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新痛得脸色通红盗汗,看她的眼神也携着几分不满,却不似孟花玲那般冷言冷语都表露出来。
沉落田心知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手绕到身后从空间里取出银针包。
“我先给叔施针让他镇定下来。”
孟花玲看了眼她手中反射着银光的细针,踟蹰道:“没有金刚钻你可别揽瓷器活儿。”
姜振新一动不敢动的躺在那里,痛得呼吸极重。
沉落田银针已在手,道:“婶子放心,我有银针便只做符合它用处的活儿。再拖延,叔会痛得更厉害,指不定还影响往后动刀子。”
说着,又掏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姜振新。
“叔,这是在城里时我给大祌哥哥做的止痛药丸,你且服下。”
孟花玲想起牛大夫说过信任她,于是接过来塞进姜振新嘴里。
沉落田见他吞下后扬了扬手中的银针。
“劳烦婶子给叔挽起裤腿。”
“什么?”
“什么!”
夫妻俩错愕不已的看着她。
孟花玲又直言道:“孙家的人从未教过你什么情况下该避嫌吗?”
沉落田肃穆道:“大夫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挽起裤腿,我要在他的阴陵泉、委中穴等穴位扎针。”
见他们不动,她接着道:“这还不算什么,往后或许还要在腰腹等部位施针,叔和婶若想治病须做好心理准备。”
夫妻俩都挣扎了一会儿,孟花玲才迟疑的挽起他的裤腿。
沉落田动作利索的施针。
几枚银针落下,姜振新一会儿便呼吸渐渐顺畅,身体也没那么紧绷了。
孟花玲可算松了口气。
沉落田交代他们暂时别动银针,转头出了屋子打算去灶房拿碗取泉水给姜振新喝。
不料却在屋外发现孟黎和惜惜红着眼睛并排站在那里看着她。
“大嫂子……”
孟黎声音哽咽。
孟惜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
“莫哭莫哭,叔没事了,大嫂子已经给他施针,一会儿就不疼了。”
沉落田忙上前牵着她的手去灶房,还叫上孟黎。
进了灶房,她发现兄妹俩已经把肉包子都放在盘子里,等着家人一块吃。
孟惜抹泪道:“大嫂子,阿爹的病是不是更严重了?”
方才屋子里有些乱哄哄的,爹娘情绪又激动,他们不敢进去,怕添乱。
沉落田拉他们坐在桌边,认真道:“阿黎、惜惜,天底下没有哪个大夫敢打包票一定能治好叔,如果有,那他一定是说大话。”
眼看他们神色更哀伤,又立马道:“但大嫂子有七八分的把握,另外两三分则是预防意外发生。”
孟黎问:“那、是什么样的意外?”
沉落田道:“比如饿肚子,待会儿叔的肚子会很饿,倘若长时间吃不到好东西,身子会更弱的。还有,你们兄妹俩也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也是为家里省心了。”
孟惜忙不迭的拿起快子将三个肉包装进一个空碟子里。
“大嫂子,我吃了一个肉包,剩下一个给阿爹。”
孟黎也夹了一个进去,道:“我也吃一个就够了,给阿爹四个。”
沉落田眼眶顿时有些发烫,失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肚子能饿坏,也是可以撑坏的。”
她把那碟包子放进托盘里,还放了两双快子和两个空碗装泉水。
“还有两个大包子呢,你们接着吃,这几个我给叔和婶子送去。”
孟黎兄妹乖乖待着。
这顿肉包子便充作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