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沙丘之地。
羽翅生灵那逐而凝实的虚影,缓缓的溃散。仿佛那漫天星河下的光絮,在幽冷黑暗的更古里被永逝。
莫恒没有理会羽翅生灵的死。
他的目光,依然是落在,霍茗虚影消逝的地方。
莫恒神色有些痛苦。
内心之中…
更是充满了煎熬。连他自己,现在都难以去分辨,到底什么样的岁月,才是他心里深处,所曾深深固执的执念。
是意识诞生之际的岁月?还是…在漫天路途中漂泊流亡的无数岁月。
他不清楚。
如今岁月里的霍茗,分明还是在墨色葫芦的天地,没有承受过启天一战的洗礼,也不曾睁开眼去瞭望已经狼藉不堪的轮回彼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逝去的霍茗,莫恒的心,就是会疼痛。甚至那种感觉,比之撕心裂肺都还要痛苦。他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想到最后霍茗离开前说的话,轻声呢喃,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条路,我会走到尽头…”
沙丘之地的虚影。
逐渐的溃散!
当莫恒再度睁开眼时,他已经屹立在了漫天的星海下。手中依然是被七彩光絮笼罩的由紫色雷霆凝灰而出的长剑,而头顶,也依然是那被一剑斩断的天地岁月长河。
漫天星海下。
没有古岄,没有白色羽翅生灵,有的,只有脚下那绵绵不断的动荡。
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莫恒忽然遥望向远处的轮回虚影…
他至今都不曾看到渡口,可即使看到了,却又该如何抉择?从白色羽翅生灵,也就是另外的‘自我’口中,莫恒得知…想要超脱永恒,是很困难的。
即便是古岄的守护者长身,有着和诸天万界,那至关重要千丝万缕的关联,但古岄想要就这样从绝死之地,走向新生,也不可能。
诸天万界有诸天万界的法则。
已故的生灵,想要在漫天星海下复活,无疑是在逆天改命。
可想要改命…
又岂是容易的事情?
莫恒没有怀疑过,白色羽翅生灵在欺瞒他,因为没有那样的必要,如果真的可以通过其他的办法,离开这彼岸的牢笼,对方不会选择用夺舍这样的方法,完全可以迂回,甚至恳请他出手,如虚帝要带领众生离开,以莫恒如今的手段,完全能够带领更多的生灵,从这茫茫荒古离开。
但白色羽翅生灵没有这样的选择!
而是以最极端的方法,甚至到最后,险些就成功了!莫恒有理由去相信,在这云海之巅,在这彼岸的尽头,最终能够打破枷锁和牢笼,能够从绝死之地,走向新生的,唯有他和虚帝两人。
他就不用说了。
毕竟在得到紫色雷霆之力的瞬间,便已经不在是已故的生灵,而是被强行的改命。正如当初在得到紫色雷霆时,听到耳畔响起的古老之声一样:逆天改命,因果由生。莫恒不知道所谓的因果,但想来在得到紫色雷霆的瞬间,便已经和那茫茫星海的某个伟岸的存在有所牵扯。
至于虚帝?
则是已经超脱永恒,成就造化大帝境界的存在,早已打破了万古的枷锁,成就永恒。想要从死地离开,当然不是难事。
这也形成了一种矛盾。
想要离开彼岸,需要超脱永恒。但想要超脱永恒,却要先打破万古的枷锁。言下之意,在彼岸下的生灵,是真的没有丝毫可能,能够在这茫茫岁月里脱离。
无论紫鸠、亦或者尉…
都只是在心里深处的执念去相信,能够从这牢笼中离开。也是这执念驱使,他们努力到今。
可命运…
对于他们,却是残忍。
想起之前。
自己在迷幻绿洲和尉的交谈,莫恒心中又是一阵儿酸涩。
可也正是这酸涩。
让他此刻,更是迷茫。既然是寻找到了渡口,也只能独自离开。可这并非是莫恒的初衷。
“轮回终有消亡的一天,留下来的万灵,最终的命运,只有从星海中消亡。无论是茗儿,还是父亲,母亲…”
莫恒低语。
轰——
就在此时。
脚下来自星海下的动荡,已经结束。
旋即一道沐浴在七彩虹光想下的伟岸身影,一拳轰碎了轮回的虚影,犹如直冲云霄那极为璀璨的星辰,朝着莫恒的所在遁在。
在那璀璨的七彩光絮下方。
则是无数周身流转着白色波光的身影,那一道道身影,迸发着仿佛是来自久远时期的气息,其中看到一道身影的时候,莫恒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想到了当初在道凌王朝,面对六目一族先祖的恐惧和无可奈何。
“神延和古魔海的争夺,已经结束了么?”
古魔海中,莫恒也有想要抹杀的存在。只是当初他实力弱小,许多的念头,只能隐忍在心中。但今夕不同,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强,甚至连虚帝,都不用畏惧。
有这样的实力…
在轮回中想要抹杀的许些生灵,才能够放手去做。他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因为很快,可能就会离开这岁月,眼下若不出手,怕是在没有机会了。
似乎是感受到莫恒心中的怒意,手中被七彩光絮笼罩的紫色雷霆长剑,轰鸣作响。无数的紫色电弧,如长龙盘旋舞动,发出‘呲呲’的缭绕之声。
星海下。
虚帝刚来到轮回的虚影里,便察觉到,虚空中那来自紫色雷霆的恐怖气势,他不曾见到过莫恒,但看着那被七彩光絮笼罩的身影时,本能竟有着战栗感。
似乎以他造化大帝境界的修为。
对上莫恒,也只有败亡的下场!这种念头刚升起,便让虚帝的神色,徒然的一僵,古岄天方之中,怎么可能会有生灵,能够拥有威胁到他这样境界的力量?
如此力量…
又怎么可能,存在与这彼岸之中?
“恩?”
忽然之间,虚帝的神魂,笼罩彼岸的虚影里,神色变得有些迷茫。
他分明是记得,在不久之前,守护者的长身,已经来到了此地。而且从紫鸠的话中,同样也知道了,古岄至今还残存着。
可为何…
此地没有了古岄的气息?
要说是古岄已经离开了渡口,他是决然不会相信的。想要找到渡口,本就是一件漫长的路途,何况在渡口中穿梭,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没有见过的神秘身影,出现在轮回虚影里,古岄却至今不从见到。这实在很让虚帝费解,对莫恒的猜疑,也是无限的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