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燕淑华只好叫钱嬷嬷先用银子打发了那个报信之人。

“真是荒唐！往日我还当这丫头是个老实的，不过有几分小聪明，现在看来，当真是我这老婆子老眼昏花了！”

“都说人有贵贱，这话确实不假，下作东西就只会用些下作手段蛊惑人心！”

“送她去庄上反倒是称了她的心，山高水远，鞭长莫及，她就急不可耐地开始使些没脸的主意纠缠凌风了。”

“这还罢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官家小姐，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竟与不沾亲的外男出入酒楼，此事若是传到了流夏城，慕家的脸面可都叫她丢尽了！”

燕淑华气得双手直打颤，以往她只愁抓不到慕凌芷的错处，这次倒好，慕凌芷做出了如此出格的事，她却还不得不为了慕家的名声而替其遮掩。

刚巧燕婉然来陪燕淑华用午膳，还未进屋，就在门外听见了此事，她停住了脚步，继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先前燕淑华刻意支走了下人，故而此时周遭无人看守和走动，即便燕婉然躲在门外偷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发觉。

“老夫人，这件事可大可小，但关系慕家声誉，实在不宜张扬，若旁人知道了，不会说二小姐的不是，只会觉得咱们慕家礼教有失。”

“依老奴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老爷和夫人那边也不必知会了。”

钱嬷嬷很清楚燕淑华看重的是什么，连慕凌湘手上因为烫伤留了疤，她都有些介意，更何况是慕凌芷私自离庄会见外男这样的大事？

但眼下却并不是惩治慕凌芷的好时机，钱嬷嬷担心燕淑华气昏了头，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糊涂事，这才有意提醒了两句。

“这我自然知道，蓉秀，你去庄上走一趟，替我给庄子里的管事嬷嬷带几句话。”

“就说二小姐生性顽劣，去庄上便是为了改改脾气，对她客气反倒是害了她，也不必太纵着。”

燕淑华实在有些气不过，想着即便不能以此事为由，光明正大地责罚慕凌芷，她也定要让这丫头吃些苦头。

庄上的那些嬷嬷都是些捧高踩低、落进下石的势利眼，对付人的手段更是花样百出。

一旦让她们知道慕凌芷不受燕淑华这位老夫人的待见，那她在庄上的日子必定会度日如年，不愁得不到教训。

“是，老奴收拾收拾，待会儿就启程。”钱嬷嬷对燕淑华的用意了然于心，自是无需她多说。

听闻燕淑华要遣钱嬷嬷去庄子上，燕婉然稍作思量，眸光一冷，而后便转身朝自己房间的方向折了回去。

午膳过后，钱嬷嬷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准备离府前往庄上了，可她才刚出福清苑大门就“碰巧”撞上了正往里走的燕婉然。

“钱嬷嬷行色匆匆，这是要去何处？可是姑婆哪里不适？”燕婉然略显担忧的神情还真不像是在明知故问。

“表小姐不必担心，老奴只是得了老夫人吩咐，要即刻去一趟庄上。”钱嬷嬷倒是意外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