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红房子，秦吾在前面带路，直接的就进了一个包厢。看来，是他预订了的。要不，就是漆小伶来要的。

包厢里，漆小伶已经在座。看见凌然后，漆小伶站起来，微笑着点了头。大家坐下后，漆小伶就把目光罩到了张云身上。她应该听秦吾说了。现在，她可能是在审视张云。

张云顾及不到漆小伶的目光。因为，这个时候，看张云最直接的，应该是秦吾。张云始终保持低头。她是一个认生，一个含蓄甚至有些羞涩的女生。

凌然的目光却是时不时的滑向漆小伶。对于这个女生，凌然见过两次面。上一次，是在那个小酒店里。当时，秦吾带去了三个女生，一个是陈小妹，一个是香凤，一个是漆小伶。

听秦吾介绍过漆小伶的情况。是一次喝酒后，是在第一次见面后，凌然就问了喝到半醉中的秦吾，怎么认识漆小伶的。秦吾说是购买一层办公楼时，去银行办相关的手续时认识的。

听秦吾说，漆小伶在银行不是做前台柜员，是在管理层，做数据分析什么的。漆小伶给凌然的感觉，高冷。只是，这样一个女生，怎么就心甘情愿的成了秦吾身边的小三。因为，素质和气质上，都与秦吾不搭。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漆小伶同秦吾不应该是一个群里的人啊。

漆小伶可能感觉到凌然的目光，竟然有了回应的，淡淡的一笑。这个笑，是给凌然的。看到漆小伶的这一个微笑，凌然的心头，可是一紧，就收回了目光，把玩面前的茶杯、茶杯上的花纹，倒是别致，只是，不真实，呆板的没有生气的印在瓷器上。

这时，秦吾接到一个电话。他起身，到一边去说了。

凌然听见秦吾告诉对方，不回去吃饭，在外面，有应酬。这个电话，不是秦吾老婆的。秦吾说过的。他回不回去吃饭，老婆从来不问。老婆只负责每个月要生活费。每个月一万元。这在眼下，这笔钱，数目还是可观的。

凌然就有了预测，这个电话，可能是香凤打来的。那次，商会会长到宝伊达公司募捐，凌然留客吃饭，叫了秦吾的。秦吾刚买的新车，显摆，就带上凌然和郭好，去到香凤往的地方。当时，凌然就发现了情况，秦吾的睡衣和领带就放在香凤家的沙发上。

凌然这就又瞄了漆小伶一眼。这个女生，应该知道香凤和秦吾的事。怎么就允许这种情况存在？凌然就有了一个不经意的摇头。

手机上进来电话。凌然接到的电话是石琦琦的。石琦琦是凌然在单位时的下属。

石琦琦说：“今晚没事做。我就想到了，应该去看看你。”

凌然起身，离开餐桌，向一边走去，是秦吾所在的方向，并说：“我在外面吃饭。朋友请的。”

秦吾已经打完了电话，往餐桌前来，听到了凌然说的话，接上，说：“凌总，你让那位朋友到这边来。现在是吃饭时间。”

凌然看了秦吾一眼，对石琦琦说：“你过来吧。”

“在哪见面？”

“红房子娱乐酒店。”

“你怎么也到了那种地方？那里，很乱的。”

“这里乱，没事的。只要我们不乱，就好了。”凌然笑笑地说了这话。

“你怎么也这么说话了？”石琦琦的口气，夹带了生硬，表示了愤慨。

凌然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个女人，是很古板的。刚才，问题出在“我们不乱”这一说上。凌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那么多。在听到石琦琦的质疑后，凌然才意识到，面对这个女人，说话时可是要小心的。

石琦琦学中文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她就有了一个习惯，特别的能咬文嚼字。

“我就不过去了吧。”

“没事的。看看这个地方，也好的。增加一个生活阅历，不是？”

“好吧。反正今晚没什么事。”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石琦琦到了。

还好。石琦琦到了后，不多说话了，主人怎么安排，她就怎么顺从的，在凌然身边坐下。

酒桌上，就有了貌似三对的男女搭配而坐。这一餐酒，喝到高潮时，也就有了些胡言乱语。这些话，也只有秦吾一个人在唱独角戏。郭好没有多少话，只是顺应的笑笑。今天，有张云在身边，郭好也就不好造次。

秦吾可是看了石琦琦几次，可能是想开凌然玩笑的。可是石琦琦那副水泼不进脸上结冰的表情，秦吾也就收住了要说的话。秦吾并没有因为石琦琦到场，言语上有所收敛，该开的玩笑，他还是开了，有时是对郭好，有时是对自己，甚至连带了漆小伶。让人奇怪的是，漆小伶没有生气的表情。这就越发的让凌然不解了。

酒席散。所谓的郭好两口子，由所谓的秦吾两口子，陪同了去唱歌跳舞什么的。秦吾叫了凌然、凌然摆手，说要送客人回去。秦吾也就貌似什么全知道的表情，与凌然握手道别。只是在握手时，秦吾用的劲不小，并说了一句，“悠着点。”

凌然没有接秦吾的这个话头。

在酒店外，凌然同石琦琦站在喷水池前说话。这个季节里，喷水池只是一个摆设了。

石琦琦说：“凌然。你变了。你怎么跟这些人搅到一块了？”

“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郭好是S酒的市场经理。他和张云，是两口子。秦吾是广告公司老总。我做的S酒，广告支持这一块，是酒厂指点他来做的。漆小伶和他，也是两口子。”凌然不想石琦琦产生过多的误解，就往事实里掺了水分。

听凌然这样解释，石琦琦也就说：“还真是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能够这样来理解，就对了。”凌然就有了一笑。只是，这一笑，就他自己，都感到假了。跟眼前这样的女人说话，还真的很累。

石琦琦说：“我看了他们两对的。不像是两口子。两口子相处，怎么都那样的眼神？”

凌然就笑了，问：“那你说，应该是什么样的眼神？”

“我说不清楚了。就是感觉上，不对。”

凌然也就一笑了。外面的寒气，已经很重，在灯光下，可以看见对方说话时嘴里呵出的热气。

石琦琦看向别处，问：“你同颜暮雪离婚了，就没打算复婚？”

凌然没有惊讶石琦琦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单位时，石琦琦被人们私底下传着说的，说她是“老姑娘”，“不开窍的女人”。这个年龄上，快要奔四十的人，还没有成家。据说，谈过恋爱，就因为对方没有征得她的同意，牵了她的手，被她甩起一个耳光。从此，石琦琦就有了所谓的恶名，没人再敢跟她谈恋爱。

可能是家教严格，也可能是生活经历，石琦琦同人说话，很少开笑脸，说的话，也是中规中矩。别人用词上要是不当，她会直接指正的。一般人说话，有几个讲究遣词造句的，更多的人更多的时候，是嘴巴比脑子快。石琦琦同一般人不一样，她说话的语速，说出的话，始终是端着一碗水走路，要求极致到四平八稳。

“谢谢你今晚来看我。”凌然必须说这话。因为，石琦琦能够来看他，肯定是思考了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石琦琦说：“今晚。我来看你，不用谢谢的。”

凌然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同石琦琦说话，真的很累。以前，在单位，他是领导，石琦琦是下属，还没有这样的感觉。现在，有了这个感觉，他也就反省，是不是像石琦琦所说，他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