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先生,他们一时半会打不过来,你先喝下这碗吧。”香儿几乎要哭了,心里在想,你的办法香儿还能不知道,还不是不要命地豁出去,可是你要是有了万一,香儿我还能活下去吗?
你能懂我的心么?可这话说不出口,只是把那碗酒凑到他嘴边逼他喝下去。
“喝了这碗酒……”白天迷迷湖湖地说着,还是喝下了,又念叨着,“我的办法是……是我去找……找……谢振天……”
扑通一下,白天栽倒在地上,一醉不醒。
香儿哭道:“不这样,你又如何肯依我们。先生,永别了,你要好好活着……”她痛哭起来,趴在他身上直哭的昏天黑地。
五叔他们闪身进来,又冲进来翠翠,也是痛哭失声。
五叔喝道:“时间紧急,耽误了时机要是先生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两女孩立即止住哭,香儿更是硬起心肠:“还不快走!”叮叮当当上前抬起白天就跑。
香儿塞个东西给五叔,两人郑重其事地点头告别,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白天迷迷湖湖地醒过来,一抹脑后扫还隐隐作疼,眼前湖里湖涂,也不知道在哪里。他挣扎着爬来,这才发现在一个昏暗的山洞里。
“香儿,翠翠!”
没有人影,更没有人说话。他心里一急,又连叫数声,只有回音了了,再叫五叔,也是无人应答。
难道他们都走了?白天感到不妙,突然间明白所谓的最要紧的事情原来就是把自己转移到这里——最安全的地方!那么他们呢?
白天转身果然看见一张桌子,一条凳子,那边摆放了不少的干粮袋,看样子都是军粮。再靠外边去一点,有一口缸,里面居然半缸清水。再看上面还有一丝丝白光投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白天焦躁起来,暴跳起来,心慌意乱起来。他们在做傻事,他们一定引走了官兵!我的香儿,翠翠,伏牛村的所有人。你们费尽心血,不要性命地保护我,可你们哪里知道我才是你们最憎恶的那个人,大华的太子,黑狗的头头。
我一定要出去,出去!我要救你们,一定要!他咆孝着跳起来,可是上面都是光熘熘的石壁,没有着力点根本攀不上去,他反而跌倒在地上,飘起了一张布条。
白天捡来一看,上面是一些篆体字。这些时日他也熟悉了大华的文化,倒也看得明白:“先生,永别了。香儿不怕,香儿有了先生的爱护知足了,只后悔没有当面告诉先生。先生珍重。洞里食物足够您一月使用,到那时自然会有人来让您出去。先生,永别了。香儿。”
“不,不!我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还活着干什么?”白天泪水鼻涕一起上阵,痛不欲生。他现在明白了一切: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那么多人轮番地敬酒,为什么香儿那满是忧伤的眼神却强作笑容,原来他们就是要把我灌醉,把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他们想办法转移敌人的视线,我就安全了。一个月后,战事结束,自然会有人再救走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听听我的办法,我的办法可以救所有的人!
可是他们只想到我的安危,根本不考虑他们自己。多好的人,又是多么愚蠢的人!白天哭着,笑着,又骂着,到处乱踢东西,连那食物也毫不吝啬地乱踢一番。
我不会困在这里,我一定可以出去。他不死心,他再一次跳跃,跌倒;再跳跃,再跌倒……
一个时辰之后白天绝望地哭道:“香儿,你干嘛设计的这样滴水不漏,我白天根本就出不去,我白天出不去……废人,废人,我又成了废人!”
“你注定不是废人……”突然,洞内飘出了诡异的声音。
“谁?是谁?谁在说话?!”白天神经质般跳起来,吼着叫着,四处抓捕说话的人。但,四周又安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是你的心儿……”好一声叹息。
琳琅天心里一痛,他捂着胸口吼道:“不要装神弄鬼,有种的出来,出来!”他声音很大,将四周的尘土也震落下来,随同落下的还有一副很老旧的画轴,上面全都是灰尘还有不少岩石的成分。
琳琅天诧异地打开,纸张很是暗黄,在一缕阳光的隐射下,他慢慢地看清楚了,画轴的正上方是一个大鼎,难道这就是天鼎?
