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烟一脸镇定地往桌子上蹦，但颤抖的腿脚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桌子没上去还差点掉下来，幸亏司徒澈接住了她。
这时，封烟听见隔壁小二叫人去找砸店的客人，知道四有他们是走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跟四有虽然是结下了“梁子”，但还是好兄弟，她可不想四有死司徒澈手里。
哎，她真是为四有的狗命操碎了心。
之后小二陆续将菜品端上，司徒澈也开始给小白狐喂吃的。
美食入口，封烟什么都忘了，只眼巴巴盯着司徒澈的手指头，然后指挥他“我要吃这个，下一口吃那个”。
等封烟吃到半饱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司徒澈忽然开口问道：“烟烟，你好像对魔族情有独钟？”
封烟被他一句话吓得差点咬了舌头。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封烟否认三连。
司徒澈气定神闲：“隔壁雅间的，是两个魔修。”
封烟：“！”完了，他都知道了……
但这不能承认啊！
封烟歪头装傻：“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去凑热闹的。”
司徒澈撕下一块烤鸭肉给封烟，封烟接进嘴里却已经吃不出味道，就听司徒澈又问：“那梦魔妖幻境中那次呢？”
封烟慌了：这是算账来了？
她支支吾吾：“我……”
司徒澈取了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慢悠悠道：“假装不认识我，却对夜无极殷勤备至。”
封烟要哭了，她哪里有殷勤备至了？
“误会啊……”
封烟刚说完，下巴就被捏住抬了抬，司徒澈一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盯着她：“烟烟，梦魔妖的幻境里，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在摘星阁的床上变作过人。”
封烟呆了，怪不得，怪不得在帐篷里她变成人，司徒澈一点都没惊讶……
可那岂不是说，其实司徒澈一进了幻境，就认出她了？
而她却……
封烟刚想认怂求个原谅，勐地想到了什么，她支棱起来，两只前爪往司徒澈胸前一按，“……你都看到了是不是？”
“？”司徒澈目露不解。
封烟张了张嘴，含湖一声：“就是我变成人，没穿……”衣服，“你都看到了是不是？”
司徒澈蹙眉，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没有。”
那天早上他的确什么都没看见，但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蓦地出现帐篷里的一幕幕……
“真的？”
封烟紧紧盯着他，司徒澈眼神没有躲闪地与她对视，但封烟眼尖地发现，司徒澈耳尖红了。
“你看到了！”封烟气鼓鼓，“你撒谎，司徒澈你这个坏人！”
封烟一想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看光了，她就觉得好亏，她都还没看过司徒澈的。想想简直悔不当初，司徒澈换衣服的时候她为什么要捂眼睛！
封烟这么想着，已经动爪子开始扒司徒澈的衣襟，誓要看回来。
司徒澈：“……？”
奈何狐狸爪子不如人手灵活，封烟还没看见什么风景就被摁住了，四条腿都不能动弹，她就用眼神狠狠瞪着司徒澈，“早晚！我会看回来的！”
司徒澈：“……”
不得不说，她变成狐狸的时候，胆子要比人时大很多。
司徒澈的兴师问罪被封烟打乱，但他还没忘记他说那些话的初衷。
“烟烟，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回宗门后，我会收你做亲传弟子。”
封烟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我……”
司徒澈的亲传弟子。
这样的身份或者放在任何一个仙修身上都是求之不得。
但放在封烟身上……
压力好大。
她都是亲传弟子了，往后待在司徒澈眼皮子底下，她还怎么回魔族？
“那个……我能拒绝吗？”
司徒澈眼神幽冷，“不能。”
“……”
+
最想传递出去的情报没传递出去，还得知要被收为徒。
封烟蔫了吧唧跟着司徒澈回了青云宗。
真正踏足摘星阁的那一刻，封烟长长舒了口气，她跳上床榻，一时间竟然产生了一种类似“终于回家了”的复杂情绪。
封烟没问司徒澈关于枞榕洞的事情，那关系整个仙族安危，司徒澈肯定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这种小角色，就是该躺平了吃吃喝喝，好好修炼。
至于她那个“仇家”白依，说不让白依好过司徒澈就说到做到。
他让长老宋坚成废了白依一半修为，逐出青云宗了。
更绝的是，司徒澈还着宋坚成公布了白依罪状。
私自破坏枞榕洞封印那可是大罪，是整个修真界的敌人，往后再没有哪个宗门会收留白依。
封烟听司徒澈说完白依的事情，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颗葡萄，“活该！再叫她扔我！”
顿了顿，封烟又问：“不过白依这么轻易就认罪了吗？”
司徒澈摇了摇头，白依当然是不认的。
他道：“能让人口吐真言的手段很多。”
封烟一听就懂了。
她想了想，又神秘兮兮地靠近。
司徒澈斜靠在罗汉床上，她爪子就搭在他手臂上。
“那她，有没有……说出帐篷里的事？”
光风霁月的踏月仙尊夜会女子什么的……传出去估计不少芳心都要碎一地吧？
“……”
不知是不是错觉，司徒澈总觉得她眼里的光满是期待。
小狐狸又在想着什坏心思。
手臂上搭着的重量忽然增加，在司徒澈诧异的注视下，小白狐毫无预兆地拉长了身形，再次变成了，一个人……
封烟：“！！！”
变身杀我！
她本就靠在罗汉床边上，这一变人，直接就要摔下去。
司徒澈几乎是条件反射，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将人轻轻往自己身边一带。
两人身体撞在一起。
司徒澈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
但手下微凉滑腻的触感，让他微微蹙眉。
“我松手，你别掉下去。”
封烟闷闷道：“不会，你，别睁眼。”
司徒澈收回手，封烟跪在罗汉床上，看着他微蹙的眉心，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不是要收她做弟子么，若是他们之间……那不就收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