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至少是金坪坝和银平坝的两倍多。
而且其中并没有大铅坝和其它几个坝子的身影,相信不久也会加入到进攻当中。到时候,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天色从微亮变成大亮,红色军团才在两百步开外列好阵势。首当其冲的是强攻兵团,眼神炯炯气势如山。两个侧翼是连绵不断的长矛兵,虎视眈眈摩拳擦掌。
而在强攻兵团的后面,是上万人的长矛方阵。之后,有一片五千人的铜剑方阵。再之后,上百个金光闪闪的铠甲卫士簇拥着偌大的一辆三驾牛车。
此时,重华与皋陶便站在牛车上,与甘奏遥遥对望。
“万事妥当,进攻宜早不宜迟,还请百葵大人速速发令。”皋陶侧身拱手道。
“哼!天黑以前,我就要坐在甘奏的宝座上,接受他的降书。”
然后,重华蹭一声拔出佩剑(乃黄帝所留),直指积石山,“进攻!”
一时间,号角声响彻天地,鼓声隆隆。五彩斑斓的旌旗迎风招展,猎猎有声。
“呼,呼,呼。。。。。。”所有士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大地不住震动、呻吟。
“搭箭!”在沙巴老统领的命令下,城头的弓箭手以箭指天,默默等待着。一俟对方进入百步射程,他便会下令放箭。
然而,所有声音突然停止了。红色海洋固定在了一百五十步的距离,纹丝不动。
令人窒息的寂静。
接着,对方的弓箭手突然发箭。箭雨遮蔽了天空,周围霎时黯淡下来。
“盾墙!”沙巴老大吼一声。
话音刚落,箭雨已至。嗖嗖哧哧铮铮,羽箭吃入石墙,刺透盾牌,插入骨头。惨叫声呼喊声不绝于耳,陆陆续续有人倒下。
甘奏躲到了墙后,无比惊讶于对方的射程。“沙巴老,还不快下令还击!”
“长老,”沙巴老躲在盾墙和人墙下面,“我们的射程不够,没法还击。”
闻言,甘奏只有瞪眼的份了。
如此坚持了许久,箭雨尚未断绝,红色潮汐便汹涌而至。
到了这个时候,城头的人们再也不能躲藏了。他们撤去盾墙,纷纷探出头去。有的抱石头,有的举木头,有的抬热油。
幸运的是,对方弓箭手怕误伤己方,将目标移到了城内,暂时放过了城头的人们。
顷刻间,数十架木梯已经架上了城墙,红衣兵争相恐后爬着。
石头,木块,热油,一股脑倒了下去。弓箭手自由射击,寻找着梯子上的目标。
红衣兵砸死,烫死,摔死,爬多少死多少。可是没有人后退,梯子越架越多,人也越爬越多。尸体堆积成山,反而方便了攻城。
渐渐地,黑衣方感到了吃紧。石头等物事消耗太快,有点跟不上。眼看对方就要攻上来。
“快去拿防守的物事,要快!”沙巴老朝着城内吼道。
士兵们正要去拿,就看到无数老弱妇小抬着东西来了。
“长老,城破了所有人都会死。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也要尽一份力。”某个花甲老头扯着嗓子吼道。
霎时,甘奏老泪纵横。他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脉脉点头。
有了取之不尽的物事,压力又回到了攻城一方。尸体越堆越多,若不是甘奏提前将墙加到了六人高,恐怕人们踩着尸体都可以爬进来。
见形势不利,冲在前面的羿大喝一声,“上攻城车。”
片刻后,只见数十人搭起盾牌,护送着攻城车缓缓逼近大门。车下六个木轮,车上一颗两人环抱的树干。树干的顶端削成尖形,其上方还搭着个草棚。
甘奏见状大急,指着吼道,“快阻止他们,快!”吼完咳个不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黑衣士兵聚集到城门上方,能扔多少扔多少,能射多少射多少。然而只是稍稍减缓了攻城车的速度。
一旦护车的红衣士兵死去,或者受伤失去行动能力,马山就有人补上。那视死如归的势头,令人悚然。
黑衣士兵急红了眼,恨不得跳下去与对方同归于尽。
眼看阻止无望,人们纷纷聚集到城门后方,张弓拔剑准备堵住缺口。
“咚”,势大力沉的一击。“咚”,又是一声。每一次都像撞在人们的胸口上,令人震颤不已。
就在这边开战的时候,积石山的另一侧也发动了攻击。
无数红衣士兵陆续登陆,踏着稻田扑向城墙。一开始人还较少,渐渐地堆满了城下。
由于这边只有五千长矛兵,而且没有弓箭手,防守起来异常吃力。红衣士兵经过大量的折损后,沿着木梯陆续爬上了城头。
接着,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城头争夺战。
黑衣士兵丝毫不惧,密集堵住了红衣士兵的去路。后者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长矛刺穿了身体,铜剑砍下了头颅,断手断脚者不计其数。鼓声震天,伤者哀嚎,兵器交击声塞满了耳朵。
尸体在城角堆了一层又一层,白色的城墙涂上了血红的图案,稻田也被染红。
倏地,红衣军团在某处砸开了缺口,人群如潮水般涌入。先前的平衡打破了,不再是你来我往的消耗战。
眼看对方突了进来,黑衣军团立时如锥子般打入红色浪潮。将后者分做两段,试图围而攻之。不过前者的计划很快落空,红色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反过来将前者围住了。
防守变成了突围,突围不成又要被屠,黑衣军团陷入了绝望。
关键时刻,红衣军团的后方响起了喧闹声。所有人齐齐望去,原来对岸的银坪坝发动了总攻!
漫山遍野的黑衣士兵冲向岸边,乘小舟撞向大船。木篙折断,船体迸裂。羽箭纷飞长矛互击,人们相拥坠入水中,喊杀声哗啦声充斥于耳。双方在水里按的按拖的拖刺的刺,像拼杀更像挣扎。水面渐渐染红,空中弥漫着血腥味。
慌乱中,火油倾倒在甲板上,碰到火星后燃起了熊熊大火。之后,一艘艘点燃,无数火人哀嚎着跳入水里。
北方人大多不会水,战斗的天平很快倒向了银坪坝。黑衣战士铺天盖地,逐渐朝对岸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