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此时传出慕家姨娘设计毒害小姐以陷害养女的奇闻，慕清河又还有什么颜面去接受那些恭维呢？

为了所谓的脸面和名声，他可以对丑陋可怖的真相视而不见，对心肠恶毒的姨娘放纵姑息，对至亲至爱的儿女毫不在乎。

这就是慕清河，一个虚伪到极致，绝情到可怕的男人......

“妾身......老爷，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温姨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只想求一个真相，可这偏偏还是慕清河不能给的。

“父亲，还是先请张大夫和秦大夫回去罢，两位都有铺子要照看，耽搁太久总归不太好。”慕凌芷很是识趣地说道。

“我倒忘了，还是凌芷聪慧，两位，今日劳烦你们走这一趟了，刘和，送客。”

慕清河难得地夸了慕凌芷一句，却也仅仅只是因为她维护了他的颜面而已。

“草民告辞。”张大夫和秦大夫自然也不愿在慕府久留，官宦人家是非多，他们可不想做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待两位大夫走后，慕清河正打算了结此事，却是被慕凌芷抢了先。

她之所以提醒慕清河遣走张大夫和秦大夫，是因为她觉得这件事是慕家的家事，外人不必相知。

但这并不代表她认同慕清河敷衍了事的处事态度，哪怕只是为了慕凌兰，这一次她也绝不会委曲求全。

冲动也好，感性也罢，上辈子活得不明不白，死得也不明不白，这辈子，她总要为自己的心做些什么。

“父亲，温姨娘要的是真相，即便交由她处置，那也是处置凶手，而不是红菱。”慕凌芷此言一出，在场所有小姐、少爷和姨娘都变了脸色。

就连与这个场面格格不入的慕凌光亦露出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眼神，他似乎对慕凌芷开始好奇起来了。

“凌芷！”陈素锦语气稍重地唤了慕凌芷一声，意在提醒她莫要任性。

“红菱已经认罪，她就是凶手，四小姐死于红菱之手，这就是真相，为父说得难道不对吗？”

慕清河眼神冰冷，周身更是散出了一股令人心惊的压迫感，他在威胁慕凌芷，同时也是在证明自己的强势。

“既然红菱是凶手，那女儿有几个问题想请问父亲，红菱是从何处拿到龙涎香的？如何将龙涎香在四妹妹面前点燃的？又是何时将珠花浸了伏青的？”

“说起来，伏青亦是难得之物，以她一个丫鬟的身份，无权无势、无金无银，谁会给她？”

“之前可是父亲亲口说的，无论凶手是谁，都必定严惩不贷，父亲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不会食言的，对吗？”

慕凌芷是铁了心要查明真相，即便会惹得慕清河勃然大怒，她也绝不罢休。

梅姨娘在一旁胆战心惊，手心之中早已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她万万没想到慕凌芷竟会是一个如此难缠的对手。

“放肆！慕家供你吃穿，给你小姐身份，为的就是让你如此质问为父的吗？”慕清河恼羞成怒，张口便高声呵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