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笑吟吟地点头:“我自然有意要去万贺楼,自然不会怠慢了张小姐的嫁衣。”
张玉兰皱眉:“你这话我听着别扭,活又不是你干的,你将自己搬出来受夸奖算怎么回事儿?”
姜离笑了笑,搬了凳子到张玉兰的面前,转头问道:“往年,张小姐可去过万贺楼?”
张玉兰撇嘴:“我家门口的盛会哪有不去的道理?倒是你们这些乡巴佬,怕是根本没有见过万贺楼中的景致吧?就你们这样,也敢大言不惭说要去万贺楼?莫不是果真像传言那般,你与山先生之间有什么龌龊?”
“张小姐这张嘴……啧,若不是有求于你,我真想拿扫帚将你赶出去。”姜离皱了皱眉,似笑非笑地打量起张玉兰来。
张玉兰却只听到了那四个字,眼睛里迸射出激动无比的光芒,盯着姜离问了一句:“你也有求我的时候?说来听听,看本小姐愿不愿意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姜离失笑:“张小姐自然得告诉我,不如你这嫁衣如何才能万众瞩目的出现在万贺楼呢?”
“跟我的嫁衣有关?”张玉兰愣了愣,突然笑着问了一句,“你是想问往年在万贺楼拔得头筹的是什么?”
姜离摇头。
虽说她从前也不曾去过万贺楼,可万贺楼每年能够拔得头筹的东西整个棠越郡的人都知晓,她自然没有不知道的理由。只是每年万贺楼从开门展出到最后评选结束前前后后两个月的时间,到底什么时间点送进万贺楼,又该在什么位置摆放最好,这些她便一无所知了。
按说这种消息应当以山河那边为准,可作为私心,姜离却是希望从头至尾都不需要依靠旁人。
更何况,张玉兰这种纯粹的观众,往往能够给出姜离一个更好的答案。
果然,听了姜离的疑问,张玉兰眉头酷似许久,才有些恼怒地瞪着她:“我觉得你根本就是成心耍我,你说的这些事情,我如何能够清楚?我也不过就是去看热闹罢了。”
“那张小姐不如仔细想想,去年在万贺楼最令小姐印象深刻的是什么?”姜离问。
听到姜离这么说,张玉兰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去年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倒不是最后拔得头筹的字画,而是在角落里的一串珠子。那珠子瞧着不像是玉,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长得……唔,猫的眼睛你知道的吧?若实在要我找个形容,那珠子像是猫眼一样,瞧着好看极了。我想央着我爹去买下来给我,可第二天再去的时候,那串珠子就不见了。我爹打听过,那珠子并不是被人买走了,而是原主撤了回去。我至今也不知道适合缘由,展到了万贺楼的东西,居然还有中途退出的做法,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姜离眯了眯眼睛,追问了一句:“那珠子你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棠越郡那么多家铺子里头也没有?”
“山先生的霓裳坊里都没有,又遑论别处?”张玉兰翻了个白眼。
姜离皱着眉头琢磨了好一阵子,突然问了一句:“若是我能为张小姐找到这串猫眼石,张小姐打算出价多少?”
“你?别说大话了,我张玉兰都找不到的东西,你一个乡下小妇人凭什么找得到?”张玉兰闻言,立马不屑地撇了撇嘴。
姜离便笑:“那若是我这个乡下小妇人果然能够找得到呢?”
“呵,若是你果真找得到,那珠子多少钱先不论,我张玉兰的嫁衣便再给你加上十两!并且,从今往后,张家的衣裳全部都交给你娘来做,如何?”张玉兰趾高气扬地说道。
姜离却笑着摇头:“你这瞧着像是在给我娘找活干,可我怎么都觉得这么一来我娘倒像是你们家的下人了似的,不妥,不妥。”
张玉兰撇嘴:“那你说要怎么办?”
“若是我给你找到了那串珠子,我要你记得,你欠下了我一个人情,往后我要讨回来的。”姜离笑了笑。
张玉兰却蒙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并不打算现在收取报酬,而是要无限期的延长?我要怎么知道你将来会让我做什么?姜离,明年开了春我就要出嫁了,你若是……”
“出嫁后,这个人情便算在你男人身上了,如何?”姜离挑眉看着她,摆明了就是算计。
张玉兰沉默许久,才冷笑一声:“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即墨郡陆家那可是出了名的富贵,你想要什么我张家未必给不起,你何必要盯着陆家?”
“有些东西,你张家也许真的给不起。”姜离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张玉兰的肩膀。
张玉兰一脸嫌弃地躲开,自己抬手弹了弹姜离碰过的地方。
姜离倒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猫眼石你们找了这么久都没能找到,又凭什么肯定,我要的东西你们就能给得起呢?张小姐也不必觉得过分,我既然会这么说,将来自然不会影响张小姐与陆员外的感情。张小姐大可放心,再者说……张小姐难道不想要猫眼石了?”
“你又没见过那珠子,凭什么说的这么肯定?”张玉兰皱眉,仍是有些不安。
“你瞧我都能说出那珠子的名字,显然是在某处见过的。再说,若是我找来的张小姐不喜欢,不要就是了,您也不损失什么。若是我找来的小姐心仪,岂不是皆大欢喜?”姜离说的一脸真切,倒是让张玉兰没了话说。
她有些别扭地起身,嘀咕了一句:“我不管你使什么法子,我只要见到那串珠子就好。还有,别以为你拿了这珠子出来说事儿就可以让我忘记嫁衣的事儿了,过两天我还会过来的。你给我等着。”
张玉兰才走到门口,杜三娘便出门匆匆喊住了她:“张小姐留步。”
“做什么?嫌我催你不想做了?”张玉兰瞪眼。
“三日后,请张小姐上门。”杜三娘笑着摆手,“你的嫁衣雏形已经大概出来了,只是有些地方,我还想要在做的仔细一些,故而听到张小姐说过几日还要来,索性直接同张小姐商定一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