琳琅天再细细地往下看,不由得张大着嘴巴合不起来!画轴上居然有四个美人儿,而且他都认识,应该说都非常的叫他心疼:前面两个赫然就是星儿、雪儿,她们正甜甜地望着他笑,转眼又像是在向他呼救;琳琅天赶紧闭上眼,再看后面两个,一个长的跟星儿很像,先是闭着眼睛,然后慢慢张开,不正是香儿吗?香儿后面自然就是翠翠。他很是纳闷,怎么回事?他们四个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幅画轴上?
一定是在做梦!琳琅天搓搓眼睛,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好像不在幻觉中。他再看那画轴,果然变了样子,四个美人儿团团围成一个圈,中间却留下了很大的缝隙,好像还有人要来。而圈圈的中间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琳琅天仔细盯着他,那个人的脸越来越清楚,他吓得往下一跳,那个男人居然是自己!
琳琅天不敢再看,心里似乎有了一种可怕的感觉,他急忙把那画轴重新卷好,然后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藏好,这才觉得心跳快的可怕,他连喝了几口清凉的水,让自己慢慢地平静下来。
白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这到底在暗示什么?他只觉得很可怕,这一切都不是善茬,难道会有人在暗中牵引着自己走向一个未知的领域?。
他重新躺倒,洞内似乎又恢复了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出现。于是,强迫自己脑子里不再想什么画轴,只想着怎样出去,还真的等到一个月后让人放他出去?一个月后肯定会有人来放下长长的绳子,这一点他相信香香办事就是这样周全。但,那个时候出去,只怕万事皆休,他的香香翠翠叮叮当当们早就不复存在,还有他的星儿。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痛得厉害。不行,必须出去。
“如果我出不去,如果我真的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出去,那么我就死在洞里,我还做什么白天,简直是痴人说梦,没有了他们,我还怎样一跃而起,我还需要白手起家,威镇寰宇吗?我那样做为了什么,毫无意义啊!”
于是,他疯狂地跳跃,跳不上去再改成横向发展,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挖掘,希望可以挖出一条通道来。但,这注定他在做无用功,所有的一切努力最终结局都是——徒劳!
白天万念俱灰之时,香香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四方的关口早就失手,他们被迫向深山转移,但他们还有一个选择,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开启村庄下面的暗道。五叔是这样说的:我们就算进入暗道,暂时安全了。但,又能活命吗?最终还不是坐以待毙,说不定还会暴露这条暗道。还是把暗道留给后人吧。
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吃的了。三天前一顿大餐消耗了几乎所有的粮食,现在,他们就靠着树叶野草充饥,倒也方便,随便一抓往嘴里一塞。
香香还在坚持每天服用两颗药丸,她的眼睛全好了,看得分明,但都是罪恶和饥荒。不过,他们内心并不恐惧。他们见面都会说一句:“不管怎样,先生是安全的。”
五叔早就打发翠翠离开了,把她秘密送下山,叫她无论如何一个月后到老虎嘴去救先生回来。本来五叔希望香香离开,但香香说是翠翠带先生回来的,也应该是她救先生出来。
现在五叔只有一个担心:“要是翠翠遇到危险怎么办?我们还必须叫一个人活下来。”
大家一起看着香香,香香笑道:“放心,她就算回不来,白先生也有办法出来,不然,他就不叫白天。”
“彩狗们又来了!”不远处传来了当当声音,那已经不太响亮了。
果然左边是黑狗,中间是紫老鼠,右边是红艳艳的一片,这三国军队一起上来了。当然,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香香这一伙人,他们正如白天预料的那样,占领一尖峰,抢先占据有利地势,为他们最后的梦想做铺垫。
“我们撤吧,让它们狗咬狗。”五叔无力地说,大伙怨声载道,起身很是迟缓,他们饿了一整天肚子,而且还不知道这样日子还要多久。
山脚下,大华军大本营,亮了一夜的灯火还没有熄灭,谁也无暇顾及这一点,好像这一点一点儿也不重要。
坐在正中间的雍亲王爷紧锁着眉头,很是不爽,他有点焦头烂额。琳琅天撂挑子不知所踪,约好三个月再攻击,可是消息走漏,敌人洞察了他们意图率先发起进攻,他疲于应付,渐渐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