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脸诧异望着顾西遥身后白光一现的方向,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惊变中回过神来,刚刚那是鬼火?
顾西遥伸手摸了摸污浊的脸,微微羞赧一笑,道:“两位见笑了,如不介意,还烦请带路,连艾头次进宫,并不知道这牢房在什么方向。”
侍卫闻声立即相视一眼,忙在前方带路,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忒诡异。
夜,静默而悠长。
转过花墙,走过小径,走进曲廊。
顾西遥手中捏着一粒小小的蜡丸,那蜡丸中央藏着迷魂香。
春树枝繁叶茂,伸长的枝干在曲廊的尽头垂下浓密的阴影,锦靴踩在杉木地板轻而无声。
在即将踏入暗影的那一刻,在淡白月光里她负在背后的手突然打了一个奇异的手势。
手势起,侍卫停。
暗影里走出一道身影,青色裙裾曳地无声,她微微朝着这边青衣少女点了点头。
目光无声清晰交汇而过。
这边青衣少女飘身不见。
侍卫继而行路。
顾西遥站在巨大树木遮掩的阴影后,看着静静离去的三道身影,心,终于稳稳落下。
现在总算让真正的连艾归位,也终于到了她撕下面具的时刻。
这一步走得真是惊心。
那人太过精明心思一瞬而万千,所以那可疑的白光一现之后才会在她的刻意引导下立即想到此连艾非彼连艾,才会抽身而去,才让她有可乘之机。
如果他反应慢一点,那她还真不知自己能撑多久,那白光一现的刹那,根本来不及她与不会武功的连艾进行成功的交换。
聪明人之间的博弈,从来只看谁占住先机。
他高看她,而她从未低看他。
从黄昏到此际,从花园意外的邂逅到宴会深藏的危机,步步惊心。
现在只要太后醒过来,众臣得释出宫,那么她和宗源便有机会离开这巍巍重楼宫阙。
远处凝望的身影没入暗夜,了无痕迹。
顾西遥抬首望了望天,无奈而又释然的笑了笑,不容易啊不容易,怎么就遇到一个极为难缠的家伙?
这里应当到了西苑,到近琅轩有些距离,现在不如到宫门去等着,她记得那方向是往东北。
她不疾不徐转身,迈开步伐。
却,陡然顿住。
腰间一紧,身后有柔韧的硬和软,随之而来便是清凉微醺的男子气息,那气息氤氲扩散,从每一个毛孔穿肌透骨,刺得神经微麻。
顾西遥微微一叹,从未低看他,却还是低估了。
那人懒懒微笑道:“姑娘好心计。”
可那笑意却没有丝毫的温度,隐隐可以听见压抑的怒气,顾西遥微微叹息一声道:“自然不及殿下您。”
这么快就赶了回来,这么快就找到她,他的心思谁能及?
她无法挣扎,他抱着她,却早已控制住她全身的大穴。
“似是而非,”他轻笑如冬日浮雪的幽泉,“真真假假,你可将我骗得真彻底。”
随着他说话,温润**的气息打在耳际,耳鬓厮磨,温香软玉,春日寂冷的空气里突然起一层黏腻的燥热,沉浮不安,又在绵密的花香里沾上甜糯。
顾西遥的心颤了颤,耳根一阵发热。
“还记得万安寺里,你说过什么吗?或许我说过什么?”那人继续道,“安分些,少生事端。”
顾西遥头微微让开一点,说起万安寺,似乎那次他也是这般控制住她,看来他还真是有抱住猎物的癖好,“殿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自做事,互不相干。”
既然摊开道如此地步,便再没有遮掩的必要,她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抖出一颗小小的蜡丸。
“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他的笑意染上一分讥诮,“姑娘身份不明,混入我上央皇朝,或许意图亡我皇嫡,乱我朝纲,你说如何与我不相干?如何让我能放你?”
“殿下多虑了,在您眼皮底下,小女子永远只是跳梁小丑玩着撇脚的折子戏而已。”顾西遥手指微措。
那人突然轻哼一声,然后又温凉的手掌握住她的手,顺着她的指节慢慢的揉搓,一起搓着那小小的蜡丸。
微凉的触感中升起细密的热度,他指腹间的薄剥带起微微的痒,那细密的热度微微的痒瞬间自指端传至心脏,然后那里的一潭静水漾开层层的涟漪,如莲。
顾西遥一瞬呆住。
果然,一切不过自取其辱。
涟漪犹盛,却突然身子一轻。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只听见人体落水的声音,她的和他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像跳梁小丑。”
待到反应过来,便已被他搂着,浸在一方池塘里。
顾西遥微叹,皇宫里果然什么都不缺,处处亭台楼阁,曲水轩榭。
池水冰凉,却无法抚平肌肤相触里的热度,和心底无法遏制的升腾的燥热感。
他点住她的穴,然后沾着水一点点将她脸上的泥土草汁洗净。
身体的相依相偎相触相碰,柔软而硬韧,冰与热的交织里酿出绝对的旖旎,这旖旎却因杀机而布满惊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