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是赔罪还是抵命,总之我把命交到你手里了,你要报仇的话,现在就一剑杀了我,让我当你奴仆不可能。”张永夜坚决道。
巫释天既气愤又委屈,奋力抽回手腕,想要爬起来再教训张永夜,可张永夜手腕宛如铜浇铁铸,将她手腕紧紧箍死,难以抽动。
她心里门儿清,虽然张永夜看起来士可杀不可辱,一副宁愿死也不肯向自己屈服的模样,但只要自己再次用裴红衣的安危威胁他,他必然会乖乖答应下来。
然而,巫释天却不愿意再那样做了,用那种方式换来的复仇她不稀罕,她要让张永夜心甘情愿为他对自己犯下的恶行,向自己赎罪。
“放开本座。”
“放开你可以,你还杀我么?”
巫释天恨恨道:“你不配死在本座手里,杀你只会脏了本座的手!”
“……”
张永夜无语的同时,完全搞不懂巫释天了,感觉她的心思比大海还要深不可测。
“刚才疯了一样要报仇杀我的是你,现在不屑杀我的又是你,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吗?”
“闭嘴!本座行事全凭心意,何需他人评价!”巫释天恼了。
“更何况,本座与你不共戴天,你想简简单单一死了之,本座偏偏不让你称心如意,就是要留着你的贱命,折磨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永夜难受不已,不得不说,巫释天的报复打击真的很精确,无意间误打误撞,又把他求死的图谋粉碎了。
“那你还会为难我师姐么?”
巫释天美眸闪烁片刻,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提出要求:“本座与裴红衣同为一体,从今往后,你绝不能再对她的身体做侵犯举动,这点必须做到!”
尽管她没拿师姐的安危要挟,张永夜也能听出她的潜台词,迫不得已答应:“不和师姐欢爱可以,但你的魂力气息实在过于邪恶恐怖,倘若师姐下次又长出尾巴,我还是要为她解决。”
“本座的魂力气息不会邪恶……”巫释天神色暗然,喃喃低语。
张永夜没听清她的低语:“你说什么?”
巫释天咬咬唇儿,看向自己被捉住的手腕,愤愤道:“松手!”
几次交道打下来,张永夜对她的脾气多少摸到一些,明白尾巴对巫释天极其重要,自己帮裴红衣解决尾巴,便相当于触碰到她的底线。
而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巫释天就会非常敏感冲动,为了让两人还能冷静的谈判下去,张永夜只得顺从放开她手腕。
“砰砰砰砰!”
前脚刚一松手,巫释天两只粉拳就化作疾风骤雨,接连往张永夜脸上砸去。
……
福威镖局后院,一道白袍人影在朦胧月色下踱步。
星眸时而望向不远处黑灯瞎火的厢房,迟疑不决。
骆长歌虽然是为了张永夜才来到昭煌城,但其实并不打算跟他见面。
想起宗主殿的那几个夜晚,逆徒胆大包天,将自己抱在怀里揉摸肚子喂汤药,摁住亲吻三个多时辰,甚至……
甚至还用腿……
为了试探自己心意,诱骗着自己给他……
骆长歌脸上浮现醉人的红晕。
那时候,她尚且处在天葵期,逆徒就那么的为非作歹,倘若现在去跟他见面,骆长歌觉得自己十有八九要遭到逆徒毒手,被祸害的干干净净。
也正是因此,她才一开始就没准备和张永夜见面,打算在昭煌城一边暗中保护他,一边暗中找出巫族圣女。
可在听完白薇命为张永夜说的那些话后,骆长歌又很犹豫。
“毕竟,永夜全是因为我才被简千秋重创,哪怕他伤势无大碍,我也应当看看他。”
“而且永夜现在伤势未愈,纵然有心也无力,对我做不了过分的事……”
一念至此,骆长歌再不迟疑,朝那间黑暗的厢房走去。
……
“我都把天陨剑给你了,有能耐一剑刺死我,你这样打,打的死我么?”
