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薇薇开始浮想联翩,她轻轻咬着嘴唇,一脸纠结的模样:“要是他那时候真的答应了,会怎么样……”
这个疑问在薇薇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烁着,其实她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但是也很期待有那种可能。
不过薇薇后来想了想也明白,沈钱是不可能答应的,沈钱虽然性格随和,但是沈钱骨子里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驾驭的。
事实也是如此,沈钱最后还是拒绝了他,拒绝的非常巧妙,根本就没有伤到林有天的脸面,也算是给薇薇一个台阶下。
薇薇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孩,她当然知道之前父亲说的那些潜台词是什么。
林有天害怕女儿跟着沈钱吃苦,所以脸上也露出了几分不屑,沈钱放着那么好的物质条件不接受,反而要一门心思的扑到了修炼上,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薇薇站在门口发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她直接开了门锁,推门走进去之后,背靠墙上才松一口气。
薇薇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她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父亲当时说那些话。
“还好父亲没有将那句话说出来,不然的话,以后我在师傅面前怎么做人呢?”
薇薇心中暗自想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没想到师父的品德境界已经这么高了,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真的有些好笑呢。
随后薇薇想一想,她发现当时沈钱说的话,自己却有些记不清了。
就在薇薇倚门偷着笑的时候,沈钱在房间里面扬声道:“喂,你爸爸走啦?拜托,别笑了,有那么好笑吗?”
薇薇猛的回过神来,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走到沈钱门口,轻轻笑道:“谁让你说这种话来着?你现在什么身份的人了,怎么能说这种话?”
沈钱一摊手,指了指自己的床:“本来嘛,他们怕我出去捣乱惹麻烦,那我就干脆一天到晚在床上修行好了,那的确是小隐隐于床嘛!”
薇薇眼珠一转,忽然问道:“是跟婉儿一起小隐隐于床吧?”
沈钱顿时干咳了一声,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干嘛说得这么……怪怪的?双修可是修行中非常严肃正经的事情,和自己的道侣,一起小隐隐于床,也是人间乐事嘛!”
“道侣么?”薇薇低下头来,她低声喃喃自语的重复了几遍这个话,忽然抬起头来,大着胆子问道:“那师父……我也算你的道侣么?”
这一句话实在太暧昧了,就连薇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神使鬼差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的情愫突然间从沉重紧闭的岩石中探出了根来,也许是此时房间里面空无一人,给了薇薇一丝大胆的勇气,也许……这只是人的天性,一个女孩儿对另外一个男子深深的爱恋之心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但不管怎么样,薇薇这句话刚说出来她便后悔了,这个骄傲的千金小姐低下了她天鹅一般高贵优雅的脖颈,羞涩和懊恼如同晚霞一般弥漫在她的双颊和脖子处。
出于少女特有的矜持和自尊,薇薇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但是她却仿佛中了魔一般,双脚如同生了根似的,始终未曾一动一下,她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心中扑腾乱跳。
沈钱同样也被薇薇这一句话问得呆住了,他一时间不禁呆住了,这个名动天下的沈无敌,他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的画面:曾经,自己还是一个青涩的男生,她还是一个高贵的千金时,她第一次约自己在学校凉亭中大胆的表白。
曾经,自己怒劈何少,被迫与婉儿分离,远赴西藏艰苦修行的时候,她为了自己宁愿跳楼求死也不愿意连累自己。
曾经,她在医院之中倔强而冷漠的拒绝着自己,可最终还是被自己逗得破涕为笑,流露出可爱俏丽的小女儿神态。
一幕幕画面如同走马灯一样在沈钱脑海中闪过,他不禁茫然自问:是啊,薇薇到底是我什么人?只是徒弟这么简单么?她对自己的心意,自己又哪能不明白?
她尚且如此,那苏灵韵呢?
沈钱一时间的茫然让一旁的薇薇心中紧绷,她觉得眼前简直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了自己心脏一般,逼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薇薇,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呢?
回过神来的薇薇暗自低低的骂了自己一句,她很快抬起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扑哧一笑:“师父,我逗你的啦,看你紧张的样子!”
沈钱却目光复杂的看着薇薇,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薇薇却摆了摆手,笑得极为灿烂的说道:“没事啦,我先回房去看那本《补天秘法》去了,师父你自己忙吧,不打搅你啦!”
说完,她飞快的转身,将自己关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只给沈钱留下一个青春靓丽却有孤独寂寞的身影。
沈钱呆立良久,不禁黯然一声长叹:“红尘多苦恼,世事何时了。欲往九界去,却忧知心少。
”
沈钱随口胡诌了一句打油诗后,很快又颇为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苏格拉底说,如果你娶了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为妻,你会过得很幸福;如果你娶了一个泼妇为妻,你会变成一个哲人。我如果见了苏格拉底,我要跟他说:如果你身边能同时跟着三个各有春秋的女子,你又谁也舍不得放弃,那你会变成一个……诗人!”
