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宇见阴冷潮湿的四周空寂下来,一时间没有办法出去,就盘膝打坐修炼。
现在他的灵力尚未恢复,想要从白芊尘手中逃脱,恐怕有些不现实,这也是他没有反抗地被白芊尘押着过来的原因。
据他所判断,白芊尘应该有五阶实力的炼气修为,炼气士每一个境界的实力相差极大,四阶对上五阶完全没有胜算,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恢复灵力,才有机会应对。
随着玄功运转,潜藏在人体的第一缕先天灵气,黄金先天灵气游走于经脉之中,一缕缕黄金灵力随之衍生出来,慢慢地充斥在他的经脉。
初期阶段的炼气士无法贮藏灵力,只能存于经脉,随着修炼时间的积累,经脉拓宽,灵力增厚,境界提高……为了避免灵力被损耗,一般炼气士都不会使用灵力,初期阶段的炼气士很少主动参与战斗,因为灵力一旦损耗,那么必须得浪费大量时间修炼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阴暗的地下囚笼只能听见滴水的声音。
修宇盘膝冥坐,一缕缕黄金色的灵力在指尖流转,金属性的灵力在四阶初期阶段,就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锋芒。而在修宇不断的催动玄功运转的加深,他体内的灵力逐渐溢满了经脉。
一天过去,修宇终于睁开了眼眸,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他缓缓伸出手来,一道黄金色的灵力在掌心处凝聚。
“没想到,此次灵力耗空,重新修炼回来,又再次回到了曾经的黄金色灵力。”
修宇凝视掌心不断散发凌厉锋芒的灵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在曾经,他的灵力也是如现在这般,黄金色耀眼,天资无双,早早便接触了炼气的真门。只不过在后来的一段岁月之中,他颠沛流离的浪费了不少时光,所以未能更进一步。
直至他死后,一切都化作云烟,湮然消失。
但是魅影之事过去后,他本来被魅影吸食了血液而亡,却因为体内蕴藏了神秘的神魔之力,又离奇复活,一身原本早已消失的修为和境界莫名其妙的回归。
修为回归令人意外,但终归让他心底惶恐。他的灵力从黄金色灵力,退化成了淡金色灵力,缺少了原本灵力的锋芒锐利。没想到此次灵力完全消耗一空,重新修炼出来的灵力,再次变回了曾经的黄金色灵力。
与体内的那一缕黄金色先天灵气一般无二!
也许是原本的灵力在体内沉淀了许多年,所以灵力早已淡化,唯有重新修炼出来,才会展现出昔日的锐芒。
感受到经脉中传来的胀痛感,修宇停下了修炼。现在灵力已经充斥了经脉各个角落,再修炼的话,除了境界进阶,灵力不会有丝毫的增长。
就在他准备尝试掰开寒铁囚笼时,一道苍老的身影佝偻从黑暗中走出来。
“已经和你说过了,没有五阶的实力,就不要尝试破开囚笼,百年寒铁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掰弯的……”福伯在水潭踏石上走过来,将一份饭菜放在地上。
他盯着修宇的眼睛,闭上了浑浊的眼眸,像是在感应什么,少许之后,又随即张开:“嗯,不错,灵力都恢复了,比一般的炼气士要快上三天左右时间…不错,不错……”
修宇皱了皱眉,问:“老前辈,我观您应该也是一名炼气士,而且修为高深,为什么会愿意居卧城主府……?”
福伯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灵力波动,至少修为在六阶,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一个管家这么简单。
“生活了很多年了……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木一禽,人老了,终归还是要回归故里,终死了去……”福伯的声音很是平静,似乎看淡了生死,只为眷恋故土的气息。
但是修宇感觉老人还是有些不同寻常,他隐约间在老人言语之中感受到了一些无奈与另一番韵味,至于是什么,他暂时还不知道。
“老前辈,您在南宫城生活多少年了?”修宇问。
“很多年了吧……”福伯浑浊的眼眸中有着一股怀念之意,“也说不清了,自打我记事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城中,不曾离去过。”
修
宇想了想,试探问道:“您可是六阶以上的炼气士,在南宫城应该有很多人都认识您吧?”
他抛出了一个问题,可是福伯却没有回应。
“快吃吧,等会儿菜凉了。”
福伯弯着身子,迟钝缓慢的隐入黑暗之中。
“这个老头……”修宇眉头紧紧索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给他一种像是半只脚跨入棺材的迟暮老人感觉,他的眼睛浑浊,身体迟钝。但却又一股常人所不及的巨力,昨日修宇与他对视一眼的过程中,还感受到了一道极其隐晦的精光。
这个老人是一个管家,但却拥有炼气六阶以上的修为,能轻易间窥视别人的灵力波动。如此一个看上去十分平凡,却又透露着某种他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这个老人到底是谁?
他看了看地上的饭菜,一时间没有吃,而是继续盘膝冥想起来。
一晃,一天再次过去。
期间,老人又给他送来了一份饭菜。
老人看了一眼地上没被动过的碗筷,没有说话,简单与修宇说了两句后,端起冷了的饭菜走了出去。
修宇依然没有动地上的碗筷。
在他没有搞清楚老人给他诡异的感觉之前,他不会动任何老人提供的饭菜和水。
两天就这么缓慢过去,这两日也不见白芊尘来过一次,似乎真的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
修宇两天没有进食,尽管炼气士能做到短暂的辟谷,但是两天不吃不喝,也让他精神忍不住的疲惫起来。
第三天,老人依然在同一时间送来了一份饭菜。这一天,福伯没有与修宇说话,而是径直离开。
正当修宇凝眼望向隐入黑暗的背影时,另一道娇小的身影悄然从另一处角落中出来。
不久,一道担惊的声音在暗沉的空间中响起。
“呼……福伯爷爷真危险,差点就被他察觉了。”
修宇抬眼望去,看到南宫小沫鬼鬼祟祟的摸索过来。
“嘿嘿……你果然被关在这里……”南宫小沫走过踏石,过来看了看地上的饭菜,咦声道:“你没吃饭菜?”
