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京城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便是想避开也避不了。

白氏素来见惯了她沉稳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着她如此小孩子的举动，慧黠的眼中不免闪过了一丝欢喜：“总以为你是生来就这么沉稳，没想到也是个急性子。”

“生生被熬出来的。这小半年宫中府中的事情多……”

刚开始只需为生意发愁，如今生意走上正轨不必她事必躬亲了，却又卷入了更大的阴谋之中，方落落面色也很是苦闷。

“不过说起来，我见你的性子不像是受得住王府规矩教条约束的，王爷至今膝下不过一个儿子，男人总要三妻四妾，你可想过以后该如何自处？”

白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白姐姐，我要说了真心话，你可千万别笑话我。”

面前的女子是自己在京中唯一的知心好友，方落落忍不住叹了口气，撑着头看向她认真地道：

“我从前没想过感情的事情，但是我也像天下许多女子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是有朝一日，王爷厌烦了我，或者是心中有了别人，我宁可舍了这王妃的身份，只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商人。”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白氏眼中似有很多想法，但是只是叹了口气。

方落落这才想起自己面前的好友虽然性子洒脱又出身高贵，但是武安侯却不是那等后宅清净之人，那些夫人也常常会提起武安侯这等武将的勇勐，说是夜御数女都不成问题！

有这等风流传闻的丈夫，白氏只怕过得也不大舒心。

她有些愧疚地看向她：“各人有各自的缘法，白姐姐莫要放在心里，我说的也不过是自己那点子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若是传到外面去指不定要被骂妒妇呢！”

“我与武安侯……”

刚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白氏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与武安侯好好的，夫妻之间举桉齐眉，足矣。”

见她脸上没有半点不自在，方落落这才松了口气，两人聊了这么一会儿，她来时的怒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是刚到前面，就听到了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她和白氏对视一眼：必然是出事了。

因着她们站在廊下，离前面宴会所在的地方还有点距离，方落落不欲亲自趟这浑水，便只打发了白玉去前面探听，不多时，白玉就回来了。

她的脸上不大好看：“小姐，何夫人在你走后就一直撒泼，旁人怎么也劝不听，现在正搂着何小姐哭着呢！”

“那国公夫人呢？她神色如何？”

方落落却并不着急，今日是国公夫人设宴，她虽然想借和夫人的手给自己找不痛快，但出了这样的事情，第一个没脸的就是国公夫人。

“哼，她能如何？脸都绿了，还要一个劲地劝着何夫人……真是报应！”

自己的名声再差也比从前担了个杀人犯的名声强，方落落只是气定神闲地站在廊下：“什么时候前面歇停了，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