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还在和满山说话,接到荣诗远电话,说那边下了通知,停电一天。这是第二次通知,跟着,这边的水电费再不交齐,就要彻底的断电。
这实在是一个不好的消息。白马公司没钱交水电费。满山这边,水电倒是正常。
下一步,怎么解决白马公司的水电问题,自己拉一条线,不太现实,但搞生产,没电没水一切免谈。
“我知道了。”凌然只能这样回荣诗远的话。
凌然接了这个电话,回到满山面前。满山可能看出凌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就问了,“怎么了?”
凌然一笑,有那么点尴尬的样子,说:“我手上不是还有一家公司嘛,做酒水的。有酒店关门,客户跑单。”
满山的嘴巴动了一下,是想说话的。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不好说。想说,这开酒店的,怎么这样的没人品呢。就这话,不好从他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在凌然面前,满山说这样的话,是一个忌讳。
凌然再次向满山伸手,说:“我得赶回去。那边的事情,有些急。解决不了的话,就是一笔大的损失。”
满山了就伸出手,说:“我是想给你送行的。要是不那么急的话,喝了送行酒,再回吧。不管怎么说,你我合作了一场,只是,这个过程并不好。”
凌然笑了。满山能够这样认识,已经不错了。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意识到,改正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个酒,就是没有急事等我回去处理,也不能喝的。”
“为什么?这么看不起老哥了吗?”
“不是。我可是希望再次合作的。要是喝了送行酒,就是分手酒。因为,之前有过不愉快。”
满山再次抖动了凌然的手,说:“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头,好过多了。要不然啊,你可是不知道。我在你面前,没脸做人了。”
凌然用另一只手拍了满山的胳膊,说:“翻篇了。过去了的,就不要再提了。我这个人,不喜欢翻小账。”
满山说:“我用车送你回去。”
“拉倒吧。就你那破车。等你什么时候,换上新车,最好是小车,再说送我。”
满山笑了,说:“真到了我有小车时,你的小车,恐怕要甩我几条街了。”
听了满山这样说。凌然还是很开心的。满山这话,就是对凌然能力的认可。
别了满山,由张华帮着拖着一只中号的旅行箱,去路边等车。这个镇子上,没有专门发往K市的客车,只有候路过的长途公共汽车。
凌然借这个机会,又和张华聊了一些事,包括满山现在新的想法。
张华说:“满山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要是把精力全用在厂子上,应该是有希望的。”
凌然也就点头,说:“这倒是事实。当时,星火计划的名额是有限的。他能够拿到一个,说明镇上还是比较重视他的。这个厂搞不好,两个原因,一个是他太好赌,一个是家族企业固有的顽疾。要是这两个问题解决了,满山制造应该有一个比较好的明天。”
张华说:“凌总。我爸就经常同我说到你。说你很有才。就刚才你说的这话,很平常的话,听了,就让人提气。白马那边,你要是有大的动作,可不要把我给忘记了。”
凌然出手,拍了张华的肩膀,笑着说:“你没有感受到吗?我让你继续留在在,就是对你的一个认可,就是要你成为我的得力助手。白马那边一旦有大动作,我会首先想到你的。我让你接诗远的调度位置,就是这样考虑的。”
张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脸上却有一种激情开始洋溢。
车来了。凌然接了张华手上的旅行箱,上了车。
以为在这个小厂可能会被遗忘的张华,久久的站在那,直到看不见了凌然乘坐的汽车,才转身。他情不自禁的攥起拳头,往下砸了,这就有了力量,脚步也就轻松愉快,往满山制造去了。
凌然回到K市,把旅行箱送回住的地方,没有进对面公司的院子,就直接去到巷子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往白马公司的地皮上去。
凌然乘的车,在颜暮雪所在的分厂外停下来。付钱。下车。凌然可是愣了一下。这个荣诗远,谎报军情。厂房里可是有机器声的。停电了,哪来的机器声。
这个分厂,靠近办公大楼,是前几年建设的标准厂房,面积有三千多平方米。
进到厂房里,凌然首先遇见的是颜暮雪。
“你来了。”颜暮雪的语气平淡。她对凌然用的表情,会让不知道底细的人误认为,两个人的关系不怎么样。
凌然可是一脸的诧异,问:“荣诗远这家伙,搞什么鬼?”
颜暮雪说:“那个电话,是我要诗远打给你的。这是第二次停电,说是停一天,只停了一个小时,就来电了。打探到了。这是警告性的停电。再不把欠的电费交了,可能就是彻底断电。”
凌然问:“一共欠了多少电费?”
颜暮雪答非所问,“怎么,你想代交?不多吧,也就一百二三十万吧。你是不是想帮着把这笔钱交了。”
凌然可是瞪了颜暮雪一眼,说:“你这是忤着我,是吧。知道我没有这么多钱,出我样子,你开心,是吧?”
这里用了方言。忤,就是不顺从,不配合的意思。
“你这人,现在也变小气了。是不是做上生意后,全都这个样子。怎么就不能让人开个玩笑呢。”
凌然可是摇头了。他突然觉得,自从离婚后,两个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了。
“我是想知道,这个电费问题,严重程度达到哪个级别。不管怎么说,先得把张齐远要的十万元货备齐了。”
颜暮雪抿嘴,摇头。这时的表情,就是认为凌然傻到不可理喻。张齐远已经玩起了失踪,你还在这边,把他说的话,当成真的。
曾经的夫妻,睡一张铺,有那么长的时间,彼此还能不了解对方?凌然看懂颜暮雪这个时候摇头加抿嘴是个什么意思,就说:“别人可以说话不算数。我凌然,从来就是一口唾沫一个坑。他说话不算数,我说话要算数。再说了,这批货出来,不愁没有买家。”
颜暮雪说:“你把货给满山。”
“也可以啊。这批货的半成品,就是满山制造的。”
“我就知道你,不管什么时候,退路首先想好了。”颜暮雪这话说的,可是一语双关,甚至可以有N种解释了。
凌然笑着说:“老婆。你说话,可是越来越有水平了。”
颜暮雪说:“我就提醒过你,把事情放在白马这里做,不行。你就是不听。有人说,这里的风水不行。”
凌然可是笑了,“行啊,老婆。你什么时候也变的相信迷信了。出了问题,怪到风水身上。”
“凌然。我可是提醒你呵。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叫我老婆。难听死了。”
“叫老婆,怎么就难听了?”凌然这时的心情不太好,就有意的要较劲。
“事实上,我不是你老婆。”
“事实上,你曾经就是我老婆。”凌然的脸上是一派肃然,说:“颜暮雪。你变了。你这一年来的变化,太大了。”
“我没变。是你在变。”颜暮雪不承认。
这事,还就不好判了。清官难断。
荣诗远从那边过来了。同荣诗远一道过来的,还有白马公司的现任一把手。不是段正。段正调走了。这个人接替了段正的权力。凌然管这个人叫维持会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