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杜妖精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我怎么就一点没意识到呢？
是谁说漂亮的女人只是好看的皮囊？——如果果真如杜妖精所说，就洛雪这种智商我自愧佛如！
而杜妖精更是技高一筹，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喂！妖精，你说女人在感情方面的智商是否都能超水平发挥啊？你们这么玩儿，我早晚都得掉沟里。兴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你不玩儿啊！这本来就是很烧脑的事。智商不够，拿命来凑。——比如那个姓韩的。我敢说肯定给你憋着大招呢。咬人的狗不露齿。她一旦出手，你绝对追悔莫及，哭都哭不出来。”
杜妖精煞有介事，大眼珠子冲着我咕咕噜噜的。
“哈哈，你的意思让我断绝关系呗！我知道啊。问题在于我一直摆脱不了。”
我的确言由心生，绝对不是敷衍借口。
我都奇怪得很，我处处躲着避着韩飒，却每次都成功地与她不期而遇。
前几天夜里不是因为杜妖精的事我心生忌惮，真保不准当晚就和她一块儿走了——直接被洛雪抓个现行可以说板上钉钉。
杜妖精一脸不怀好意地朝我笑，“喊我三声姐，我慢慢调教你！”
这女人在我跟前越来越不正经，用词严重不当，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你不会把我带沟里吧！——我咋感觉到一股子酸味，是有人心里不平衡吗？”
杜妖精脸色一寒，“狗咬吕洞宾！——走了走了！你个熊孩子，白白耽搁了半小时。”
说完一脚油门，车子倏地驶出。我猛地晃荡下.身子，头重重地磕在座背上。
“你……”
“我有言在先！你心不在焉。活该！咋不给你头碰烂呢？然后我就说是被人捉奸留的记号！看你熊孩子还敢不敢嚣张……”
杜妖精骂骂咧咧，车子开地飞快。
我急忙闭上嘴巴——谁要说她不是吃醋，就是热心地为我排忧解难，那我就大可相信猪的笑声其实很优美动听了！
然而我看一眼她黑着的脸，默默地屏息凝神。我怕她一个发威，立马就把我送进沟里！
我们提前半小时回到厂里。一到办公室瘦子便跟着我进来。
“情况很不妙。大象留下了两个人正在进行人员摸底，财产核查。为下一步分流和重组做准备。听说应都市老万的企业收购意向很强。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明确的决议出来。停产停工是大概率。”
我又和曹立老郑分别联系，两个人都说：员工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目前状态还算稳定。现在可是销售旺季，如果真要停工，会造成什么影响难以预料。
三点半老大回到厂里，会议按时开始，地点就放在老大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郑巍被提前差遣了出去。
我听瘦子说，这小子这两天有异动，和总部的人走得很近。老大有些生气。
意外地是，参加会议的除了我们的人，还有一位——大象集团办公室刘主任。
其余的就是杜妖精，财务总监大姐，瘦子，老郑和我。
现场的气氛莫名地有些沉闷和紧张。
老大先让大象总部的刘主任介绍情况：
“昨天下午老万的人去了大象总部，财务总监带队，三个人，双方正式开始对接洽谈。他们提出的初步方案是只要厂房和土地，人员设备不接收。在这个基础上出价不高。
大象这边由金总出面，当时就否定了他们。但是目前实际接触洽谈的只有他们一家，郑老板迫于其他股东的压力，急于把新希望出手。
所以肯定会继续谈。究竟能否成，很难预料。”
老大接口道：“依照我对老万的了解，他玩的是欲擒故纵，可能是真的要收购。
目前荣耀集团主业并不景气。建材行业受上游产业拖累，一直半死不活。老万思想活跃，早有跨行业多元化发展的野心。
他对快消品曾做过一定了解，还是有兴趣的。只是一直没有遇着机会。
他第一次洽谈提出的条件就是虚晃一枪。
由此基本可以肯定，老万就是要做快消品行业，最终目的是全面收购。
人员设备全盘接收。他的手法是步步为营，图谋最后以低成本达成收购。
不排除他会动用关系，让政府层面的人出面。所以如果没有意外，这件事最终达成的可能性很大。”
老大的意思，论实力我们和老万相差甚远，正面硬拼毫无机会。
但我们的优势显而易见，和大象名义上仍是一家，可以有较多的机会，提前掌握信息。
最核心的问题是，大象集团会利用老万，抬高价码，让我们额外增加太多成本。很可能会超过我们的承受能力。
所以接下来我们怎么决定，要讨论出个方向来。
财务大姐和老郑都认为，这确实符合老万的一贯风格。
但无论如何，不能让老万目的达成。如果那样的话，我们这帮人绝对难以善终。
瘦子和我没发表意见。相对来说我俩和老万接触最少，年龄也最小。对这件事除了感觉头疼，一点招儿都没有。
刘主任说：“还有个有利条件，主持重组的金总对你们有倾向性，可以和她多接触下，看能否争取点有利条件。”
“这件事我去负责。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的意见和大家看法一样，和大象集团据理力争，大不了撕破脸皮，绝对不能让老万得逞。
另外杜副总你要辛苦一下，利用前期和本地政府的关系，寻求他们支持。这方面你有基础。我让司马配合你。先是县里，然后是市里。
两个方向：首先是我们自己全面接收。实在不行，另选场地，寻找适合的中小型企业收购重新开始。
但那样会更费工夫。资金方面压力也大些。”
杜妖精好半天没表态，听了老大的话后微微摇头，“重新收购别的厂子有些得不偿失。目前新希望品牌基础有，人员、设备、销售网络都是现成的。
所以我觉得顺利接管是唯一选择。
至于你说的和老万实力悬殊，我觉得也未必。
他现在可用的资金其实有限。而我们除了有刚批下来的那笔款子，还有一笔资金在那趴着，只要大象提出的条件不太过分，我们应该可以满足。不见得就拼不过老万。”
“那笔资金——暂时还不考虑！等一切明确后再说。”老大直接截断了杜妖精的话。
我知道她们说的还是杜妖精的那笔款子。
“最后一件事，老万和我们恩怨太深！如果他志在必得，我们不得不防。所以在场各位心里有个数，一旦确实阻止不了他们签约收购，我们立马停工停产。
到那个时候，杜副总，可能真的要考虑你那笔资金的问题……”
老大的口气决绝，又透着一丝微微的无奈！
其实我听明白了，老大似乎根本没考虑用杜妖精的钱。如果老万真的收购成功，我们只能另谋出路。
我忽然感觉眼前一片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