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对着阿姒说的有些话，都有些玩笑的成分居多。”

第二天，因着惦记着事情，大家并没有起的太晚，用过早膳后，便进了书房，沉默了约摸片刻，秦司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显然刚刚他也是在回忆往事。

看着他脸上重新戴上的面具，秦姒的心里并不平静，她实在有些拿不准自己这“哥哥”会不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秦家，自大炎立国开始就是护龙家族，平时只在朝中为官，却不会太出彩，太引人注意。”

“不知如此，还会根据皇上的意愿，挑选优秀的女子，到皇子、皇女身边保护，只是大炎容氏的皇女一向甚少，对此也是很多人怀疑。”秦司的视线定在手中的茶碗上，缓缓道来自己所知的情况。

“当年，擎王的离开，联合一些蛛丝马迹，作为王爷的乳母，我们的小姑婆，秦玉，她不知因何觉得事情有异，便秘密找到了父亲。”

“她不愧是秦家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女子，父亲被她说动，举家搬离京城，为的是更好的在暗地里潜回京城行事。”

“事后我才知道从那之后，小姑婆再没有出现过，而父亲也总是很忙，经常不在家，但我作为长子，有些事父亲透露了一些，于是我刻苦练功的同时也带上了阿姒，为的就是让她以后可以自保。”

“事情发生的并不算有什么预兆，那天父亲突然回来，大家都很高兴，而我却在他回来的前三天被人带走了。”

“所以很多事我都是从我师父，就是前任国师那里知道的。”

“国师的人选用师父的话讲，叫做天选，到了我这里，委实算晚了，但师父说天意如此，将他手里的势力和一些秘密交给我之后，他的大限也到了，我才知道原来大炎国师的存在也是为了护国，与秦家殊途同归。”

“当时，我接受了师父的馈赠，想要回去告知父亲，却收到消息，秦家一夜被人屠杀满门，我赶回去只看到满目疮痍和遍地尸体……”

说到这里，不止其他人变了脸色，秦司的语气也有些稳不住，可见当初的场景有多惨烈，而“秦姒”在不知不觉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我整个人都懵了，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做了刑司官，可是终究还是不成熟，眼前的一幕幕几乎让我崩溃，终于我看到了被母亲藏起来，后来昏倒在房间里的阿姒，当时我几乎也以为我那调皮的妹妹也被……”

“唔……”听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场景，秦姒忍不住捂嘴低泣出声。

“好在……”秦司长吸一口气，叹息一声，“可是阿姒还是昏迷了两天，醒来时呆呆傻傻的，我知道她这是刺激太大，怕是看到了当时的情形，我试着问过，看到她几近崩溃的状态，最终我选择了放弃再问，还从师父的医书里找了方法，冒险封了她的记忆。”

“天可怜见，还算成功，没有失败让阿姒遭受更大的痛苦。”秦司抬眼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人，勉强溢出一丝笑意。

“然后我就带着十六岁的阿姒悄悄进了京城，安排她替我做了刑司官，我知道这有些难为，但是她需要掩藏身份，而我需要更多时间去探查，实在没有办法。”

“我在她身边安排好了人，也经常会在暗处看看她，虽然她没有了一些记忆，可是性格却还是变了不少，这让我心里甚为难过，只是情势所逼，也只能如此了！”

看着某人替自家妹妹擦着眼泪，秦司缓了口气，心里也有些宽慰了，虽然有些事用不着自己了，但是自家妹妹能找到此生良人，也是幸事一件。

“这几年，我查来查去，最终还是觉得秦家遭此横祸恐怕是因为秦家作为护龙家族的秘密泄露，联想当初先皇骤然驾崩，而后秦家被灭我只能越来越谨慎。”

“查不到太有用的信息，我只有安排人开始搜罗各路信息，想要从中发现端倪。”

“对手不止布局时间久远，甚至做的甚为隐秘，我也只好隐忍，在暗处观察。”看着自家妹妹稍稍平静些，秦司握了握拳，松了口气，继续说到。

“之前阿姒与王爷的小青崖一事，我便发现事情开始崭露端倪，索性阿姒和王爷没有什么事，于是我便开始着手安排人手，很多之前埋下的暗线也开始启用，总算是比以前有了不少的收获。”

“可惜，遗憾的事，最大的幕后黑手一直未有消息，太难查了，不过，王爷，对手应该是容氏族人，这您也想到了吧？”

听到他的问话，容晏转头看向他。

“嗯，有所猜测。”容晏点点头，“虽然具体情形如何还不得而知，但是本王猜你我所想差不多。”

“容氏先祖之所以安排了秦家和国师这样两股势力，应该就是因为当初出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容氏家族的内部决裂吧！”

“只是到了现在，可能有些不同，但是他们站在对立面这些是肯定的，不管最后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容氏族人，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王爷，容氏家族皇女甚少，或许不是没有原因的。”听了容晏的话，大家心中也是有些赞同的，就连一直沉默的小皇帝也点点头，对手不除，倒霉的就是他们了，何况他们已然是国仇家恨了。

不过，秦司这话说的，大家也是有些愣怔，这个难道不是命定？和仇人还能有什么关系？

“国师查到了？”容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边的人，语气有些复杂的问到。

“有了些许眉目，只是还不可说，或许以后会有所改变了！”秦司的回答竟然也是有些模棱两可，这让大家更是心生疑惑。

而此刻，秦姒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一些，对于自己的“身份”，秦司只字未提，秦姒有些疑惑，难不成他是不知道？他能掐会算难道不是真的？不过……

想着，秦姒的脸色也是有些微变了，只能从心里当他是真的不知道！

“阿姒，家仇会报的，但咱们终究还需放下过去，爹、娘定会希望你过的好的。”见她眸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秦司却是如是说到。

这话……

秦姒觉得他或许真如所说那般，命定之事，唯有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