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雪来的快化的也快,第二天早上放晴,经过太阳一照,一个上午就把那点薄薄的积雪给化干净了。
吃过午饭,秦诗文在自己的办公区给画稿写工艺备注,包括布料的材质、衣片衔接的位置等等细小的问题。楼下都是员工们缝纫和裁剪的声音,不过声音传到楼上就很小了,她并不受影响。
专注地伏案工作了一个多钟头,秦诗文起身活动活动酸麻的脊背。
"...都好都好..."
"真漂亮..."
"咱们上楼..."
从楼下传上来喧闹的声音,秦诗文皱起眉头来,走到楼梯口一看,是自己的那些朋友们过来了。
"诗文,我们来看你来了。"一个穿着皮草的卷发姑娘撩着裙子上楼来。
"逛街累死了,在你这坐会。"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短发女孩。
最后一个是个穿着很潮流的男人,看年龄二十出头,其实已经将近三十岁了,"诶诗文,你这里怎么都是女人穿的衣服,你什么时候设计点男人穿的,我保证给你捧场。"
"都快进来坐吧,小杨,帮我泡三杯茶上来。"秦诗文笑着迎三个好友上楼,最后看向那唯一一个男人,"你以为衣服是想设计就能设计的吗,开口就让我设计男人的衣服,我对男人的衣服根本不通。"
"那你这还是没练到家啊,做衣服还分男女,不都是几片布缝一块嘛,有什么不一样。"男人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里。
秦诗文懒得跟门外汉较真,转头去看两个女生,"你们这是去哪逛街去了,怎么还能绕到我这来。"
"我们就是专门来找你的。"卷发女道。
"找我?找我什么事?"
"你听说..."卷发女刚说了三个字蓦然又停住。
小杨用托盘端着三杯茶上楼来,把茶水在三个公子小姐面前放好,"茶泡好了,三位慢用。"
直到小杨完全下楼了,卷发女才重新低声开口,"诗文,你知不知道战奕的爷爷去世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秦诗文诧异,她昨天才刚从父母的口中得知,怎么自己这帮朋友天天的就知道吃喝玩乐,还能关注这种事。
"网上报道的呗。"男人拿出手机,条理清晰道,"战奕的爷爷是盛世的开创人,他去世肯定会有很多大佬前去吊唁啊。那么多大佬去吊唁,又是盛世的创始人,媒体能不知道吗,知道了能不报道吗,报道了我们当然就知道了。"
"好吧。"秦诗文听明白了,"可即使这样,这和你们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这傻孩子。"男人恨铁不成钢,冲着短发女打了个响指,"妞,给她看点劲爆的刺激刺激她。"
短发女在手机里扒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举到了秦诗文面前。
秦诗文一看,只见手机上一列的文章都是写方沐沐的,什么《方沐沐与战奕同列祭礼倍受站家人喜爱》《方沐沐彪悍开挂的人生》《方沐沐成功都靠这几点不看一生后悔》...
随便点开几张盛传的图片,显示的是在祭礼上,方沐沐身着黑色的衣服和战奕并列地站在一起。那张美丽的脸和战奕放在一起,真是让人惊叹的美丽,也是让人惊叹的般配。秦诗文没看出什么异样来,这两人是未婚夫妻,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秦诗文把手机还回去,"所以呢,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方沐沐,抢了你的男人还活得这么风生水起的,还有那个战奕,哎呦,为了包庇方沐沐把媒体的关系都打通了,网上但凡有一点报道方沐沐不好的都被打压了下去。这对狗男女居然还敢冒出来,这我们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秦诗文心里烦躁不已,怎么又是这件事,就不能让她消停两天吗。
但是面前的朋友也是为她抱不平,秦诗文又不能发脾气,只能心虚地耐心劝导,"我和战奕都已经过去了,再说我们又没有结婚,现在的时代恋爱自由,没必要这么一直抓着他们不放。"
"诗文你就是太好脾气了,现在是恋爱自由,可是也不能这么被欺负啊。"卷发穿皮草的女人义愤填膺道。
短发女附和,"是啊,战奕和方沐沐那都办的什么事,叫他们狗男女都是轻的,简直就是奸夫**!明明和你还在交往中,却偷偷摸摸地和方沐沐勾搭在一起。这还不算,最后两人高调宣布在一起了,连提前和你说一声分手都没有,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有你这个人一样,这绝对不能忍!"
