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魏总管知道这丫鬟是一直跟在王妃身边的，自己因着内外院的事情跟她有过几次来往，性子纯良毫无城府，若不是晴夫人那一手……现在许是已经和冷侍卫成婚了。

“她死了。”

良久之后，方落落似乎才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捏着的这只小手，或许是因为刚死不久，她的手一如以往般柔软。

“今天早上的时候，她还跟我说，冷云是个很好的人，即便她双腿残了也不会嫌弃她。”

心中堵塞了许多情绪，但是临说出口的时候却是空茫茫一片，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我那时候很想告诉她，其实她和冷云的婚事已经没了，可是见她那么笃定，我只能什么都不说。”

“王妃还请节哀，若是白玉姑娘知道王妃这样牵挂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不知道该说什么，魏总管深知在这种悲痛面前，无论多么华丽的言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更何况这件事里还涉及到了王爷。

“冷云离府的时候应当还不知道他和你的婚事作罢了。”

没有搭理魏总管的话，方落落只是轻轻抚了抚白玉那张因为上了妆显得格外娇妍的小脸，“他离开之前大约也是欢欣鼓舞的，你不要怪他……要怪就怪让你们天人永隔的元凶。”

这话实在是让魏总管听得胆战心惊，一旁的文老却是不以为意，他只以为方落落恨的是晴夫人，“这晴夫人当真狠毒！”

“王妃，那白玉姑娘该如何安置？”

至此，魏总再问，方落落终于回答他了，“她怕虫子，便是拣了再好的棺木与她，百年之后都会归于尘土。将她一把火烧了，将骨灰收起来，置于檀香木盒中，然后送回来给我。府中举灵办丧事的事情都由魏总管来操办就是。”

说完这些，她怜爱地摸了摸白玉的头，“生前你做不成冷云的妻子，死后我让你入他家的祖坟，你说好不好？”

这样的重视和哀荣简直令魏总管身上的冷汗一层一层地冒了出来，王妃对白玉越是重视，对王爷和晴夫人就有多痛恨，届时府中不知该生出怎样的乱子！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一个下人该管的，他只能领命退了下去。

这些事情自有其他人来做，方落落看着白玉的尸身被抬出去，只觉心中都空了一块地方。

“小姐当心自个儿的身子。”

红着眼睛递上茶水，盼桃神色也很是伤心，几人一道从方家过来，都是姐妹般的情谊，如今她走了，还走得那样惨烈揪心，她如何能好受？

“是我错了。”

今早她便该察觉到不对劲的，方落落浑浑噩噩地接过茶水，“我就说她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了自己的腿，原来是知道了救治不了。可是……”

“小姐，这是自白玉的床板下搜出来的信，白玉留了话给小姐。”

正当方落落怔怔之时，一个丫鬟拿着一封信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