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喜梦身边的善信有些不放心了,对喜梦抱怨道:
“那可是鬼院,你忍心叫少爷去赴险?”
“少爷是好人,恶鬼都要避讳他三分呢,何况是一个苦命的冤死鬼魂?冤魂必然可怕,但也分得清好赖吧?我家少爷如此善良,她又怎忍心伤害少爷呢?你放心吧!”喜梦眯眼欢笑地说。
“哪有这样的歪理!我还是不放心!不行!我得去劝住少爷!”善信说着便要去追满少驹。
喜梦一步上前拽住他责怪道:
“你没听三夫人说善有善报吗?或许我们可趁此机会将小妺姑娘一并带出别院,悄悄离开这里也未尝不好啊?”
“你说得轻巧,二少爷岂能扔下三夫人离开?”
喜梦闻言咬着唇为难地低下头,细想片刻,忽抬头冲善信挤眼笑道:
“不如我们跟着少爷同去?好保护少爷?”
善信一听喜梦这话,以为她疯了,登时吓出一身汗,连连摇头拒绝:
“你害少爷还不够,还要害我不成?不去不去!”
喜梦见他胆小不肯前去,一撇嘴藐视地说:“胆小鬼!你不去我陪去!”说着就要走。
善信见她果真“疯了”,忙跑上前拦住她焦急地说:
“我不准你去!你去了若遇到女鬼可怎么办?”
“与你何干?”喜梦瞥着他说。
善信一听脸登时红了,眼神闪躲地说道:
“我……你……自然,你是与我无干,可我记挂少爷!你为何一定要唆使少爷去陪七娘子呢?难不成你疯了?”
“少爷喜欢七娘子,你瞧不出吗?或许这是个机会,让他们在一起的绝好机会呢?我不管,我陪着少爷去,若那女鬼对少爷不利,我就和那女鬼拼命!你既然不去,就莫拦我!”喜恋言罢,甩开他的手就走。
善信见她铁了心要去,也劝不动她,便只好屈服喊了一句:“你既然执意要去,我奉陪就是了!”便急急地追着喜梦而去。
满少驹站在母亲房间等了许久,终于见母亲从佛堂走出。
母亲温氏小心关好佛堂小门,转身微笑着走过来问:
“怎么了?这么急叫我?”
“娘,孩儿可打扰了您?”
“没有。你来的时候正好还有半篇经文未读,所以读完了才出来,我儿莫怪才是啊!”温氏慈祥的笑着,走上前拉着儿子的手同坐在榻上。
“娘,孩儿……孩儿今日有一事请教娘,望求娘准许。”
“何事要我儿如此为难?”
“尤小妺姑娘方才被我大哥驱到别院,儿子不放心……”
“你想同去?”温氏看出儿子的心思,却不恼,只是慈爱地笑问道。
满少驹见母亲看出自己的心思,一愣:
“娘如何知晓?”
“为娘如今虽不经常出屋,有些事为娘还是知道的。你是我生养的,你的心思还能瞒得了娘?”温氏微笑着拉着儿子的手温和地说,“我儿已然成年,有些事你自己该有个主意才是!”
“儿子有所犹豫,是因娘亲……孩儿若此番前去必定再难回来。母亲育儿十九载实在辛苦,孩儿本该日日侍奉左右以报娘亲的养育之恩,如今孩儿若真去了,恐难再侍奉娘亲左右,是孩儿之愧……”
温氏含笑摇摇头,一股淡淡的忧伤抹上心头:
“孩子,素日你爹说你不争气,无非是说你没有你爹的霸气和没有当官的决心。其实娘知道你是对的,人一旦当官就容易变坏!更何况当今朝野动乱,奸佞当道,即便你想做个清官也难呐!曾记得娘做他的妾时他并不这样,自从大娘子的长女入宫后,他就变了……每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你大姐自从被封妃后,你爹何尝不盼望着能依仗你大姐得宠而高升?可是,你大姐担心你爹官大后会居官自傲,唯恐哪日会动摇她在后宫的位置,因此才叫皇上颁旨,封你爹为清宁城知府,举家来清宁城安阳天年……或也有这个原因吧?你爹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所以,娘不求你大富大贵,但求我儿一生能善行广施,便是对娘的大孝!”
“请娘宽心,孩儿定当谨记娘的教诲。”满少驹郑重地保证道。
“不过……为娘听说那别院夜夜有鬼魂啼哭,难道你不怕吗?”温氏有些担忧地问。
“娘曾教诲孩儿,只要为人刚正不阿,多行善事、存好心,鬼神都会护佑孩儿的。想那院中屈死的冤魂定能辩得善恶,所以孩儿不怕!”
温氏听得儿子此话深感安慰,但心中仍有些担忧:
“你毕竟是满家二少爷,只怕那冤魂未必会轻饶你!你定要当心才是啊——”
“请娘放心,娘可记得儿子和您说的金鲤鱼仙子赠鳞之事?孩儿当初不也将金鳞玉佩给娘瞧过的吗?”满少驹说着摘下腰间的金鳞玉佩给娘看,继续说道,“这金鳞玉佩神力无边,纵然那冤魂一时不辨善恶欲误伤孩儿,孩儿自有金鳞护体,必然无恙!”
温氏听罢觉得有理,心稍稍放宽了些,道:
“我儿一向为善,又得神鱼好心相助,娘是该放心些……既然你想去娘就不再拦你,只要你答应为娘一件事——三日一回家,好让为娘放心,这条你可不可答应?”
满少驹见母亲答应了,高兴地连声应允。
满少驹拜别母亲满心欢喜地回去收拾了些衣物散银。刚走出院子,就听得身后有两个人喊他,回头看去,原是喜梦和善信: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如何来不得?少爷不念我们的情意了?走也不告诉我们?”善信一脸不高兴地抱怨道。
满少驹见善信满脸不高兴,笑着轻轻拍拍他的右臂歉意地笑道:
“哪里的话?我一时走得急忘了告诉你们,确是我的错!”
“我的傻少爷,再急没有钥匙你如何进得去?”喜梦说着便从腰间变法术似的拿出一支钥匙来,“少爷快些收好吧!”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满少驹既惊讶又感激。
“趁送饭的年婶儿没注意偷出来的,呵呵……“喜梦开心地笑着。
“你这丫头,若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满少驹“责怪”道。
“哪能那么容易被发现?多亏善信哥上前和年婶搭话儿,我才趁机偷了钥匙出来!即便发现又如何?少爷都不怕,我们更不怕!”喜梦爽朗地笑着,摆出一副无所畏忌的架势。
满少驹瞧着她不禁被逗笑,摇着头笑道:
“你这丫头果真天不怕地不怕!如此谢谢你们喽!我不在府里的日子,恐要麻烦你和善信帮忙关照我母亲了!你们也要多多保重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