张永夜措不及防挨了巫释天几拳,立即翻身死死把她压在身下,再度捉住她双手手腕,举过头顶用力摁在床上。
巫释天没想到失去尾巴后的自己,战力居然这么孱弱,竟一下子就被制服住,还是以这么屈辱的姿势,羞愤的张牙舞爪去咬张永夜。
“狗贼,你还敢冒犯本座??”
张永夜另一只捏住她脸颊两侧,不给她咬到,认真道:“我答应以后不和师姐欢爱,你是不是也得让步一点?”
“你的魂力气息有多显目,你自己最清楚不过,如果留着尾巴,我师姐巫族圣女的身份肯定会被别人察觉。”
巫释天脸蛋儿被捏着,两片唇瓣高高撅起,含羞忍辱。
“救一黏……”
张永夜一愣:“你说什么?”
“唔唔……”
巫释天张了张被捏的撅起嘴唇,美眸悲怒。
张永夜后知后觉,松开手。
“你答应过本座,一年内会帮助本座复活。”
巫释天忍住屈辱,饱满酥胸在压迫下剧烈起伏。
“一年后,你要是还没做到,就一定要把裴红衣送去隐居!”
这个交易条件,那日在水牢中张永夜也对巫释天说过,只不是那时巫释天坚决不答应,此时主动从她嘴中说出来,让张永夜惊喜交加,毫不犹豫道:
“行,没问题,就一年时间!”
“……你还想压本座多久?”
巫释天银牙咬的“咯咯”作响,蠢蠢欲动。
裴红衣的安危问题一得到保障,张永夜整个人顿时轻快放松。
今晚和那日水牢不一样,那日水牢巫释天是被威逼的屈服,难免口服心不服,今晚却是她心甘情愿和自己达成协议,张永夜不担心她会再出尔反尔。
“抱歉了。”
张永夜歉意道,作势要爬起身。
“此后一年期限,我绝不会冒犯你一根汗毛儿,以前是因为迫不得已……嘶!”
巫释天本来都不想搭理他了,可听张永夜提起以前,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抱住他脖子,张嘴大口咬上去。
……
与此同时,骆长歌走到厢房门前,正欲伸手去敲,忽然听到屋内传出异样动静。
“你够了……”
“不是都到此为止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张永夜忍耐压抑的低语,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骆长歌伸出一半的手停在半空中,柳眉微微皱起。
此时夜深人静,永夜身上又有伤,应该一个人静养休息才对,在和谁说话?
“痛啊……你一剑杀死我算了……”
杀?
骆长歌脸色骤变。
是谁深夜前来刺杀永夜么!
想到张永夜有性命之忧,骆长歌再无任何迟疑,澎湃灵力勐然从她掌心喷发而出。
“砰!”
脆弱的木门炸成无数碎屑。
骆长歌杀气腾腾飞掠入屋。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的情形时,整个人如遭雷噼呆滞住。
只见床榻上,张永夜将裴红衣压在身下,两人相拥缠绵不分你我,裴红衣还用双臂勾住张永夜,卖力的在他脖子和脸上亲吻。
……
张永夜本以为巫释天和他达成协议后,两人之间的恩怨就能告一段落,没想到她还要扑上来撕咬自己。
“不是都到此为止了吗,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张永夜头大如斗,被巫释天用力咬住脖子,也不敢剧烈挣扎,生怕把裴红衣的身体弄伤,只能一手箍揽她酥腰,一手摁住她后脑勺,将其压制的不能乱动,希望她这一口咬完能冷静下来。
然而,巫释天根本没咬过瘾,咬完张永夜脖子,又一口重重往他脸上啃去,羞怒的恨不得把这狗贼生吞活剥了。
“痛啊……你一剑杀死我算了……”
“砰!”
这时,一声巨响突然炸开。
张永夜忍痛转过头,见木门分崩离析,一道白袍人影穿过大量洒落的木屑闪掠进来。
“有人来了!”
张永夜心中大惊,连忙拍打巫释天后背示警。
巫释天却莽劲上头,一心只想报复教训张永夜,也不管来人是谁,继续咬住他下巴不松口。
张永夜又痛又急,眼见制止不了巫释天,便干脆将她搂在怀里抱起来,准备应付不速之客,可当对上那双震惊的星眸时,他脑子里“轰隆”一声,犹如炸开晴天霹雳。
“师、师尊?!”