天呢,别再说了...这样的话每多听一次,秦诗文心里的罪恶感就会多深一重,关方沐沐和战奕什么事呢,都是她的错啊,都是她啊!
"那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秦诗文问。
"当然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了,妞们说是不是!"男人开口。
秦诗文心里敲响警钟,"你们别太过分啊,战奕不是好惹的。"
"这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一向利索,这你还不知道。"男人自夸,"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保准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让他们知道,奸夫**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听见"血"这个字,秦诗文感觉有点心惊肉跳,"你们别乱来,这件事我已经放下了,你们谁都不能再找战奕和方沐沐的麻烦。"
"嘿,你着急什么,我们是为你好!"男人被下了面子也有点恼火了。
秦诗文见状连忙安慰,"我这不是不想生事吗,事情已经到到了这个地步了,什么也挽回不了,还做这些多余的事做什么。"
"就算是挽回不了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痛快!"男人下狠声,"诗文我跟你说,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就不能看见你受欺负,这件事必须给那对狗男女一个教训,你不忍心不愿意做,我帮你做!"
"这件事我们都商量好了,诗文你要是再阻拦,就是没把我们当朋友。"穿皮草的卷发女人也跟着说道。
秦诗文再一次被逼的骑虎难下,她现在的脑海里就像是一百只爪子在来回地挠,让她抓狂地想撞墙,"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真的不用做这些事,我不想再闹出什么事了,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做我的设计..."
"这你放心。"***起来,"这件事从头到尾不会牵扯你一点,都是我做的,就算是查下去也只能查到我的头上,不会和你有一点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诗文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可是到了嘴边又被自己的怯懦软弱给压了回去,"我就是不想再生事了,我也不想让你们为了我去做那些事,我们就这么算了好不好?"
"不好!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男人拎起外套转身就走,"妞们,话说到了,咱们回去了。"
秦诗文心里万分焦灼,却阻止不了自己的朋友,只能无力地看着他们离开。
朋友离开后,秦诗文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的设计图,再也没有心思工作下去了。这件事她必须想办法阻止,朋友这边解决不了就从战奕和方沐沐那里着手,否则事情发展下去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局面。
秦诗文这么想着,直接穿上外套拎起包包,"噔噔噔"地就下了楼,然后开车一路回到家里,这个时候妈妈应该在家里睡午觉。
"妈!妈!"秦诗文进了家门就往楼上跑,到了父母门前连门也没敲,开门就闯了进去。进门果然看见秦母在睡觉,秦诗文上前摇醒自己的母亲,"妈妈你快起来,要出事了你快起来!"
秦母被女儿强行从梦中摇醒,迷迷糊糊地挣开眼,"怎么了,什么事啊这么急?"
"妈,我那几个朋友为我打抱不平,说是要找给战奕和方沐沐一个教训,怎么办啊,我阻止不了他们,我们快告诉战奕吧!"
秦母听了这个消息顿时醒了大半,连忙从床上坐起来,"那你快给战奕打电话啊。"
秦诗文抿抿唇,"我...我不敢,你帮我打吧。"
"你...你...哎呀!"秦母气得说不出话,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女儿的肩膀一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敢不敢的,真要让你那几个朋友得手了,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你快点打啊!"
秦诗文犹犹豫豫地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可是我给他打电话,他不见得会接啊..."
"哎呀你别废话了,先打了再说!"秦母着急地一巴掌又拍女儿的胳膊上。
秦诗文犹犹豫豫的找到了战奕的名字,又犹犹豫豫地打了过去,在提心吊胆地等了几十秒之后,电话自动挂断,果然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