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淡黑色气团不是其他,正是这方天地的水精之气汇聚到浓处时的外显之色。五行之中,那庚金之气为白色,乙木精气为绿色,葵水精气为黑色,离火精气为红色,戊土精气为黄色。
二人所聚的水精之气虽不是那葵水精气,比其底了一个档次。水精之气透明无色,但当其汇聚到极致,浓厚到极致时,便会变作葵水精气。
现今这两个气团乃是淡黑色,虽有了一些葵水精气的颜色,但还属水精之气。
想之前余沧海和宋书柏以一手聚气成兵之术各自试探了一手之后,二人心中便明白,若只是这般“小打小闹”的话,是根本分不出胜负高低的。
既是如此,那当该把聚气成兵之术的诸般玄妙尽数施展出来方可斗出个胜败。
聚气成兵之术虽只是太上龟蛇御气术中的一种傍身护道的手段,但却包含诸般法门,种种玄妙,以人身的弱小根本无法尽兴施展。
所以,二人便同时想到那聚气成兵之术中所载的最高法门,法身之法。
所谓法身之法,便是以聚气成兵之术,聚四方精气成就一个法身,而后以念头沉入其中,便可化身亿万,变化万千。
只是这法身之法虽然威能巨大,但却要耗费无尽精气。
太上龟蛇御气术中的根基法门修炼出来的真气乃是龟蛇真气,亦是属于五行之中的水行一道。同样,余沧海原本修行的黄鳅真形图所练出来的黄鳅真气也是五行之中的水行。虽后来他在得到真武老仙的机缘后,现在把黄鳅真气练成了青蛟真气,亦是属于水行。
所以,两人这以施展法身之法,顿时便把翠云山这方天地之中的水精之气抽的一干二净,造成翠云山之外方圆百里的水精之气一同往这汇聚而来。
“轰,轰,轰!”
一连数声轰鸣声传出,但却不是宋书柏和余沧海身后气团的动静,而是这方天地被两人抽干了水精之气之后,翠云山四周方圆百里的水精之气一同往这里汇聚的结果。
只见,宋书柏和余沧海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皆同时双目微闭,皆分出七成念头进入自家身后的淡黑色气团之中。
下一刻,那身后的气团更是在这震天的轰鸣声当中忽地收缩起来。
却说此番两人身后那团淡黑色的气团变化,在下方诸人眼中,猛地汇聚成两个身高七丈的巨人来。巨人虽由水精之气汇聚而成,但在法身之法的玄妙下,肉眼看去却找不出半分破绽。
这两个巨人站在余沧海和宋书柏身后一动不动,恍若远古巨人似的,一股股让人心悸的气息往四周散发出去,似乎只要这两个巨人动手,举手投足间便会打破这方天地。
但见这两个巨人各自抬脚,齐齐跨过两人,往中央踏了一步。
此刻两个巨人虽处于半空之中,但去如履平地,没有半分虚浮。
顿时间,场下四方诸人皆觉得头顶一暗,靠近场中
央的只能瞧见两个巨人那小船一般的大脚,远些的也只能看到两个巨人恍若撑天巨柱一般的小腿。
众人知道这是宋书柏和余沧海显出手段,只是眼下平台之上已不适合他们观看,故而在那两个巨人各自从宋书柏、余沧海身后跨出之后,也纷纷施展手段飞至半空,遥遥望着两个巨人。
这其中一人身披道袍,头戴玉冠,脸上神情傲气,正是那真武宋书柏的模样。另外一位却是身穿白玉星斗道袍,两道粗壮的眉毛下,神情淡漠,正是余沧海的样子(后文皆称本名)。
好家伙,这两人这一把聚气成兵之术中的法身之法施展出来。不但和本人一模一样,就是连神态举止都一般无二,端是玄妙无比,让那观看诸人都心中惊叹。
原来,世间还有这般手段!
与此同时,七太子朱星玉和黄龙道人一众亦是各自施展手段飞至半空,遥遥看着两个巨人。
“七太子你凌霄天宫广纳天下英雄,眼光见识远在贫道之上,不知此番宋师兄和余道友斗法哪位胜算较大?”黄龙道人站在一朵祥云之上,转首朝朱星玉笑道:“贫道久居东海偏远小地,却怎么也看不出这两位谁高谁底!”
