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德言要在精绝安府后花园石洞中救出李世绩,他飞身几个起落来在洞前,提鼻子一闻,就觉得一阵腥臭扑鼻而来,心道:“这里面有什么怪物?”才来到洞门就觉得洞中十分的寒冷,这时值初秋,天气谈不到炎热可也并不冷,这洞中却好似有阵阵寒风吹出,萧德言再不迟疑,按出流彩剑,挺身进洞,他宝剑光华夺目,这洞中虽是漆黑,宝剑这么一照,倒也能走,萧德言边走边喊道:“李大人,你在何处?萧某来救你了。”连喊数声无人答应,萧德言心中着急,快步前行。
这洞中还挺长,萧德言一手持剑一手把随身的火折子打着,江湖人都随身带着火折子火石,不敢走太快,探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一个岔路,心道:“两个路口可都挺长,往哪边走呢。”突然在东边这个洞口传来一声吼叫,紧接着一阵强风呼啸而来,萧德言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按剑观瞧,可吓坏了,洞中闯出一只浑身白毛的大熊,这熊怪头顶着洞顶,足有一丈多高,身材庞大,行动可是很敏捷,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萧德言近前,神掌就拍。
萧德言可没见过能站立的大白熊,心中慌乱,那白熊一个手掌足有锅盖大小,挂定风声,呜一声就到了,洞中狭小,萧德言提气后纵出去足有七八尺远,心中登登就跳成一个了,火折子一晃,那白熊见一掌拍空勃然大怒,对准萧德言头顶又是一巴掌,萧德言再想躲可躲不开了,白熊掌劈如电,远胜武林高手,情急之下,萧德言矮身举流彩剑一搪,他人急生力,白熊毕竟是个兽类,不知道宝剑厉害,也不收掌,锅盖大小的手掌正拍在流彩剑剑刃之上,萧德言就觉得头上擦过一阵冷风,白熊怒吼一声,震得山洞地动山摇,碎石落了下来不少,萧德言见那白熊吃痛退开,向后一缩,仔细一看,流彩剑上血光淋淋,白熊手掌裂成两片,那畜生怒不可遏,连连大吼,作势又要上。
常言道宁斗饿虎不斗疯熊,萧德言瞧这白熊掌上滴着鲜血,两只熊眼常年在这漆黑洞中不见日光,此时挂着血丝放出碧幽幽的寒光,心中不禁斗意大减,侧目在旁边一瞧,另一边的洞口虽黑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白熊一晃身躯,张牙舞爪要抓萧德言,萧德言侧身就地一滚,手中火折子也灭了,按剑就滚进了另一侧洞中。
那白熊吼叫连连,却不敢进那侧洞,萧德言默运玄功,小周天一行,周身穴道说不出的舒服,黑暗之中,听得洞外渐渐平静下来,暗道:“莫不是那畜生回洞了?”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把流彩剑收在腰间,火折子遗失在了洞外,只得摸着黑往前慢慢走,这条洞径幽深曲折,萧德言走了足有二十余丈眼前闪出光亮,来到一个内室之前,听得里面水声滴滴答答,抬眼往里瞧,瞧不大真切,里面方圆有个半亩地大小,一条小石径连接着一块大石,石头上黑乎乎似乎有个人,看不清五官貌相,周围可都是水,黑绿浑浊,有个泉眼往下滴答,泉眼不大,似乎是从这泉眼与外界换水,但毕竟也是不流通,气味很是难闻。
萧德言强忍着恶臭,顺着小径走到大石上,那人似乎昏迷不醒,浑然不觉,披头散发侧躺在大石上,萧德言俯下身去伸手将他一扳,入手很是滚热,等把脸翻过来一瞧,面色如死灰,双目紧闭,嘴唇铁青,呼吸微弱,萧德言辨认一下,心中咯噔一下,这正是奉旨出使高昌的李世绩。
