。
胡庆国看着元化星没有说话,他继续说道:“你们俩不想出去吗?其实我说的条件十分简单,你们如果愿意帮我的话,不但能知道怎么出去,还能知道一些秘密。
也许你们并不清楚我说的内容有多重要,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
就比如,这里是什么地方,门尔格蚂基是什么,那边的水晶门是干什么用的,还有,门尔格蚂基跟你们的渊源。”
胡庆国讲的这些十分诱人,元化星内心琢磨起来。
这次来哈日海子,不就是为了探究这些而来的嘛,虽然胡庆国根本不可靠,可是他居然知道渊源,这就不简单了。
顾雨十分不爽,她最烦这种像恶魔一样说出很多诱人的条件来引人入套。
“胡庆国,你别说的天花乱坠的,我们不想知道,既然你能进来,我们就能出去。
元元,别跟他废话了,化了他。”
此话一出,胡庆国倒是真有点慌了。
“别,你们先听我说这个条件好吗?”
“不听!”
“就是用这位姑娘的一点血,涂到那佛头浮雕上。”
“为啥要用血涂上去,你要干嘛?说清楚。”顾雨的话语凌厉着,让胡庆国有点招架不住。
“那些水晶门其中的一个,是通往成吉思汗陵的。”
这句话,又带着新的扑朔迷离。
顾雨和元化星更加迷惑了。
“我的血可以开这些门?这里是成吉思汗陵?”
“是的。”
元化星愣了一愣。
“这究竟怎么回事?你把前因后果说一遍,我会考虑给不给你血。”
顾雨眉毛一横,“元元,我不相信他,万一他耍什么花招,弄什么阴谋呢。”
胡庆国脸上的肌肉快扭曲成一团了,在配着那裸露的牙齿,看的顾雨直恶心。
“姑娘,你看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我其实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不打算从这里出去了,可我很想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能进入到成吉思汗陵里看一看瞧一瞧,了却我的心愿,也不枉费我为此而变成这个样子。”胡庆国这句话说的有些动容,似乎发自肺腑。
元化星一方面好奇自己的血为什么跟这里有关,另一方面现在绝不能撕破脸也不能让胡庆国发现什么,她需要拖延一下时间来恢复。
“那你说吧。”
顾雨微微蹙眉,她虽然知道元化星可能是要拖延时间恢复,但她觉得自己也能对付胡庆国,没必要听这种居心不良的人说废话。
但眼下元化星大概还想知道些事情,所以顾雨也没再阻拦。
胡庆国抬头看了眼悬空黑物,眼神里似有忌惮。
而元化星和顾雨也有点那种感觉,似乎这个悬空黑物自带一种压迫的气场,让人十分不舒服。
“就在这里讲吧。”元化星只想在原地待着,她坐了下去。
胡庆国也坐了下来,顾雨有些厌恶他的面容,站着看向那片黑水。
胡庆国那张恐怖的面容上,眼窝里的眼珠逐渐失去了焦距,仿佛有无数的回忆扑将而来。
“我肯定出不去了,所以这些秘密,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们。
这件事要从我爷那辈说起。
我不知道那是几几年,我爷在菜地边上挖粪坑打算沤大粪。
他挖坑的时候,挖出来一个罐子,里面有一块铁牌,被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包裹着。
我爷当时觉得这东西肯定是个值钱玩意,但他那会所处的时期,正好是红色浪潮最凶的时候,他怕这东西被人发现了,给家里惹上事儿,所以把铁牌又放回了罐子里,在院子里挖了坑,埋了起来。
直到红色浪潮过了之后,这个罐子才被重新挖了出来。
我们家到处找人打听鉴定那块铁牌,却没有一个知道那东西的来历,也没人能看的懂上面刻的是什么,只有人觉得上面的文字像是蒙文。
后来时间长了,我们家也不再打听了。
我爷把这块铁牌给了我,我把它当成把玩的东西,时常放兜里没事干就拿出来搓,最后都养成习惯了,一天不搓空的慌。
那是1976年,我到内蒙古下乡插队,有一天,去一户蒙古人的老农家里吃饭,他家有位百岁的老爷子叫布仁巴雅尔,这位老人看见了我手中拿着的铁牌,他要过去看了看,然后问我这是哪来的。