男人总是贪心的动物,便是像沈钱这样对婉儿矢志不移的男子,在面对苏灵韵和薇薇的感情时,也不禁左右为难。
他不愿意伤害这两个为自己几乎付出一切的女孩儿,因此便始终像鸵鸟一样躲避着不去面对这个问题,但沈钱也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要去解决这个问题。
但沈钱更知道的是……至少不是现在。
就在沈钱一个人纠结,婉儿、苏灵韵、艾琳娜三人十万火急的赶往外国去的时候,在华城大学中,学生会会长杨星翰……不,应该说是李芳,她现在则更加的痛苦。
在办公楼学生会办公室中,许多学长们兴奋的聚集在一起,议论着学校里面曾经的风云人物,沈钱。
但这一次不同的是,他们议论的人物中,多了两个人:曾经的学生会会长张小馨和她的铁杆闺密娇娇。
现在已经是马上要到放寒假的时候了,这些学生会大大小小的头头们也都没有事情可忙,他们大多也都是大三或者大四的学生,其他人都忙着复习功课备考,可他们却都是老油条了,根本没把考试放在心上,有时间便扎堆聚在一起传送八卦。
在众多八卦中,关于沈钱等人的八卦是最受欢迎的,沈钱虽然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但是这并没有减退学校学生们对他的好奇之心,反而更多了几分神秘和仰慕。
“哎,你猜现在张小馨和娇娇两个人现在月薪一个月多少啊?”
“不知道,我前两天刚去过沈钱新开的茶楼,那生意真是太好了,我实在是想不通,那登仙阁喝杯茶贵得简直要抵得过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却还有这么多人去喝,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我怎么看,这茶楼一天的营业额也有六位数吧!”
“啧,六位数?你太小看登仙阁了!我听人说,前几天才叫厉害,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东瀛人,把茶楼的茶叶都全部喝光了,据说还在店里面祭拜烧香呢!”
“奇怪,东瀛人跑到华夏的茶楼来祭拜烧香?吃错药了么?”
“嘻嘻,也许人家沈钱标新立异呢?”
“唉,说实话,当初我跟张小馨娇娇去参加登仙阁茶楼开张的时候,我就被当时来的那么多大佬给镇住了,当时我就觉得沈钱很厉害,可没想到沈钱竟然这么厉害,面子大得东瀛人都专门跑到华夏来捧场!实在是……太夸张了!”
“要不怎么说他是我们华城大学的骄傲?哦?对不?”
最后这个学生说话间,眼睛却不停的对不远处的李芳挤眉弄眼,似乎是想要说给她听。
沈钱跟“杨星翰”有过节,这已经几乎是华城大学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了,沈钱“义助”张小馨参加学生会选举,最终击败“杨星翰”一举夺魁,这可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事情,当时到场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如果不是沈钱,张小馨便是再多长几张嘴巴也抢不赢“杨星翰”。
而且沈钱刚开登仙阁的时候,“杨星翰”就曾经一次无意间在他们面前说登仙阁必定生意惨淡,将来会关门大吉。
可现在看来,“杨星翰”真是一巴掌斧在了自己嘴上。
李芳自然也知道这些学生说起这些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不由得心中越发的躁怒异常。
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听到自己的仇人过得无比惨淡,同样,这个世界上最郁闷的事情莫过于听到自己的仇人混的风生水起,而自己则扑街潦倒。
但更加让她烦躁的却不是这些学生在自己耳旁的呱噪,她好歹也是一个前辈修炼者,曾经也是阳神顶级境界的高手,离金身只有一步之遥,而且她为了报仇,潜伏在素玉门之中,一潜就是九年!
她要是与这些学生们呕气,那她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真正让李芳郁闷躁怒的是,她虽然占据了自己侄子的肉身,在她看来,以自己的修行知识和修行天赋,再加上自己又是过来人,占据了一具这样好的男子七宝之身鼎炉,想必修行起来肯定会突飞猛进,就算不能突破金身境界,那也肯定可以很快回复到阳神顶级境界。
人也只有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阳神顶级境界虽然说起来在当今修行界也并不算什么很了不起的境界,可如今李芳自己连阳神顶级境界都不是了,这简直让她每一天都过得无比痛苦,恨不得立刻就能重新回复以前的力量。
但是,修行这件事情却是欲速而不达的,李芳越急,修行就越没有成效,相反的是,她的修为反而在不断的下降!
