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接到一个部门的电话、电话叫凌然过去一趟，有事商量。
质量问题吗？
消费者投诉吗？
“能不能告诉一声，什么事？”凌然必须问清楚了。
对方说：“你来吧。你来了后，就知道了。”
这不废话吗？什么事也不说一声，弄到这样的神秘。越是这样的神秘，凌然的心里可是没底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是，江湖行走，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说不清楚的。
之前有一天，办公室里突然来到五个人。一看那个架势，凌然就有些慌了。出了什么事？原单位保卫处的处长领着来的。已经同原单位没了关联，怎么保卫处的处长领了四个陌生人来。
那天，也不知是怎么弄的。从来遇事不慌的凌然，像是做了亏心事，心慌到不行，说话居然结巴，声音中还带着颤抖。
“你，你们，有事吗？”
原单位的保卫处长倒是没有说话，但脸色是阴沉的。
一个陌生面孔问：“你就是凌然？”
“我是。”这不是废话吗。原单位的人领到这里，会认错了人。
还是刚才的陌生面孔，现在，凌然已经对这张面孔有了记忆，国字脸，皮肤黑，身架魁伟，着黑色皮夹克，腋下夹一只小黑包，估计，里面有手枪。
凌然看着皮夹克把一张小字条放到桌面上来。对方问：“这是你的手机号？”
看一眼，很熟悉，凌然点头，并说：“是的。以前用的，一个月前，换了号。”
“为什么要换号？”
“从内部搞到一个号，比这个号要吉利，带两个8两个9。”
“你是说，过户了？”
“对，过户了。哦，不对。是注销了。”凌然说着，就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注销时的回折。可是，一时没找到，手就不听话的有些抖动，像一个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人。
“这个号，已经涉嫌经济诈骗。”皮夹克这样说。
凌然可是一惊。诈骗？也就是这时，那个凭证找到，给了皮夹克。
看了上面的注销日期，皮夹克把这个凭证往下传，其他人也就看了。
“对不起。打扰了。”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事后，凌然打电话给原单位的保卫处长，问是怎么一回事。保卫科处长告诉，有人用这个手机号，进行诈骗。当然，不是你干的。日期在你注销了这个手机号之后。
凌然可是不高兴了，说了那个保卫处长，“你小子，不厚道。平时带人来吃了喝了，关键时候，也不通报一声。”
对方却是有苦衷了，“不是我不通报，不让的啊。”
“算了。见识了。”凌然挂断电话，心想这种人，以后还是少交往吧。
联想到那件往事，凌然就有了东想西想的猜测。不做亏心事，有时，也怕敲门声的。
对方不说什么事，却说去了就知道。凌然只好去了。
这是消费者协会的电话，凌然不能不去。谁能保证销售的产品不出问题。你的销售环节力保不出问题，可是厂方的生产环节呢。刚做生意时，那个啤酒瓶的事，不是说罚就要罚上一万三千六吗。
这个协会，平时是没有什么来往的。凌然几经打听，才找到了这个地方。
凌然当是有什么好大的事情，却不是。
“是这样的。”打电话叫凌然过来一趟的人，很热情，让座，倒了一杯纯净水，一次性塑料杯装的。这个人说：“就要过年。我们呢，手上没钱。大家辛苦一年，多少得有些奖金。你能不能支援一点。”
“多少呢？”凌然想躲，已经晚了。面对面的抵着，不想出血也得出一点了。
“是这样的。一年到头，我们也不去你那里吃一点喝一点。就一千块，你就当请我们吃一餐饭。”
过年还早吧。凌然想这样说的，却没敢说出来。这个想法，也只能是在心里说说而已。这时，凌然突然又觉得，对方说的口气，那个样子，也挺可怜的。再想想，也是，要是他们也要求请客，你能不请吗？这就又想到刚开始做生意时，那个姓薄的征管员，就那样不明不白的坑了一餐，花掉了两千多。
“好吧。我这去拿钱。我老婆昨天才发的工资，应该还没用掉。”凌然起身，向这个人欠了一下腰身，出门。
现在，凌然已经不是刚刚做生意的时候，那时，真的穷啊。现在，皮夹可是鼓鼓的。但是，不能说给就给。人心不足蛇还想吞大象呢。夹起尾巴做生意，该装穷人时，还是要装一装。
凌然找到一个避风的拐角处，站在那抽了一支香烟晒了一会太阳。
看看时间还是太短，就蹲下了。他是打算要混上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应该是来去的路程。
混时间，很无聊的。凌然就看着地面上，就看见了蚂蚁啃骨头。这个还不能算是骨头，只是米粒大小的骨头屑。几只蚂蚁忙活一身劲。
凌然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看的还挺有兴趣的。只是，他有了感触。这些小蚂蚁，不容易呀。太小了吧。要是有一个人从这里走过，不会注意到它们。要是一脚踩上去，它们就全玩完了。这么看了一会，再看手机上时间，就站起来、站起来后，他不敢走路，就怕踩着了这些蚂蚁。
凌然就往消费者协会去。走了几步，他又站住。拿出钱夹，数了十张，单独放在裤袋里。进了那间办公室的门，把一千元奉献了。
“有没有发票？公司好入账的。”在对方数钱时，凌然提了一个要求。
“开个收据吧。发票不能开。”对方自有一套自己的程式。
“好吧。收据就收据了。”凌然的口气中，有些无奈。
凌然站在一边，看着对方把钱放进抽屉里，装进了一个档案袋里。又从里面拿出一本收据。在对方开收据时，凌然说了一句恭维话，“你的字，写的挺漂亮的。”
开收据的人，抬头看了凌然。这是恭维话吗？因为，他写的字，伸胳膊伸腿的，并不好看。
拿到收据，下楼时，凌然把这张收据在手上弹了弹，一千元换这样一张小纸片，还有，就是一个苦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