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干嘛呀!”翠翠放炮了,“一大清早的,还说什么有办法,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就知道你是白痴,我还傻傻地跟出来,真是!”
当当也气得直滴咕,倒是叮叮沉稳一些,前来说:“先生,你不知道情况,那条小河只有香香去过,我们这些人谁都没有去过。而且香香姐姐说,那条小河很远很远,她可是走了好几个月才找到。我们根本找不到,再说了,这一路上都是官兵土匪的谁敢往远处去。就算找到了,也没有那个命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找到了,也能吃到嘴里,香香姐吃鱼就能医好眼睛?我也不信!”
琳琅天笑了:“你们也太小瞧我了。小河在哪里我知道!至于其余的,别怕,”他拍拍胸脯,“我很厉害,不怕!”
“你知道那个地方?”翠翠哪里肯相信,当然他是有点本事。
琳琅天走去,摇摇她:“我们回来一路都是往上走的,是吧?”
“那又怎么样,我们村子本来就在山脚上来一些。”当当不屑一顾。
“那不就简单,小河一定就在山脚下边,而且草长得都特别茂盛,对吧。这地方,我们不是经过了吗?”琳琅天耐心地启发。
翠翠突然跳起来:“对呀,我们钻出草丛就遇见了那个狗东西……”
“对呀!”
“那就是说,我们换个方向去找,也许就能看见一条小河?”
“聪明!”琳琅天夸道,“所以呢,我们能找到小河。”
“不对呀,姐姐找了几个月啊!”叮叮当当一起叫道。
琳琅天**一笑:“香儿说她找的吧?那当然是开一条路出来花的时间长,还是我们走一条路时间长?还有,香儿眼睛不好容易迷失方向。香儿真不简单,看来我们现在能走的路当年你姐姐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了。”
“那还不快走,有鱼吃太好了!”叮叮当当嚷着,没命地狂奔起来,害的琳琅天叫个不停:“这边,走错了,这边!”
翠翠骂道:“贪吃的东西,也不顾姐姐了!”
琳琅天上前,翠翠更是没好气地:“算了吧,能弄点吃的也不错,还指望你医好姐姐的眼睛,真是做梦。”
琳琅天笑而不应,只是做了一个很酷的手势:走起!
“嘿嘿,白痴还真不是白痴!还真有鱼吃呢!”
茂盛的河草,清澈的水流,温柔的风,再加上蓝天白云,谁能想象这么美好的地方会真实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叮叮当当不会欣赏这些,他们早就迫不及待地下河捕鱼去了。
翠翠在一边看着琳琅天,嘴里不得不赞美两句。琳琅天笑道:“咋样,我说的这条小河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吧!”
“美得你!算了,就算你不能叫我姐姐眼睛亮起来,看在给全村人弄了吃的,本姑娘也原谅你了。你呀,大不了以后我不叫你白痴了。只是你又不知道名字,我总的叫你什么?对了,这个呀,回去叫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吧。”翠翠说起话来总是那样啪啪啪,琳琅天觉得像是机关枪。
他也不说什么,这个丫头,只有叫他看到了效果,她才会服软。
“先生,快看,我们逮着好几条大鱼呢,够全村人吃上一顿好的呢!”叮叮当当两人抱着几条大鱼,显得很滑稽,把他们全都笑翻了。
“够了吧,先生,我们是不是回去?”当当笑道,迫不及待地想着在全村面前显摆一下。
琳琅天用手指摇摇:“NONO,不够不够,继续抓!”
叮叮挠挠后脑:“先生,是不是我们先吃一顿好的,然后再把剩下的鱼带回去?”
