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问心无愧，你又何必哭哭啼啼？待刘和从回春苑回来，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眼下慕清河哪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故而也顾不得梅姨娘这副我见犹怜的娇柔模样了。

‘有意思，看来，她是个极好的人选......’慕凌光两眼微眯地看着立于厅堂之中的慕凌芷，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慕凌芷无意间与慕凌沅的眸光相接，为感谢慕凌沅一再出言相帮，她微微颔首，嘴角隐隐露出了几丝笑意。

大概是因为慕凌兰的死让慕凌芷多少有些伤痛，她此时的笑容看上去伤感而又凄美，不禁将慕凌沅的心弦也牵动了几分。

慕凌沅回以浅笑，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慕凌芷了，可经过今日之事她才发现，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让人怎么也猜不透的女子。

须臾之后，刘和带着两个小厮进了前厅，小厮抬着一个不小的木箱，刘和手里则端着一尊玉质香炉。

这才刚一进厅，众人就嗅到了一股奇异的芳香，正是从刘和手中的香炉里散出来的。

“启禀老爷，这箱子里装的是在回春苑能找到的，梅姨娘现有的所有丝质衣裳，至于这尊香炉，亦是小的在回春苑搜寻了许久才找到的。”

“小的不懂香料，也不敢妄加猜测，于是便将装着熏香的香炉一并拿了过来，请老爷过目。”

刘和俯身行至慕清河跟前，亲手将香炉递给了他，与此同时，放置在地上的木箱也被小厮打开，溢出了阵阵芳香。

显而易见，衣服上的香味与香炉中的香料香味是一致的，这也就是说，梅姨娘的确是用香炉里的香料熏过丝质的衣裳。

“既是多种香料混合而成的熏香，如何能判断里头有没有龙涎香？”慕清河将香炉放置于一旁，沉声问道。

他的双眼虽未看向慕凌芷，但这个问题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若我没记错的话，柳姨娘最是擅长调香，可有此事？”慕凌芷说着便将视线转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柳姨娘当惯了旁观者，如今突然被慕凌芷点名，她难免有些意外和拘谨。

“二小姐好记性，正是......”柳姨娘不敢在慕清河面前说谎，只能如实回答。

柳姨娘入府虽已三年有余，却极少跟慕清河接触，平常更是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虚度韶华，倒也可怜。

“如此，便有劳柳姨娘闻闻那香炉里的熏香都有些什么香料。”慕凌芷态度和善、语气温婉，再加上又有小姐身份，柳姨娘根本无从拒绝。

柳姨娘怯怯地瞄了一眼坐在主位的慕清河，那尊香炉就在他身旁的小桌上，他若是不开口，她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刘和，把香炉给柳姨娘送去。”慕清河淡声吩咐道。

他也想尽快解决这桩事，今日下朝便耗在了这儿，许多公事还未来得及处理，他心里难免有些焦躁。

刘和依慕清河的吩咐，把香炉端到了柳姨娘跟前，柳姨娘身子前倾，将脸凑近了香炉，她一只手玉指纤纤地揭开炉盖，另一只手并掌轻扇了几下，动作十分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