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小妹电话约凌然，晚上吃饭。

凌然问：“哪些人？”

“就我们两个人，行不行啊？”

凌然说：“人少好。我现在就怕人多。喝酒喝到都想吐了。”

“你中午又喝酒了吧？”陈小妹的声音，笑笑的中间带着甜蜜。

凌然告诉，“九九六三仓库那边请的。不喝不行啊。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你呀。早晚要被这个面子害了。”陈小妹貌似在批评了，并说：“以后，少喝点。”

“是。总裁同志。”凌然用了油腔滑调。

这个时候的小小俏皮，陈小妹不反感，反而觉得有一种亲切感。在总裁的位置上，做的也是太累了。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没有可以倾述的对象。现在，她已经把凌然当成了知己。虽然，他们之间的交往不算多。但是，属于那种就是断了关系十年，见面没有隔膜的那一种类型。

晚上，凌然如约，去那家酒店。陈小妹请客的地方，环境总是讲究的。走进酒店，就听见钢琴演奏者弹奏的曲子，流水，春风，白云，香花，总之，感觉上就是这些高雅的。

凌然对陈小妹是有评价的。陈小妹的性格，初见面，以为她是个外向的女生。交往了，才发现，她不喜欢太热闹。她喜欢安静，喜欢朋友间面对面的说说话，当然，说的，不是假话，要真话。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都可以说，只是，不要假，就好。

陈小妹对凌然的好感，是凌然不但少说假话，说出的真话，往往还有哲理性，深入浅出吧。这个，很对陈小妹的脾气。

两个人，在一个小的包厢里。这张台面，就是坐满了，最多也就是六个人。现在，就他们两个。喝的干红葡萄酒。浅浅的喝，随意的聊着。鹅黄的台布，上面晶莹剔透的餐具，小包厢里有着一盆大叶吊兰，还有一盆绿萝。这两种盆景，看起来，与这里的环境不太搭。因为，太普通了。可这两种植物却是好东西，被视为天然的空气清洁机。绿萝解甲醇和笨，很厉害的。吊兰可以捕捉空气中的废气。陈小妹喜欢这种普通的植物，所以，她的大办公室里，就摆放了这种极其普通的植物。

两个人，有时说话，有时又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笑笑。

确实，有时候，笑，比说话，更有意味。可以让人找到一种感觉，别有韵味的感觉。

心灵与心灵的沟通，很多时候，不是靠叨叨的话语。一切尽在不言中，靠的是眼神，还有一些小的动作。譬如，适时地递上纸巾，恰当的把对方的杯子挪一个位置，笑的浅显，话的随意而流畅声音却不大。

陈小妹在宝伊达公司做销售时，凌然和她的谈话并不多。只是在离开后，才有了比较知心的交谈。随着交往的深入，凌然也就理解了，陈小妹为什么不愿意在一开始就留在尔东集团实习。陈小妹想有自己的空间，也在寻找可以知心交往的朋友。如果一开始就在尔东，她会交不到朋友的。大家都知道她的背景，要么不交往，有交往的，是看着她今后手中的权力。

陈小妹说过，高处不胜寒。凌然学习社会学的，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就从这一点上，凌然判断，陈小妹是个很有心数的女生。有心数的女生，心机也是不浅的。这或许也是凌然与陈小妹交往中保持谨慎的地方。

陈小妹听凌然说去投资了一个乡镇小厂，十分的不理解。

“你呀，是不是又要做什么大动作？”

“没有哦。只是觉得，应该试试。或者是，口袋里有几个钱，想烧包吧。也想感觉一下，有钱了，做投资，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陈小妹说：“你来我尔东。我拨一笔钱，让你专门做投资。先期一个亿，后面，做好了，再追加。”

凌然玩笑道：“那不是我的钱啊。没有投资的感觉呀。”

陈小妹说：“那，我把这笔钱，给你，行不行？”

凌然笑了，说：“你也太傻了吧。”

“跟你学的呀。你不是傻傻的，把一百万给了满山吗？”

“不一样的。我会收回那些钱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我也是呀。我给你一个亿，送给你。到时，时间到了，我也要收回来的。而且，还要利润。”

“你……”

陈小妹得胜的笑了。

凌然说：“难怪要说，士别三日，要刮目相看。一点不假啊。你这才多长时间，就这么厉害了。”

陈小妹说：“哦。我在你眼里，就一直是个傻姑娘。”

“不是。”

“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骨子里，就是看不起我。我没有人家漂亮。我没有人家有情调。”

“没有啊。”

“没有？哪你，请我吃过饭了吗？没有吧。倒是我，巴结你。请你吃过几回了吧。”

“喂，不要说这么难听，好不好。你想我请你，这还不容易。我只要没事，就打你电话。到时，你可不要嫌烦。只怕是，到时，这个会，那个会，缠的你，没空出来吃饭。”

“只要是你的电话，只要是你叫我出来。我就是有天大的事，都会推开去。今天的会，明天开，不行吗？我是总裁，我说了算。”

“喂，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又露馅了吧。你就是不想见我。”

凌然说：“先给你交个底吧。你在我心目中，可是一个有份量的人。可能，我会在最困难的时候，向你求援。真的，我已经感觉到了，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到时，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哦。”

确实，凌然在这个大的策划中，摆出了陈小妹这个棋子。他想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动用这枚棋子。有时，凌然也会反省自己，对陈小妹，是不是太自私了些，是不是有那么点市侩味？

陈小妹说：“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如果需要资金上的支持，说好了。”

凌然要的，就是陈小妹的这句话。他有了满山制造这个支点，到时候，撬动白马公司的杠杆，就是资金了。在他的策划中，有一个募集大笔资金的办法。但事情就怕万一。要是万一的出现意外的情况，就得找陈小妹帮忙了。现在，有陈小妹这一说，凌然对自己在做的这个项目，就多出几分信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