我一听老人这样问,就知道老人肯定是认识这种东西,于是我说我爷留给我的,但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问老人是不是知道这东西,老人点了点头,这让我又惊又喜。
老人告诉我,这种铁牌是一种传递密语的信物。
他说伟大的可汗手下有一个部族叫达尔扈特,这个部族是专门守护陵寝,从事守护、祭祀、管理、迁移着这些类别的部门。
这个部门有一个神秘的分支,由一位姓名不详的萨满巫师带领着,专门负责可汗的密葬,而这铁牌便是这个神秘分支所用的密语信物。
老人不但知道
这铁牌,而且还知道铁牌上的文字是什么。他说那种文字就是孛儿只斤的密语,几乎没人能看的懂。
他还告诉我,这铁牌是陨铁做的,每一块铁牌上的内容,都是一个惊世骇俗的秘密。
我当时很好奇,问老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在阿拉善盟的召庙里,有位老喇嘛有过这么一个铁牌,这些事情都是老喇嘛告诉他的。
这件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从那次之后,我就和着了迷一样,每天看着铁牌,如获珍宝,疯狂想知道那上面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在下乡插队的那段日子里,我依旧四处打听,看有没有人懂这种孛儿只斤的语言,可是,根本没有人能看的懂。
这件事后来成了我的心病,我下决心就要弄清楚那近在咫尺的秘密。
1979年,下乡的知青们陆陆续续都返回了城市,而我并没有急着回去。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铁牌的事情,就直接去了阿拉善盟,没过多久便找到了老人说的那个召庙。
我把铁牌出示给了那里资历最老的喇嘛,他看着铁牌,然后转身回到内屋取出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是一块有着六个凹陷小格的铁板。
老喇嘛说,这座召庙是一座古庙,元朝就有了,所以大多数建筑都有不同程度的坏损。
解放后,政府帮助重新修缮,在庙中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之中,发现了一个密道。
密道通着地下一处密室,里面就有这块铁板。
我当时并不知道老喇嘛要干什么,他把铁板放到桌上,把我手中的铁牌拿了过去,往铁板上面的一个凹陷小格子里放了下去。
格子和铁牌异常的契合,我当时很是吃惊。
老喇嘛告诉我,这不是巧合,这铁板上的凹陷小格本来就是放置这种铁牌的,而且这铁板背面的文字,和铁牌上的文字是同一种。
他把铁板翻了过来,我不但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孛儿只斤语,还窥视到了我认为不寻常的东西。
那是在铁板的中间位置,刻着几个山头,还有河流海子与一个奇特的佛头图案。
我的记忆力很好,特别是对图像类的更容易记住,所以那些图案被我看了一眼,便深刻于脑中。
老喇嘛其实看出我留意那些图案,他把铁板不着痕迹地翻了过来。
他对我说,从前庙里的老喇嘛曾说过这块铁板以及它上面放置的铁牌,都是不祥的东西,不要去随便沾染里面的秘密,否则会招致灾祸的。
老喇嘛知道我有什么想法,他劝我不要再寻找答案了,这块铁牌不会给我带来好运,他让我不要再探究下去,最好把铁牌归位,跟铁板一起放到寺庙里。
我当时敷衍着老喇嘛,我根本不可能把铁牌交给庙里,他越这样说,我越觉得惊天秘密离我更近了。
我拿着铁牌匆匆离去,之后回到了城里。我把铁板后面的那些图案画在了纸上,贴到了我那屋的墙上。
那个时候,我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查阅各种资料,搜寻我脑海中记下的那些图案。
可惜几年过去了,我却一无所获。我一度认为我查的方向可能有问题,也许这些图案只是个标志而已,并不是我臆想的山头和河川,在查询无果的情况下,我打算放弃。
但这件事就如命运安排一般,正当你觉得没有任何希望了,有人却带来了曙光。
那些图案,在偶然的一次机会里,被一位朋友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