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税务局去的路上,凌然一再提醒自己,到了那里后,一定要稳住情绪,不要激动。
有了这个意念,凌然的心态就开始平静。
可是,在路上,凌然的手机上进来一个电话。看过,开头是熟悉的总机号,后面是熟悉的分机号。
原单位组织部来的电话。
接了。听那边人说了事后,凌然就嘿嘿了。
那边通知,凌然的辞职没有批准,只同意停薪留职。
凌然就不明白了。他交的可是辞职报告。当初,一把手也是这样要求的。怎么又改了。他们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还是辞职吧。我交的是辞职报告。”凌然坚持初衷。
对方说:“毕竟,你在这个单位工作也有年头了。还是给你保留停薪留职的好。辞职,到时,你什么也没有了。”
“停薪留职,会有什么?”
“现在还说不清楚。总之,是为你好。”
“我还是坚持一开始的选择,辞职。”
“你要是这样坚持,可能是开除。”
凌然看天上。这个时候,出太阳的。以为打雷了呢。不同意停薪留职,就开除。这个当事人,到底是谁呀。此刻的凌然反倒是糊涂了。
“你们看着办吧。我现在有事。”凌然就挂断了电话。
刚才已经平和的心态,因为这个电话,又让凌然的情绪上起来波澜。
想想,不对。对方所说,只是一个文字游戏吗?会不会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凌然在拿着的手机上,拨号。他要把这个电话,打给段正。拨号,就在要连接时,他把这个电话取消了。
不管了,随他们便吧。眼下,是要把税务这边的事搞清楚。眼下的这件事,可不敢大意。不弄清楚,就可能涉嫌偷税漏税。
进了税务局的大院。凌然再次的暗示自己,不要激动。
可是,在问清楚局长室所在的楼层后,凌然上楼梯时,还是有些激动。这事,是乌龙还是奇葩。门面里的白酒,没有销售多少,开始的那一个月,几乎就是零销售,却要交两个税种的税,而且都是五百元。
好吧,就算自己当初为了面子,充大头,把二十万元的货全堆在门面里,是自己的愚蠢。让交这么多的税,也算是一个惩罚,认了。本是想,这个事上,早晚还是要讨一个说法的。
说法没有去讨,却又出了这个事。明明白白交了税,却被告诉,没有交税,而且还要罚款。这事,出的,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到了二层上,一路向里走,看见了局长室的牌子。
凌然站定,先缓了一口气。
这真的是怪事了。凌然好歹也是在一个大企业做过中层,在这方面,算是见过世面的。可这会心里却发虚。不就是去见一位局长吗?怎么没出息到有点害怕的感觉。
难道,地位的落差,会让人心里产生这种恐惧吗?
凌然摇头,笑话自己了。
这让他想起一件旧事。
在企业里,凌然的职务,就相当于眼前的这个局长。这个局长,实际上的职务就是正科。
当时,凌然参与处理一个工人的违纪事件。在这个事件中,工人虽然屈理,但事出有因。他很不服气,说了一句话,“以为你们嘴大,什么都你们们说了算。到你们不在这个位子上,我看你们说话,还不如我呢。”
那时,听到这一说,凌然只认为是那个工人的狂言。现在,他可是体会到了。现在想想,那个工人,说的可是哲理啊。
还有一件事。凌然的父母在司法口子工作,直接面对的是改造犯罪的人。有一次,凌然去找父亲回家,看见一个人,毕恭毕敬的站在父亲面前。凌然觉得那个人眼熟,后来就问了父亲,那个人之前是做什么的。父亲一笑,告诉,那个人先前是一个市的市长。
站在局长门口,凌然联想到这两件事,似乎有些不搭。可他却是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
凌然探头,看局长室里。里面有两个人,都穿着一样的制服。
里面,坐在沙发中的一个人问凌然:“你找谁?”
“啊。我找局长。”这个时候,凌然的腰直起来,一下子就提了底气似的。
坐在沙发上的人起身,往门外走。
凌然与这个人擦身而过。
里面的人,坐在办公室后面的中年男人,站起来,问:“你找我?”
凌然也就知道了,面前的这个人,是局长。他紧走两步,把带来的发票放到局长的面前。
局长拿了一次性纸杯,给凌然倒了一杯水。
回到座位上,局长翻看了几张税务发票,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问了,“你这是?”
凌然就把自己遇到的事,从头说起。
局长听明白了,眉头蹙起,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再次的站起来,说:“这位,看税务票上写的是姓凌。”
凌然点头。
局长说:“你说的情况,我听明白了。我要核实一下情况。如果你反映的属实,你不需要再补交税款,那个罚款也随之取消。至于真的要是这个情况,这是我们内部的问题。我会查处。”
凌然说:“我就是不明白,怎么会出这个事。”
局长解说:“你注册的是分公司,属于小企业,税收的管理属于中小企业科管理,你是要到税务申报大厅申报。现在呢,看这几张票据,是管个体的科,去收了你的税。在我们内部,这属于抢税源。这是不允许的。”
凌然的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他也就心情舒坦了。
局长又说:“在这里,我先向你道歉。这是我们工作不到位,内部管理上有问题。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很抱歉。”
见到局长说到了这,身子向前欠下,凌然赶紧起身,双手向前推挡,说:“啊,啊。这事,以后不要再发生,就好。现在,有你这个表态,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情算是解决了,凌然告辞。
局长把凌然一直送到了楼梯口,伸出手,握着凌然的手,说:“在税收上,我们的工作人员还会有出错的时候,还望你多多监督。”
凌然还是多问了一句,“局长。姓薄的征管员,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不会的。他要是敢,你来找我。我直接就开了他。”
后来,凌然才知道,姓薄的征管员,是临时聘用的。他们是按照当月所收税款多少拿相应工资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