“嗯?你想吃了,你这个馋猫!”琳琅天笑骂道,“不好意思,今天还真没有你们吃的份。”
叮叮当当顿时变了脸色:“先生,要是不先吃一些,我们不用干了!我们没带牲口出来,这些鱼光靠我们就已经弄不回去,再多弄些鱼来不也是白搭,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翠翠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屁,你们不知道先生我要干什么吧?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捕鱼,功德无量。完成好了,全村人都会感激你的。快去,再多弄些来,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叮叮当当莫名其妙,但还是立即去干。
琳琅天冲着傻傻的翠翠叫道:“还愣着什么,赶紧支起锅来,生火。”
“哦,明白了先生,你,你还是要吃鱼,所以把叮叮当当他们支走吧?这样不好吧,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吃才有味。”
一句话笑翻了琳琅天:“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偷吃?算了,你不懂,你按照我说的就行。把鱼活剖开来,取出它的肝来,洗干净了全放到锅里去。”
翠翠没了主意,满腹疑惑,还是照办无误,却忍不住问:“那些鱼不吃了不是浪费了?”
“当然,哪能浪费呢,等会儿消灭它们。不过,先捡要紧的做!”琳琅天一面说,一面开始做示范,只见他手起刀落,不一会儿功夫,几条大鱼早就是心肝儿落了锅。
这里水深鱼肥,好大的鱼肝!琳琅天不由赞道,几条鱼的家伙就快半锅了。不一会儿,叮叮当当又弄来了好几条,在他们目瞪口呆下,翠翠如法炮制,一会儿取出了鱼肝丢在锅里。
“倒些苦菜子油来,赶紧生火。你们……叮叮当当,你们还愣在那干吗,快帮忙,生火!”琳琅天翠翠一起叫道。
叮叮当当赶紧添草,好在天干物燥,不远处就是枯叶枯草,不像河边有河水滋润。不一会儿,火苗呼呼,锅里那鱼肝滋滋作响。琳琅天赶紧用大木棍运作起来。
这下子,把所有人都弄得不知所以。其实,连琳琅天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但,他必须这样做。
也不知道他的方法是正确无误,还是上天可怜见的,或是哪位大神施了法术帮了他们一把。琳琅天弄了大半天功夫,在锅里那鱼肝像猪油一般慢慢地卷缩城很小的疙瘩,锅里油亮亮的金黄色的液体越来越多。
琳琅天喜出望外,忙叫停火,笑道:“你们看看,这些就是鱼肝炼成的鱼肝油。在我们那里,要是因为饿昏了,也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眼睛不明,吃上这东西几天后就能好!”
翠翠一听,一把抱住他,叫道:“好人,原来你有这本事?我怎么不知道?连姐姐都不晓得呢,你真有本事!”
这小家伙对他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恨得跪地磕头。叮叮当当看着那锅里东西,竟要去尝一尝,翠翠一声怒喝,吓得两人忙说:“我想试试看,这东西能不能吃,万一不能吃,姐姐可不能吃坏了肚子。”
那一个说:“我吃看看,看看我能不能看见河底的鱼,这样就可以给姐姐多弄些着什么油的……”
琳琅天乐得笑弯了腰。翠翠叫道:“好了,都饿昏了头,想吃就说呗。”
于是,将那鱼肝油小心地用个大瓶子装好,又重新生火,将那大鱼就着河水清洗干净,放入锅中,大火旺烧,就来个水煮鱼。可怜可怜,哪有什么作料黄酒之类的,但也是香气四溢,只把四人尝的口水直流。
好不容易等到琳琅天一声令下:“好了,开吃!”
