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口中冬凌草的苦涩，在强大的分析能力之下，身体的变化纤毫必现，一股能量从舌尖蔓延蔓延至四肢百骸，体会着对自己精神的滋养，果然这茶是有用的。

四人相对而坐，陆浮图开口问道“老道士，你那八品人参呢？”

老掌教一副淡淡的模样，“没了，清河拿去了。”

陆浮图皱眉问道“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

一旁的小道童捧着茶杯眨巴着眼睛听着，老掌教笑着说道“没事，京城那边有权贵需要用来吊命，清河给送过去了。”

“咦”这次倒是一旁的陆谦发声了，“清河师叔？想让师叔送出些东西可不容易啊，那家拿什么来换的。”

老掌教抚了抚须，笑呵呵到，“也没什么，京都也就是上千本散轶的道藏而已。”

陆浮图“嘶”了一声，建国后那段时间，打击牛鬼蛇神，不少典籍被付之一炬，这次用来交换的那家人，动荡的年代里，本就是负责宗教这一部分的，查抄了不少。但显然，这人是有些私心的，这些查抄的典籍并没有被销毁。

到了现在，也是古董一般的存在。这次，家里的老爷子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但是家族中政坛上小一辈正到了再进一步的关键时刻，可以说要是家里的老头子这个时候要是倒了下去，整个家族就别再想在更进一步。从中南海那几位老中医哪里了解到王屋山有一颗五百年的人参，于是就找上门了。

这次交换也说不上是谁吃亏，典籍对于需要的人来说自然是万金难求，放不识货的人手里，也就是古董而已。但是五百年份的人参，随着自然环境的被破坏，也差不多是快要绝迹的存在，总之双方都挺满意，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陆浮图点了点头“这生意做得，事关你王屋的基业传承，容不得小气，再说除了那半放在明面的人参，你们王屋山藏得好东西还少了不成？”

老掌教笑骂“老匹夫，我们可就这点家底了，你就别惦念了。”

陆浮图嘿嘿一笑，低头品茶。

陆谦却是拿起刚刚小道童放在桌上的《道德经》翻看了起来。

老掌教在一旁解释道“《道德经》虽说就那五千言，但是每个道家先辈抄录的《道德经》都是他们自己的感悟，这本书是哪家拿来的，我看不出出处，但是笔触古拙，隐隐有极大地道韵在里面，就拿着让静余从小培养一下道感。”

正说着，忽然瞥见了陆谦的模样。正在扶须的的左手用力大了些，明显疼到了。

“入定？顿悟？”看见老掌教惊异的模样，陆浮图看了一眼捧书的陆谦问道。

老掌教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复杂难明。

却说陆谦拿起书的瞬间，似乎脑海里的东西有了奇异的反映，整个人的意识进入了一个混沌空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似乎看到了“茫茫天地中，一片尘埃茫茫，一处黄色土石筑成的城墙前，一个老人，骑着一头青牛，由远及近而来。然后和守关的一个壮实的大汉说了些什么，老人拍了拍座下的青牛，拿过汉子递过来的竹简，朝上面写起东西来，随着老人的书写，茫茫的大地忽然变得昏暗起来，一阵风起，黄沙漫天，老人座下的青牛“哞”了一声，老人周围却是没有任何的风沙近身。那守关的大汉似乎敬畏又多了些。老人写完，随手丢给大汉。大汉恭恭敬敬的接过，然后从身后的士兵手里拿过干粮，递给老人，老人哈哈一笑，随手接过丢在了搭在青牛背上的袋子里。然后青牛哞了一声，在漫天的风沙里，向前走去，然后消失在苍茫的天地间。

陆谦从状态中脱离，抬头一看，周围却已经没有了人，只有自己一人在这桌前。桌上的茶具不知何时已经被收拾了起来。屋外传来了清脆的读书声音“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

陆谦推门而出，看着太阳初生紫气东来的模样，有些茫然。正在迎着朝阳读书的小道童听到了推门的声音，抬头看向陆谦，些许婴儿肥的面庞，在出生的朝阳下，红彤彤的显得莫名可爱。“大哥哥，你醒了？你从昨天中午一直发呆到现在呢。”

“哦”陆谦摸了摸鼻子，他都二十五六了，被叫做哥哥也是，好吧，谁让咱面嫩呢。

“嗯”小道童歪了歪脑袋，“师祖说你醒过来让你去前堂吃饭。”

“你吃过了？”

“嗯，吃过了”小道童清脆脆的回答。陆谦，见他模样可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道童嘴一撅，“师兄说过，摸头会长不高。”

陆谦哈哈一笑，“你继续背书吧，我吃饭。”

小道童疑惑的看着陆谦“你认识路吗？”

陆谦又是一笑，“认识。你背书吧”

伴着小道童的读道藏的声音，陆谦熟门熟路的朝前山走去。正在背书的小道童，偷偷的扭头看了一眼，咦，好像真的认识路诶。

看天色，应该是早上七点左右，王屋山上的道士应该是做完早课，吃完早饭，进入了一天的忙碌状态中了。路上的人极少，但是还能遇见几个。略上些年年纪的碰见陆谦，总会停下脚步，仔细打量陆谦一番，然后才恍然道“小九啊，什么时候到的？”

陆谦也就回答，“见过师叔，昨天到的。”碰见不认识的人，约莫是近些年才上山的。

到了前堂，这食堂地方虽说没有变，但是里面的布置却是现代化了许多。进到里面，一个中年道士正在收拾，抬头见是陆谦，笑道“来了，师父给你的备的膳食在老地方放那，五六年没来没有忘了吧。”

陆谦颇为不好意思的笑道“石师叔，小时候过来偷东西吃的事情还记得那，我都快忘了。”

那看起来略有些憨厚的中年道士，也是一笑，“那就多多提醒你，去吧，看你的模样也饿坏了。”

陆谦点点头，“好的师叔，几年没见师叔道行也愈发精进了。”

道人随意的应答了一声，然后又忽然惊异，自己道行精进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看着左看右看一副好奇模样走向内房的陆谦，又摇了摇头，把那当做陆谦随意恭维的话。

熟门熟路的走到膳食间，这里面的的布置倒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走到中间的桌子，打开桌上用一个罩子罩着的饭菜。

坐下开始吃了起来，入口的瞬间，苦笑了起来。“五百灵芝，五百年黄精.........六爷爷说的没错，冲虚爷爷这里果然是家底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