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说的可是龙涎香？温姨娘没有熏香的习惯，四小姐的房中更是连香炉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因为龙涎香而加快毒性发作？”

张大夫不如秦大夫年轻和强势，说起话来不愠不火、慢条斯理，却透着一股子说教感，俨然将自己居为了秦大夫的前辈之位。

秦大夫虽不甘居于张大夫之下，但张大夫所说他又实在不好反驳，两人各自沉默，气氛陡然陷入了尴尬之中。

不过，张大夫和秦大夫的对话倒是给了慕凌芷提示，她将眸光往梅姨娘身上一扫，梅姨娘霎时间便感受到了一股凉意。

“说起来，自四小姐病重，二小姐可是三天两头就往春华苑去呢，莫不是在汀兰苑熏了龙涎香才去的？”

“二小姐总爱给四小姐梳头，两人离得那么近，四小姐难免会闻得多些，也不知二小姐是有意还是无意。”

梅姨娘见已经扯出了龙涎香，为摆脱嫌疑，她当即便使了一招祸水东引。

“府上都有谁喜用龙涎香？”慕清河没有理睬梅姨娘，而是转头问向了陈素锦。

“母亲那里倒是常备着，再有就是......凌风那儿，不过，母亲不曾去过春华苑，凌风又在别院读书，想来应该就只有这两处了。”陈素锦如实说道。

这龙涎香可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就连慕家这样的大户，每月采购的量也十分有限。

以往只是燕淑华的福清苑会用，这个月慕凌风从书院回来，便将剩下的带去了别院。

眼下府里除了燕淑华那儿，别处应该是找不到龙涎香的，梅姨娘刚才直接把事情推到慕凌芷身上，未免有些欠考虑了。

“你听到了？”慕清河眼神淡漠地看了一眼梅姨娘，像是在嫌恶她的无知。

“之前我还见到大哥和二姐姐在汀兰苑外头的小道上说话呢，好像已经有些日子了。”就在梅姨娘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慕凌湘又再次开口了。

赵姨娘气上心头，恨不得当场起身捂住慕凌湘的嘴。

她实在无法理解，她和慕清河都不算笨，怎么就生出了慕凌湘这么一个自以为是、愚蠢至极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说，大少爷给了二小姐龙涎香，二小姐穿着熏了龙涎香的衣服去了春华苑，从而导致四小姐身上的伏青之毒提前发作，以至于夭折，是这样吗？”

陈素锦冷眼看着慕凌湘，仿佛只要慕凌湘敢说一个“是”字，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一般。

慕凌湘被陈素锦的眼神吓到了，她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却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哪里惹恼了陈素锦。

“夫人，三小姐只是无心之言，绝没有攀扯大少爷的意思，还请您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赵姨娘本想不再替慕凌湘求情，可眼看着女儿惹恼了陈素锦，她又实在按捺不住。

她甚至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被慕凌湘的那张嘴拖累，从高处跌入万丈深渊......

“行了，这件事总要有一个结果，刘和，你差几个人去汀兰苑搜一搜，看是否有龙涎香。”

慕凌芷从来都不是慕清河偏袒的那一方，即便疑点重重，他也还是选择了怀疑慕凌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