那三个家伙一起揭开锅盖,竟直接将拿手抓条大鱼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烫,也不怕鱼刺哽了喉,那般狼吞虎噎,动作之快叫人咂舌,只把一边的琳琅天看的心里很是难受。
这些可怜的人,究竟有多少天没有吃过如此美味?还是从来没有吃过一条鱼?琳琅天生在天狼星物质充盈,不愁吃穿,唯独缺少空气和阳光;后来贵为太子,虽然遭受种种迫害,但生活还是无忧,身边更有美女如云,他哪里知道底下人如此艰辛,更不敢相信自己虎狼之师也有谢振天这样的无耻之徒。
琳琅天默默地在一边看着,看着他们手抓鱼吃相虽然滑稽却那么让人心生欢喜。
三剑客果然是个饿死鬼,看那翠翠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居然将那屁股弓着占据有利地位,将叮叮当当挤到一边自己吃得欢。叮叮当当也不示弱,美食当前,哪里管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早就挤在一起,手抓鱼头啃得正欢。
恰是风卷残云,犹如秋风扫落叶,一眨眼功夫,锅里剩下了的鱼汤也被三人瓜分干净。这才大叫一声爽啊,躺倒在草丛,仰天四望,那般满足叫琳琅天又好笑又可怜他们。
还是叮叮懂事,惊醒过来,翻身过来跪倒在地:“先生,忘了先生,我们真是该死,有了先生我们才有鱼吃,我们吃鱼却忘记了先生。我们不是人,忘恩负义!”
那两个吃货,顿时脸红脖子粗,也一起过来赔不是。
琳琅天笑道:“没事,你们吃饱了正好赶路。我们出来有些时候了,香儿一个人在家里,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三人赶紧收拾家伙,一边还互相叮嘱,不要告诉香香姐姐,不然就是一顿臭骂。琳琅天在一边只是暗自好笑。
明月当空,正是千里一片白,这夜晚似乎很是宁静安逸。但,琳琅天心里颇不平静。他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远方,思绪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天地间,他挺立着,一个男人该怎样度过?
神志清醒之后,他像是重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不得不认真思考未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这些日子,他请教过香香,更加了解香香不是寻常的女孩子,她不仅知道天下大势而且对未来也有自己的看法。
她知道:最强大的是东方的大华,它土地城池将士最多,国力最强大;南面是黄岩国,西南面是西南王。靠北一点是来芜国。一尖峰处在他们中间,但来芜有一条狭长的国土直接渗入到一尖峰脚下。这些年来,边关虽然还算宁静,但是小规模的侵害百姓事件时常发生,大华官兵甚至也跟着欺凌百姓。无奈之下,他们祖先带着乡里龟缩在神山,自以为有神仙庇佑可以躲过灾难。没想到,太平不到几十年,又是风浪再起。
“先生,今夜月色很美,是吧?”身后传来了优雅的声音,不用回头,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是的,很美很美。只可惜我忘记了一切……”琳琅天可惜的是不能忘记一切,完全沉入如此美好的天地间!
“先生不必懊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奴家相信,先生很快会想起自己的身世,也一定能够明白所有的一切。”
琳琅天笑了,其实他想说的是,这么美好的世界却有很多的虎狼豺豹横行霸道,视香香脆脆她们命如草芥,真是世道不公。
“谢谢香儿。”
“嘻嘻,该谢的是你,”翠翠从身后冒出来,“你今天给姐姐弄来了鱼肝油,姐姐吃了说是好东西。翠翠这里谢了!”
琳琅天笑了。
翠翠又缠着姐姐:“姐姐,我不想叫他白痴了,他哪里是白痴,他太聪明了。可是总得叫个什么,不能叫小猫小狗吧。姐姐,你是给他取个好听的名字,翠翠叫起来又方便又好听的?”
香香忙道:“傻丫头,先生一看就是个大英雄,只不过暂时记不起来罢了。他一定有很亮很响的名字,香儿何德何能,还能给先生取名。先生,小妹无知,请莫责怪。”
琳琅天连忙摆手,其实,他不愿意在用他的名字,琳琅天,那是一个无能庸俗一事无成的名字,他不愿意提起,甚至不愿意再想一下这个名字。
如此美人,如此月色,再有一个美妙的名字不是美事?
“香儿千万别这么说。香儿学富五车,见多识广,这些天,在下实在是钦佩之极,如能得到你的赐名是在下的荣幸。再说,在下似乎已经死过一次,过去的名字还是不要的好,香儿,你说呢?”
翠翠一边怂恿个不停,香儿再三谦让,最后款款道来:“先生如此说,小女子就狂妄一次。先生不是常人,即使现在身处困境,也一定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