“果然不是好东西,如此警觉,没有吃福伯送的饭菜。”
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修宇疑惑的看着她,连南宫小沫都如此提防福伯,难道福伯真有什么问题?
他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饭菜有问题么?”
南宫小沫眼珠子转了转,随即惊讶道:“嗯?这饭菜能有什么问题?”
“你看你饿得黑眼圈都出来了,难道是一点都没吃吗?”
听这么一说,修宇更加疑惑了,他的眉头几乎皱成一团,“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南宫小沫手指轻轻的放在嘴间,脑袋一歪,似乎在问自己,“我应该要问你才对,你猜……我要干嘛?”
她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嘴角却露出了两颗不怀好意的虎牙。
虽然这个笑容看起来很美,但是修宇心底却是警惕起来。
这个女恶魔,要打什么鬼主意?
南宫小沫充满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阴光。
“该不会是你也相信所谓的绝学吧?”修宇嘲弄了她一声,“要是我承有绝学,修为岂是这般低微,当初又岂会被你折磨,只要我一施展绝学,恐怕你连能否触碰到我都成问题。”
“我觉得所谓的绝学不过是个幌子,白芊尘也许有其它的目的,只不过没有和你说罢了。”
南宫小沫盯着他,突然冷笑道:“绝学不绝学我根本不在乎,我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脸色露出了不善的笑容,“上次谭边你打我那一下,可没忘记吧?”
“还说我是你的女仆,啧啧,我只能说你的胆子可真是肥,竟然敢如此羞辱于我!要知道,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和我这样说话过。”
“你是来算账的?”修宇皱眉望
向她。
“算账?”南宫小沫呵呵了一声,“那太轻了,也太便宜你了。”
“现在好不容易你流落到了这里,被囚禁在这樊笼之中,我要不亲手教训教训你,那我就不是南宫家的后人!”她的脸色露出了阴狠的神色。
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女恶魔!
修宇心底暗道一声。
南宫小沫体内藏着一个魔鬼,本以为南宫小沫的性格应该是受到那股魔性力量的影响,但也许本身就不是,魔性力量没有爆发之前,潜藏在她体内的魔鬼终归不会出现,那么南宫小沫所有的意识和行事,都只能源于她本身。
也许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极端的人。
在亲人面前娇小可爱,但在修宇眼中看来,实则阴郁,阴冷,睚眦必报!
修宇收起了蹙起的眉头,转而平静道:“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就算隔着寒铁囚笼,你觉得你能伤到我吗?”他起身站起来,双眼凝视她,居高临下:“或者说,你……有能力吗?”
“啧啧…”南宫小沫精致的俏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有没有资格,等下你就知道了……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对付你这种人,我有千百种方法。”
在修宇疑惑的眼中,只见南宫小沫拿出了一串钥匙,紧接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套银针。
“上次你禁封了我的穴脉,可是苦了我几天才能解开——这套银针乃是极其珍贵的锁穴银针,只要一扎在你的穴位之上,则可以瞬间麻痹你的肢体,要是在人体身上扎满了三十六针,啧啧……”
她裂开了嘴,残忍笑了一声:“那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还不是任由我来宰割?”
修宇警惕的看了她,戒备道:“先扎住我的穴位再说吧,你觉得仅凭你一个三阶修为的毛头丫头,就能触碰到我?”
“……你就试试看吧!”南宫小沫话音刚落,突然发力,一道银芒带起了一声针鸣,迅猛的飞入囚笼之中。
修宇一惊,猝不及防之下,连忙将灵力释放出来,依附在身体表面。但是距离太近了,南宫小沫又是突然发力,他只能仓促抵挡。
刹那间,他的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银针穿过灵力直接扎进了他的手臂,一股无力酸软的感觉顿时油生。
“忘了告诉你了……”南宫小沫的声音响起:“银针可是无视灵力防御的,这一招我可是屡试不爽,连周家、王家那几个纨绔,也吃过不少亏。”
“锁穴银针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修炼者所能抵挡,就算你是炼气士也不行。除非你到了六阶的修为,利用浑厚的灵力修为把银针从穴位中逼出来,不然绝无他法。”
“现在是不是感觉左臂已经使不上劲,有种手臂已经不存在的麻痹感?”
南宫小沫脸上的笑容不曾褪去,她直勾勾的看着修宇,邪魅残忍的样子,看上去令人忍不住的感到一阵鸡皮疙瘩。
修宇正要伸手拔出手臂上的银针,可是南宫小沫的速度极快,银针更是精准无比,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另一跟银针突然间扎进了他的右臂,他的双臂一时间失去了感觉,瘫软了下来。
“你——”修宇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我的银针之术超出了你的想象?”南宫小沫轻笑道。
修宇的确感到震惊,他没想到南宫小沫施展银针如此迅猛精准,快到连他都没能反应过来。
“我说过了,本小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你偏不信,现在就乖乖等我来折磨你吧。上次没能把你弄死,还跑到我家,招惹了我的姐姐。这一次,我便亲自动手,倒要看看你的命,究竟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硬或不硬!”
南宫小沫唰唰唰的飞出几根针芒,眨眼间,修宇的四肢,躯干上都扎进了银针。他的身体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如同被人生生把骨头敲碎,把筋给抽出来一般,像是一摊死泥。
只是瞬息间,除了头颅,他感觉身躯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仿佛不存在一样。
他竭力地转动眼珠子,看到南宫小沫拿起钥匙,打开了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