最让李芳感觉到痛苦的是……自己原来的元阴之气与杨星翰体内的
元阳之气每天都在不停的争斗,仿佛两股水火不容的势力,天天在体内打来打去,最重要的是,自己体内这阴阳二气每次一打架,自己就开始邪念频生,想那些见不得人的男女之事,她每天几乎所有的修行功课都浪费在控制这些邪念,不让自己走火入魔的内耗与内斗之中。
李芳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别说重新恢复功力了,就算是想要保住阴神之身也是天大的难事。
可偏偏自己放着眼前这个难题又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这哪能让她心中不躁怒?
此时又有这些小屁孩在一旁讥讽自己,李芳越发的有些怒形于色,她扭过脸来,目光凶狠凌厉的瞪了他们一眼。
这些大学生们也不过是图个嘴巴上快活,又哪里能和李芳这样的修炼者相抗衡,她目光一扫来,众人只觉得心中一跳,仿佛被铁烙烫了一下似的。
他们不由得立刻收回了目光,一时间转移了话题。
李芳在这房间里面呆了一会儿后,只觉得这里烦闷异常,简直不能呆人,她便焦躁的冲了出门去。
可来到外面,身处在这静谧祥和的校园之中,李芳依旧无法让自己躁动愤怒的心灵安静下来。
由于之前她跟随艾琳娜等人前往天都峰,随后哈里斯被自己陷害,李芳虽然之后也曾经阴神出窍去寻找过哈里斯的尸首,但怎么找都找不到,她惊怒之下不得不开始做起第二手打算:哈里斯没死,自己的身份将被泄漏出去。
惶恐不安之下,多疑的李芳谁也信不过了,她切断了一切对修行界的联系,忐忑不安等待着消息。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一切都风平浪静,周围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异状,除了她从这些所谓的“同学”口中听说了登仙阁茶楼生意火爆的消息外,她甚至连修行界现在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知道。
“也许是时候去登仙阁试探一下?”李芳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胸口又翻滚起来的元阳之气压了下去,心中冒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她很快便自我否决了,因为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去探对方的底细,万一被对方察觉出来,那自己真是自寻死路,自投罗网了。
最少要恢复到阳神之身,那样就算打不过还能逃。
想到这里,李芳又不禁烦躁了起来。
阳神之身要到猴年马月才能重新修炼到?只怕这辈子都无望了吧?
想到这里,李芳不禁有些绝望,她一路茫然的在校园中乱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走到了自己的家中。
李芳自己虽然饱读经典,但她自己也是女子之身,虽然占据了自己侄儿的七宝之身,但道家主流思想中“惜身”、“惜命”却占据了她的主要思维,哪里想过要“挥刀自宫”?
此时她猛然间听见这样一句话,不啻于黑暗之中看见了明光,迷雾之中摸索到了去路!
“对啊,我每天被这阳气折磨得要死要活,为什么干脆不把这阳气之根割断了,一劳永逸?”李芳心念一动,立刻两眼射出一道坚定的目光,她是一个心志坚定,极有魄力的女子,刚想到这里,便找来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自己脱得赤条条的,口中咬着一条毛巾,在准备好了止血工具,并将小刀消毒后,李芳猛一咬牙,一刀从身下的子孙袋上一撩!
李芳浑身剧震,痛得几乎晕死了过去,鲜血不停的顺着腿往下流淌。
谁也不知道,她这一刀下去,现代华夏的第一个东方不败……诞生了。
就在李芳挥刀自宫的时候,婉儿、苏灵韵和艾琳娜已经抵达了遥远的太平洋彼岸,哈里斯堡。
相比起外国其他著名的大型城市,哈里斯堡虽然贵为一州首府,但城市规模却要小得多,除了闻名全国的号称“培养企业家最出名的大学”的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可以说这个城市几乎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几万人居住在这块地广人稀的地方,就像是向一锅汤里面撒了一把胡椒面,什么也看不出来,除了社区和主要城市能看到人,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人烟。
婉儿和苏灵韵没有护照,自然是不可能跟着艾琳娜大摇大摆的上飞机的,但她们也不可能一直跟着飞过去,几万公里飞下来,就算不吐血也要累得要死要活。
哈里斯堡不算很有名的地方,去的人不也不多,航班也很少,飞机上很多地方都是空位,婉儿和苏灵韵混上飞机以后,随便找了个地方便安安心心的坐了下来,或者静心养气,或者闭目酣睡,反正飞机起飞了也没有什么半路再上来乘客的说法,不用担心自己被发现。
三人下了飞机后,艾琳娜拦下了一辆计程车,也不回家,首先便直奔哈里斯堡医院。
这所医院相当于华夏的市一医院,有四百个床位,算是设施齐备的一流医院。
艾琳娜心系自己奶奶的安危,一路上也顾不上和婉儿、苏灵韵介绍哈里斯堡的风土人情,只是归心似箭的看着窗外,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