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归一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贾鱼是比贾因更适合的人选。”

最起码他拎得清，十几年富家子弟的生活，让他很容易看清局势，同时活的足够透彻，他能清晰的从所有线索中，摘出来最重要的，并且根据利弊，做出取舍。

他永远不会犯和贾因一样的错误，他知道这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毫无用处的同情心，除了自我标榜和自我感动外，屁用没有。

老实说，贾鱼比贾因更像一个家主，可是顾乘九摇了摇头

“贾夫人不会甘心屈居人下，她也不会同意让贾家彻底成为我的附庸，尤其是相比较贾鱼有家有口，独来独往的贾因不仅更容易掌控，而且也更豁的出去。”

这样，一旦上一世的事情重演，日后顾家遭遇不测，那么贾因不会因为有太多顾虑而畏畏缩缩，反正横竖都有可能要死，与其死在别人手里，不如跟着我搏一搏。

毕竟，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符归一却是不认同的摇了摇头

“未必，贾因小心思太多，这种人往往也最看重自己的利益，一旦继续跟着你，她的利益会受到损害，她很容易会临阵倒戈，甚至与你拔刀相向，如果你力大势足，对她能有绝对的把控也就罢了，一旦你自顾不暇，或者稍微有点式微，她未必不会反咬你一口。”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就是如此。

符归一接着说到

“但是贾鱼不一样，他比贾因活的更真实，但就是这种真实的人，往往也更重情义，不会因为你身陷令圄，就剑拔弩张，倒戈相向。”

顾乘九何尝不知道，但是她有自己的考虑

“顾家在顾州城一家独大了那么多年，贾家也没有低头归顺顾家，如今想让贾家低头向我俯首称臣，恐怕只会更难。”

“如今魏家倒台，贾家又与魏家来往甚密，贾家难免要受到波及，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贾因交给贾夫人或者贾老爷，卖个好，贾家但凡是个识相的，都该知道，此时的贾家，元气大伤，顾家若真有心对付他，他根本撑不住，还不如主动归顺，给自己留些脸面。”

“我知道，但是无论是贾夫人还是贾老爷，一旦把贾因交给他们，贾因必死无疑。”

即便贾老爷是贾因的亲生父亲，可是贾夫人娘家势大，要不是当年贾夫人不顾父母的阻拦下嫁，又借着娘家的势帮贾老爷起家，贾老爷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块烂泥地里翻黄土做泥腿子呢。

贾老爷这辈子注定只能活在贾夫人和贾夫人娘家的五指山下，若是真的让贾夫人知道自己外面还有一个女儿，即便顾家不出手，贾夫人的娘家都未必饶得了他。

为了一个女儿，把自己半辈子的基业都搭进去，怎么算都是亏，贾老爷脑子被驴踢了都不可能答应。

所以，无论贾因落在谁手里，她都会死。

符归一皱了皱眉，看向顾乘九

“顾乘九，天真烂漫，和费尽心机本就是一对反义词，你却偏偏两个都想要，你自己不觉得矛盾吗？”

顾乘九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到

“大人才做选择，小孩子就是要全都要呀。”

符归一无奈的抚了抚眉心

“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像小孩子。”

真的，没有哪个三岁的小孩子，整天脑子里盘算的不是杀人夺权，就是灭门招安。

顾乘九歪了歪头，眨巴眨巴眼，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可是伦家今年就是三岁的小孩子呀。”

符归一看着顾乘九理直气壮的数着手指头，告诉自己她今年还只是个三岁的宝宝，符归一无奈的说到

“顾乘九，你要点脸。”

其实顾乘九并不是烂好人，而是她曾经真切的体会过，绝望到极致的感觉是什么样，那时候，连死都是一种奢侈，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只要不侵害自己的利益，顾乘九愿意给身边的人一些好一点的结局，当然，如果有些人，非得要往枪口上撞，自己也不介意教他做人。

毕竟，如果老天爷愿意给自己机会的话，自己还是希望能做个好人。

当然，也希望某些人不要不识抬举。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顾青山回来了，顾青山本以为两个孩子应该已经睡觉了，却没想到两个小家伙都站在房间里，精神头足得很。

顾青山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地，另一只脚不知道是应该收进来，还是退出去，毕竟自己总不能跟他们说

“呀，还没睡呢，爹刚才睡不着，就想着出去杀两个人助助兴，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这种变态就不应该在屋里，他应该在地底。

顾青山尴尬的搓了搓手，咽了咽唾沫，紧张的说到

“你们俩怎么还没睡呢，睡不着的话，要不要我给你们杀……。”

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顾青山勐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住嘴，顾青山，他们还只是个孩子啊！

符归一看着顾青山，惋惜的叹了口气，你说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倒是顾乘九，赶紧给顾青山搬了个小板凳，把顾青山牵到凳子前，拿了个帕子，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洗脸捶腿，还狗腿的笑着说到

“嘿嘿，爹爹杀人辛苦啦，给爹爹捏腿。”

符归一眼红的看了一眼摇头晃脑的顾青山，撇了撇嘴，幼稚。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杀人吗，我又不是不行，我一个能打十个。

本来正享受的顾青山，听到顾乘九的话，一口茶喷了出来，正喷了顾乘九一脸。

顾乘九绷着一张小脸，一脸幽怨的看着顾青山，幽幽的说了一声

“爹。”

顾青山忙给顾乘九胡乱的抹了把脸，担忧的看着顾乘九，一脸忧心，自己这软软糯糯的闺女儿，可不能长歪咯啊。

“闺女啊，杀人是不对的。”

顾乘九歪了歪头“可是爹爹杀的都是坏人。”

顾青山严肃的看着顾乘九，掰着顾乘九的肩膀，认真的告诉她

“如果坏人做了坏事，老天爷会惩罚他，法律会制裁他，良心会谴责他，但绝对不是我们去用武力折磨他，甚至杀了他，懂了吗宝。”

顾乘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懂了，爹。那如果有人欺负我……”

顾青山勐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到

“老子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