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还不快给你父亲认错！”陈素锦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她很清楚慕清河的性子，故只能选择让慕凌芷低头。

“父亲，二妹妹正为四妹妹夭折之事伤心不已，虽一时失言，也必定是无心的，还请您息怒！”慕凌沅终于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小姐，老爷像是真的动怒了，您......您还是先服个软，把这件事翻过去吧......”

见这阵仗，香兰也不敢贸然在慕清河面前求情，毕竟，她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丫鬟，很多时候，多言反而误事。

香兰是趁着刘和方才命人带红菱进厅时，一路跟着进来的，她不声不响、低眉顺眼地站在了慕凌芷原先所坐位置的后头，难得规矩了一回。

此时慕凌芷就站在距离香兰不足两步之遥的位置，香兰一面小声提醒着，一面不由自主地扭弄着小手，焦灼不安的表情和小动作已然出卖了她的心绪。

她手上的那条抓痕并未做任何包扎处理，外翻的血痂反倒让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女儿不敢忘怀，正是因为女儿将自己视为慕家一员，所以才会想要查明真相。”

“父亲，四妹妹是您的亲生女儿，难道您真要纵容一个狠心毒害您子女的恶人继续在府中逍遥吗？”

慕凌芷并未被慕清河的威严所震慑，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将她赶出慕家，至少现在不会，这同样也是基于他对自己颜面的看重。

当初慕凌芷入府，慕清河可是开了慕家祠堂，请示过祖先的，若是现在将她赶出去，悠悠众口又会如何议论他？

果不其然，慕清河虽然脸色有些发青，却并未说出什么太过难听的话来。

慕凌沅和陈素锦都觉得今日的慕凌芷一反常态，殊不知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慕凌湘和梅姨娘则在期盼着慕清河能大发雷霆，也好趁此机会一举将慕凌芷逐出慕家大宅。

至于赵姨娘，眼下她还无法确定这场赌局究竟孰胜孰负，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心思流露半分。

唯有表情古怪的慕凌光，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稍显阴邪的浅笑，像是在冷嘲慕清河的虚伪，又像是在揣摩慕凌芷的行径。

比起那日在花园被丫鬟抱怨时那个选择隐忍和沉默的慕凌光，此时坐在前厅的慕凌光似乎更叫人琢磨不透了。

“查明真相？何为真相？除了你，还有谁认为我先前所言并非真相？”慕清河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凌厉的眼神仿佛在宣告他才是慕家的一家之主。

“老爷，四小姐就是妾身的命，如今她遽然夭折，妾身......必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厅中沉寂了片刻，就在慕清河以为自己已经把控了全局之时，温姨娘稍有些沙哑的声音略显突兀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父亲，女儿亦希望四妹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慕凌沅亦紧随温姨娘之后表了态。

慕清河眉宇一拧，本想发怒，可如今有温姨娘和慕凌沅请愿，他若再一意孤行，只会显得他这个父亲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