朱星玉踩着一团紫烟,苦笑摇头,道:“说来惭愧,星玉本以为宋师弟乃是道祖真传,有师长时刻教导,手段或会玄妙一些,没想到这同样的一种手段,余道友居然和宋师弟不相上下。星玉眼拙,亦是分辨不出。”
“以我看来,这两个巨人虽皆是七丈来高,但明显余道友的巨人要凝实些,故而可以看出余道友对这手法术的体悟要比宋师兄深。”赤童子踏着两团火光,脸色红润,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想来那日与宋书柏斗法所受的伤已然痊愈。
七太子和黄龙道人也看的出那两个巨人的差别,但斗法之时千变万化,余沧海虽对这手聚气成兵之术要高过宋书柏,也不一定就说他绝对能胜。
“不然,虽说余道友面前的那个巨人要凝实一些,乃是因为周身气质不同的原因。”李玄奇周身隐约有一道剑光缠绕,虽接赤童子的话,但双眼亦是望着那两个巨人,只听他又道:“宋师弟面前的巨人气质飘渺,恍若真仙临凡,所以看上去要虚幻一些。”
一直很少说话的慈心仙子穆青儿在李玄奇说罢后,也忽地开口,道:“此番斗法,到底孰高孰低,我们只消等上半日,便知结果。”
赤童子转头穆青儿站在一枚方圆三尺的绿叶上,赔笑道:“穆姑娘言之有理,是我妄言了!”却是不接李玄奇的话。
七太子和黄龙道人相视一眼,哪里不明白赤童子的心思,只在那苦笑摇头,也不再言语。至于李玄奇,自从和余沧海斗法败阵之后,这几日来,周身气势越发凌厉,虽不出手,但众人亦是感受到一股滔天杀意在其身上吞吐。
却说那宋书柏和余沧海两个居然站在半空之中本没有动静,只拿拳头大小的眼珠子瞧着对方。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只听那宋书柏突然开口:“贫道再问你一句,余道友你那神通到底是从哪得来,来路是否清白?”
虽像是家常闲聊,但却恍若惊雷,声音直接传出数十里去。
好在这翠云山方圆数百里之内人迹罕至,若不然就凭这一句话,还不把那听到的凡人百姓吓死?
只见,那余沧海居然伸手一招,平台上便凭空升起一道丈许白浪,而后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那白浪便缓缓升空,被其抓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宋道友说的是这手神通么?既然道友屡次说这神通是你真武观的,那么余某便想知道,你可有证据?”
一声轻问,却也响声震天!
“哼,天下间除了我真武观还有哪家能有这般神通之术?”那宋书柏面露傲色,双目射出两道睥睨天下的目光,冷哼道:“贫道说是我真武观的,那便是我真武观的,何须所谓的证据?”
“既然如此,还请宋道友也施展这神通出来给诸位道友瞧瞧罢。”下一刻,余沧海哈哈一笑,道:“哈哈,想来宋道友也是极精通这门神通了。”
“放肆!”
宋书柏哪里会这弄浪神通,并且他那日也曾言明自家无缘习得这神通之术,此刻余沧海说出这般话来,分明是在耍弄他。
此时此刻,宋书柏再也不想和余沧海多言,只见其双手一搓,四方水精之气便疯狂往其手中汇聚,而后眨眼功夫便有一柄薄如蝉翼,通体晶莹,恍若琉璃雕琢的长剑出现在手中。这长剑长有一丈二尺,剑身龟蛇图形雕刻,端是堂皇大气,飘渺灵动。
下一刻,只见那巨人提着琉璃长剑抬脚便往余沧海走去。
好家伙,宋书柏不但以聚气成兵之术聚四方水精之气成了这七丈高的巨人,而起在把自家念头沉进巨人身体之中后,更能随手再次施展聚气成兵之术。
现今,那巨人一步踏出,四方诸人只觉得双目恍惚,正是那龟蛇八步的玄妙。不等众人看清,那琉璃长剑往余沧海胸口刺去。
反观那余沧海,眼见琉璃长剑刺来,嘴角顿时便扯出一丝冷笑,只把手中白浪一抖,那白浪便消失不见,而后余沧海亦是双手一搓,四周水精之气便在其手中聚成一根水鞭往长剑裹去。
既然之前有言要以聚气成兵之术比斗,余沧海当然也不会施展别的手段。所以,他方才毫不犹豫便把那水浪散去、
只是此番余沧海先是散去水浪,而后才施展聚气成兵之术,就慢了一手。
不过,余沧海亦是个高傲的人,慢了一手便慢了一手,难不成因为这样便会输了么?
只见,余沧海脚下后退两步,手中水鞭似苍龙出洞,一个扭转变化,便往宋书柏手中的琉璃长剑裹去。
不等水鞭缠绕,长剑忽地变化,变刺为挑,先是把水鞭挑开,而后便毫不停歇,剑尖变幻,又直接往那余沧海肋下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