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河对慕凌芷的表现显然是有些惊奇的，这不禁让他开始粗略地回忆了起来，这些年，他似乎从未仔细留意过这个与他毫无血缘的养女。

“老爷，妾身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沉默了许久的梅姨娘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你若是觉得不该讲，那便不要讲了。”慕清河此言一出，不光是梅姨娘，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尴尬至极。

“妾身实在不忍看到温姨娘肝肠寸断、悲痛欲绝，若是四小姐之事难有定论，那些蓄意谋害之人岂不是会愈发地变本加厉、有恃无恐？”

此时的梅姨娘似乎要比以往时候聪明许多，她并没有直接把矛头对准慕凌芷，而是旁敲侧击地向慕清河说明了严查慕凌兰夭折一事的重要性。

“这是自然，府上决不允许有此等心怀鬼胎之人作祟。”慕清河决然说道。

“既然四小姐是被伏青所害，而我等又不懂医术，何不请张大夫来说明一番？”

梅姨娘看似是在给慕清河提建议，实则却是在促使事情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

慕清河虽为官多年，早已不惧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但对于女人的心思，他显然还是不太了解的。

“请张大夫进来。”果不其然，慕清河毫不自知地便被梅姨娘的建议影响了。

他会这么做，既不是因为他有多愚蠢，也不是因为他对梅姨娘有多么宠爱，仅仅只是因为他觉得梅姨娘言之有理。

“慢着，老爷，把秦大夫也一并请进来吧！张大夫每日奔波操劳，难免大意。”陈素锦不太信得过张大夫，却又不好直言，于是如此说道。

“照夫人说的，去请吧！”慕清河吩咐了一声身边的管家刘和。

“是，老爷。”刘和俯身应了一声，而后便快步朝厅外走了去。

慕凌芷与梅姨娘对视一眼，一个泰然自若，一个似笑非笑，仿佛两个即将交锋的对手一般。

不一会儿，刘和就将张大夫和秦大夫一齐领进了前厅。

“草民拜见慕大人。”因慕清河是官，张大夫和秦大夫是民，在见到慕清河时，他们自然是要下跪叩拜的。

“两位请起，想来这珠花你们二人都已经瞧过了，有何发现，不妨直说。”慕清河毫无过渡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回禀大人，珠花上的毒名为伏青，这种毒药是从外域传来的，因此极为难得，而这珠花的银端正是因为沾染伏青太久，才会逐渐变黑的。”

“伏青本就是无色无味的液状毒药，只需将珠花的银端浸入伏青一段时日，珠花便会携带伏青的毒性。”

“若是长期佩戴被伏青浸泡过的首饰，毒素自然会经皮肤表层逐渐渗透，并在中毒者体内渐渐沉积。”

“待到一定时候，中毒者便会毒发身亡，其症状与病逝大同小异，因而很容易被误诊。”

张大夫是慕家的常客了，在慕清河面前说话时，他显然要比秦大夫镇定许多。

“照你这么说，浸泡过伏青的首饰在一开始其实是不会变色的？”慕清河一语中的，当即就抓住了张大夫所言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