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凌然从里面把卷闸门推上去时,发现夏红站在外面。
“你,来这么早?”凌然对夏红来这么早有点吃惊。
离上班时间,起码还有一个小时。
“做了南瓜饼。我妈妈做的,很好吃,我就给你带了些来。”
“这,这……多不好意思。”凌然的手在耳根上挠着,像个羞涩的孩子。
夏红却在窃笑。难得一见经理这样的表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夏红竟然把今天早上的这个场景,看成是喜事。她在凌然吃早点时,拿了拖把开始拖地。
拖地就拖地呗,夏红还唱上了。欢快的曲调,似乎就在演绎眼下的好心情。
凌然听到了夏红这个时候的歌声,摇头。不是夏红唱的不好,是这个时候这个女生的情怀吧,怎么觉得有点那个呢。
拖地后,夏红用电炊壶烧水。在烧水的时候,用了一条旧毛巾擦桌子。这个门面里,眼下就两张旧桌子。一张是颜暮雪父母家放走廊上打算扔掉不要的,一张是旧家具市场上淘来的。淘来的这张桌子,十五元钱。准确的说,这张桌子应该是二十元钱。因为,叫了板车拉过来,花掉五元。
擦了两张旧条桌,接着擦酒品的样品架。
凌然吃早点很慢,似乎在享受这种美食。时不时的,他会看一眼夏红。这个女生,一直就这么勤快吗?
再细看时,凌然有了判断,夏红是真的勤快。她所做的,可以说成是动作娴熟。要是平时不做事,偶尔做一下,那个动作上,是生疏而笨拙的。
夏红似乎知道凌然在看她,就越发的开心多多。她会夸张的扭动一下身子。
就是因为夸张过了,凌然把目光收了回去,再不敢看了。这让他想起那天,还有那样的两个出笼的馒头。
就要到上班的时间,夏红拿起肩包,挎上,说:“我去跑线路了。”
出去做业务,在销售人员的嘴里,有时候会说成跑线路。也有人说成扫马路。这也足以见着销售人员的辛苦,顺着路,一家一家的店面去谈合作。
天热起来,早凉时出去,人相对来说,要舒服些。海成商贸的白酒原本就卖不动。现在就更难走动。现在做的,是啤酒。
凌然考察了市场,向酒水行业的前辈讨教了,最后,决定夏天也弄些啤酒销售。知道销售啤酒不赚钱,但可以通过一个夏天,把网络建设起来。他有一个设想,用一个夏天的时间,建设起海成商贸的营销网络,秋冬的白酒销售,可能会有起色。
因为今天早上的好心情,夏红的脸上也就笑意多多。他在一些小酒店,还有室内排档刚开门时,就找上门,等于是送喜气。
凌然现在的操作思路,与同行的一样,先放三五件,到这些路边小酒店,还有室内排档,销完了,后边的补货,就是现金了。
暂时不用付钱就有啤酒放门面里,客户还是喜欢的。再加上夏红的笑意。还有,夏红是个年轻的女生,花儿开到正当时,客户也就不好拒绝。
到了午时,夏红回到门面时,手上已经有了五十六件货要发出去。凌然开了发货单后,打电话叫车。这是一辆面包车,口头约定的合作用车。
车到后装车。
门面里只有一个新来的员工和凌然。
这么多的啤酒,夏红一个女生,到客户那,一个人搬运,有些吃力。原本,是可以安排新来的员工随夏红一道的。不巧的是,这个员工,今天咳嗽,还比较厉害。凌然就跟车了。
车上的这批啤酒还剩下五件时,往最后一个客户处卸货时,凌然身上的衣服,前胸和后背,明显湿透。而夏红在下车时,又做了介绍,说同来的是公司的凌经理。
小酒馆的老板可是说话了,“你这个经理,当的也是够辛苦的。”
凌然只是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夏红可是不乐意了,说:“做生意,都这样的。你们酒店,忙的时候,你也下厨的。”
这话,在这个时候,夏红是不应该说的。可她就是见不得凌然被人说风凉话。
小酒馆的老板脸上有些挂不住,我随便说一说,不可以吗?
“凌经理。”小酒馆的老板貌似笑着,说:“夏红这么护着你。你是不是持爽啊?”
这话,有特定的前提和背景,听的人,心里也不舒服。可是,凌然不能像夏红那样,就说:“在我们公司,上下级关系就这样的。”
“就是。要不然,经理也不会出来的。”夏红补充了这么一句,还深情的看了凌然一眼。
小酒馆的老板看夏红这时的表情,就觉得不顺眼,说:“你们的这个啤酒啊,在我这里,应该压两批。第三批,才可以结第一批的账。”
夏红不乐意了,说:“老板。上午,我在这里,可是说好的。一批压一批呀。”
“不行。压两批。”
凌然看出来了,这个小酒馆的老板,是个小心眼男人,不好说话。只是五箱啤酒,才一百五十元。现在就这样的磨牙,这后面的账,结算时,可能有困难。
凌然说:“老板。都是一样的。你要是这样,其他家,知道了,可是要骂我们了。”
小酒馆的老板,平时可能也没有发挥权力的空间,今天,难得一回,得拿劲了。
“别人压一批,我这里就是压两批。你们觉得我这里不行,把酒搬走吧。”
五箱啤酒,说起来,搬走,不是好大的事。可是,几十箱累下来,这最后的五箱,也就是不小的重量。之前,在门面装车时,凌然已经出了一身汗。
啤酒一瓶不算瓶子本身净酒就是一斤半,一箱十二瓶。会算术的,立马能算出来。
“搬走,就搬走。好大的事。”夏红居然把两箱架在一起搬了。
凌然可是吃了一惊。这丫头,体力可以啊。
小酒馆的老板,也是吃惊。他没想到,一个女孩子,有这个力量。
有夏红的动作在前,凌然也就架上一箱,也是一次搬起两箱。这时的两箱,对于已经消耗掉不少体力的凌然来说,真的不轻。
面包车的司机,这时,也过来,搬走了最后一箱。他一直坐在车上。发货时,他是不插手的。这时,可能也觉得小酒馆的老板有意刁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人之常情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