张永夜懵了。
他打死都想不到,他和骆长歌的重逢会是在这种的场合。
懵的不止是他,骆长歌比他更要不可思议。
看着床上两人缠绵拥吻的画面,张永夜曾经说过的甜言蜜语、许下的海誓山盟,逐一在耳畔回荡重响。
“所以我们不当师徒了,师尊,你做我的道侣好吗?修行中人都是快意恩仇敢爱敢恨的,师徒还是道侣,一念之间而已。”
“师尊不回答也没事,反正你这辈子被我吃定了,逃不掉别人也抢不走,等我从昭煌城回来,立刻就要娶你为妻!”
“我再发一次誓!倘若我将来辜负师尊,或是违背师尊心意,就让我万剑穿心死无葬身……”
“师尊宝宝,你等着,等我从昭煌城回来,一定要让你成为诸天万界最幸福的女人,绝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半分!”
“……”
张永夜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深深铭刻在骆长歌脑子里。
她甚至记得逆徒说这些话时真挚的眼神,却与他此刻怀里抱着其她女子的场景,产生极其讽刺鲜明的反差,让骆长歌痛彻心扉,仿佛有利刃一寸寸在她体内绞动,
“师尊……你听我说!”
张永夜彻底慌了神,方寸大乱。
“噗!”
骆长歌忽然捂住心房,张嘴喷出一口血雾。
见骆长歌被自己气到喷血,张永夜更加惊慌,手忙脚乱想把怀里的巫释天丢下去。
骆长歌最后深深看一眼两位苟合的弟子,什么话都没说,捂住宛如刀绞的心房转身飞出门口。
“巫释天!你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啊!还不如把我千刀万剐算了!”
张永夜此时的滋味又何尝不是心如刀割?双手掐住巫释天腰肢,用力将她往床上一丢,体内灵力催发到极致,风驰电掣追赶骆长歌离去的方向。
……
“刚才那个白袍男人,就是狗贼和转世之身的师尊,骆长歌么?”
巫释天望着空中由张永夜化作的长虹流光,脸上露出几分若有所思。
她虽然从未见过骆长歌,但自苏醒以来,耳濡目染听到裴红衣提起骆长歌许多次,也知道裴红衣、张永夜、骆长歌三人明面上的关系。
“转世之身自幼便爱慕骆长歌,后面移情别恋和狗贼在一起,我刚才和狗贼那样一幕被骆长歌看到,他岂能咽的下这口气?”
巫释天目光复杂,明白张永夜追上骆长歌是要去解释,防止骆长歌事后对二人痛下杀手灭口。
“都气到喷血了,可见骆长歌心中有多么悲愤,狗贼贸然追过去,只怕会被骆长歌一怒之下击毙……”
巫释天心中无端端产生担忧,想做点什么补救措施,却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
……
昭煌城城门口。
“一个个的都精神点!”
翼骑统领林火对一众守城将士训话。
“封城命令是陛下亲自下达的,封城期间,哪怕是六部的尚书大人,如果没有陛下手谕,也绝不能放他们离开皇城,倘若放跑任何一个可疑人员,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人头落地——”
“统领大人,有人要强行出城!”
某位将士突然惊呼失声,伸手指向天边。
众人扭头望去,见一道白光好似彗星坠落,势不可挡从远处激射而来,意欲强行冲破守城将士们组成的封锁线。
“大胆!”
林火勃然盛怒:“在昭煌城中,竟敢如此大张旗鼓冲击城墙,速速给我结阵绞杀贼人!”
“统领大人,等一等……那道白光中的人,好像是骆国师?”
有将士开口提醒。
林火一愣,催动灵力定睛看去,发现白光中的男人果真长了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超凡脱俗如天上的仙神,不是大乾国师骆长歌是谁?
“国师大人什么时候来昭煌城了??”
林火迅速反应过来,连忙改口:“赶紧给国师大人让路!快快,所有人都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