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看宋青书一身正气,说话硬气的很,话里话外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便知道估计是块铁板。
尤其是顾老夫人现在不在,自己没人可以倚仗,只得熄了气焰,捂着自己折了的胳膊,好声好气的说到
“这位大人,顾州城顾家顾老夫人是我姑母,这里可能有些误会,还请您给个面子,让我把这几个闹事的泼皮无赖带回去,好好盘问盘问,看看他们究竟是拿了谁的好处,竟然敢来我魏家门口闹事。”
宋青书不为所动的看了他一眼,板着脸说到
“面子?难不成你的面子比王法还大?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把人带回去,怎么,公堂是你家开的?你可知私设公堂,动用私刑是什么罪!”
魏书没想到这个宋青书竟然这么刚,一点面子都不给,脸色也冷了下来,威胁的说到
“这位大人看着眼生的很,怕是刚来的吧,不太懂顾州城的规矩,你也不去打听打听,顾州城城主是我什么人,凡事都别做太过,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给我行个方便,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你说呢,宋大人。”
宋青书回望着魏书,冷呵一声
“我倒是不知道,顾州城里是个什么规矩,让你敢贿赂不成,就公然威胁朝廷命官,这件事情我若是不严办,对不起本官身上的这套官服。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顺便派人去顾州城城主家通知一声,就说魏书被本官带走了,有能耐的尽可来衙门找我,我倒要看看,这顾州城的城主有多大能耐,还能反了天不成!”
宋青书一路上声势浩大,并未想遮掩,人群只看到魏家魏老爷,被一个穿着官服打头的人,带着几个官兵给押走了,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最后等到了衙门的时候,衙门门口,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符归一和顾青山远远的站在墙头上,冷眼看着魏书被几个捕快押进了衙门,一进衙门,几个苦主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宋青书给自己做主。
宋青书冷眼看着魏书,怒声问他
“本官是朝廷命官,见到本官,你敢不跪?”
魏书冷嗤一声,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也敢让我跪,怕是死字不知道怎么写的。
不过此时此刻围观的人太多,为了保持自己宽厚仁德的人设,魏书站的笔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褶皱,傲气的说到
“我见了顾州城城主都未曾跪过,让我跪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你也配。”
宋青书冷笑了一声,真是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拎不清的人了。
天朝国的版图由城,州,省,迹四个等级组成。城是最小的一个行政单位,十城为一州,7洲为五省,五省为三迹,迹上就是天朝王朝。
城有城主,州有州主,往上依次为省主,迹主。
城主通常是纯粹的民间组织,一般由当地最有势力的家族担任,与皇族并无隶属关系,不属于体制内的人员。
而从州主开始,都是由皇族任命,隶属于皇族,需要接受皇族调遣。
所以,就算是顾州城城主本人在这又如何,自己好歹是国家公务员,吃的是皇族的俸禄,奉的是皇命,你一介平民,既无爵位加身,还是个武功修为都不够看的菜鸟,也敢在自己面前猖狂?
宋青书冷下脸,声音里带着不悦
“本官是皇朝亲任的官员,你跪的可不是我,是天朝国的国威,你确定不跪?”
魏书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宋青书搬出皇权,自己怎敢不跪,只得嘴硬的说到
“我既然是天朝国子民,那自然是跪的。”
说着,魏书一派从容的撩起衣袍,作势就要跪下去,宋青书勐地敲起惊堂木,啪的一声巨响,魏书心里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好不狼狈。
魏书知道宋青书是有心为难自己,想看自己出丑,只咬牙恨声说到
“大人你这是何意,何故要戏弄我。”
宋青书怒喝一声
“大胆!一介草民,胆敢藐视皇威,竟也敢在本官面前自称我。”
魏书眼里划过一抹狠戾,咬牙说到
“草民知罪。”
心里却在想着,等顾老夫人来了之后,看自己怎么收拾他。
宋青书斜睨了他一眼,一派闲散,气的魏书直咬牙,宋青书吹了吹手里的茶盏,随口说到
“来人,给苦主赐座。”
魏书一口老血差点怄出来,怒声问道
“大人这是何意,让草民下跪,却给他们赐座,莫不是要故意刁难于我!”
宋青书饮了一口茶,掀了掀眼皮,理直气壮的说到
“本官乐意,你管的着吗。”
魏书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气的捏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三声好。
你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老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青书惊堂木一拍,威严的说到
“堂下苦主,有何冤屈,速速说来。若查证属实,本官定为你们做主申冤。”
话落,一个女子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到
“民妇刘氏,求大人给草民申冤呐。”
“有何冤屈,细细说来,若却有冤情,本官绝不姑息,可若有半句假话,本官也决不轻饶。”
“大人,民妇刘氏,被打死的是我相公,今日被打伤的是我婆家大哥,我和我相公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经营一些小本生意为生,日子只能勉强湖口,一日我相公下集的时候路过魏家茶馆,这几日日头大,我相公实在是口渴难耐,想着魏老爷为人向来宽厚心善,便想去茶馆里讨口水喝。喝水的功夫,店里的小二问我相公有没有兴趣玩两把,说很多人在这里靠赌钱发了家,我相公兜里统共不过几十钱银子,囊中实在羞涩,便多次推迟。谁知那小二竟然当场掏了二两银子出来,还说若是输了我相公一分钱不用还,赢了只需分给他一半就行。”
刘氏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哭诉
“我相公就心动了,拿着那小二给的银子去赌了两把,谁成想竟真的让他赢了十两银子回来,我相公回家以后跟我说了这事,民妇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道赌是个害人的东西,绝对沾不得,就劝我相公把钱还回去,以后绝对不能再碰这些害人的东西了。我相公也答应了,谁知道那小二花言巧语的把我相公哄骗了去,哄着他签下了五百两的赌债,大人,五百两,我们寻常百姓家,就是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到这五百两啊,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后来,茶馆的伙计就把我相公打了一顿,折磨的不成样子,来找我要钱,我哪里有银钱给他们,他们就说要把我卖到妓馆,不仅如此,就连我年仅五岁的女儿,都不放过。大人,我女儿才五岁啊,这群畜牲竟也伸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