萧德言通医道,懂得岐黄之术,周身上下给李世绩这么一检查,不由得心中大怒,心道:“安道舒啊安道舒,你拿了九璃夜明珠也就罢了,怎么能把李世绩祸害到这般天地。”原来李世绩被毒打一番,前者被安海楼双枪刺入小腿,伤得很重,安道舒怕他逃走,竟然挑断了手筋,李世绩手足皆废,在这潮湿的水洞中无药无食,已经奄奄一息,亏得他身有武功,体格强壮,要不然等不到萧德言来便早已一命呜呼了。萧德言一摸身上有一小瓶药水,乃是虬髯客当年为他续命治伤的辽东参露,拔出瓶塞来撬开李世绩的牙关给他灌进去,看他呼吸稍稍均匀了些,将李世绩背在身后,按出流彩剑,仗剑往洞口走,走到岔洞洞口心中怦怦,暗道:“那白熊怪不会再出来吧,我身负一人,斗它胜算可更小了。”
萧德言犹豫片刻,牙一咬,迈步出了岔洞,左右瞧瞧没有声息,心中稍宽,暗道:“毕竟是个畜生。”可就在这是另一个岔洞口白影一闪,吼叫声又起,萧德言也不犹豫了,背好李世绩,顺来路往洞口拔足就跑。那白熊晃着巴掌在后面紧跟不舍,萧德言此时脚下生风,剑猿传他的那点轻功提纵术都用上了,摆剑照亮些路径,虽身背着李世绩,比来的时候可快得多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洞门口瞧瞧那白熊追到切近惧怕阳光不追了,心中欢喜,猛然腾身一跃,在几处山石上换脚步,提气便回到了池塘前。
池塘前除了安道舒心中欢喜之外,众人都是焦急等待,小枫双目垂泪,安月盈一旁解劝,手拉着小枫的手掌,范西华最是急躁,看着萧德言进去这半天不见出来,怒目而视安道舒,用手一指道:“我说安老头,你做下的好事,你这鬼洞里到底有什么怪物机关,萧公子若有什么意外,我可不能饶你。”安道舒冷笑道:“范二帮主,萧公子武功高强,可不比你,我这小小水洞能伤得了他么?”范西华大怒,就在这时,萧德言身负着李世绩飘飘落在众人面前,西域几位大豪心中大喜,小枫喜极而泣,道:“公子,你若有什么,我可......”安月盈嘴上没说,可是心中大慰,萧德言脸色有些发白,毕竟洞中白熊很是可怖,一晃身子把李世绩放下,冲安道舒一抱拳,道:“安城主,你好狠的心,李世绩身负皇王圣旨,高昌为使节,你竟然滥用私刑,将他双手手筋挑断,废去一身武功,你眼里,还有没有大唐皇帝,有没有王法?”
安道舒到此际撕破脸皮,仰天狂笑道:“好啊,我精绝城久立西域,无论西域诸国还是突厥人,还有你张口闭口的大唐,可都奈何不了我,李世绩是我伤的不假,他杀我三名弟子,累得我儿惨死,我便把他乱刃分尸也难解心头之恨,姓萧的,在西域,我安道舒就是王法。”说完脸色狰狞,双目充血。
萧德言瞧他性情大变,面色可怖,长叹一声,道:“安城主,如今李世绩性命垂危,我不与你多说,杀人三名弟子的凶手另有其人,日后我定还你一个公道,请你赶紧打开城门,放我们几人出去。”
安道舒闻言大笑道:“姓萧的,你想得倒美,你以为你能活着出我的精绝城么?”说完一挥手,房前屋后出现众多精绝弟子,个个抽弓搭箭,在高处就瞄准了后花园的西域大豪和萧德言。瀚海麒麟张崇严带着几十名弟子匆匆闯进后花园,每人手持利刃,在安道舒身背后一站。
贺君儒等几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问道:“安道舒,你这是何意?”安道舒摇头冷笑道:“几位,我原以为你们是帮安某取回西域商路的,没想到你们惧怕虬髯客那匹夫,暗助这姓萧的小子,我岂能容你们,识时务的,将随身刀剑撇下,我念在我们往日交情的情分上,绝不杀你们,也就是了。”
范西华厉喝一声道:“呸,你个卑鄙小人,师哥,我们把他料理了再说。”抽出镔铁杆棒来迎头便打,瀚海麒麟张崇严怒吼一声,一晃手中钢刀,挡在安道舒身前,张崇严是安道舒的二弟子,在精绝城诸弟子中除了安海楼武功修为最高,出招狠辣老练,范西华心中怒极,与他斗在一起二十几个回合,越斗越急,却是料理不下这个年轻人。
萧德言心中着急,心道:“若是安道舒下令放箭,我们倒是好说,可李世绩人事不知,如何护得了他。”安月盈小姐与他想的相同,心道:“爹啊爹,你这般不听人劝,可是要把精绝城往死路上逼么。”萧德言瞧着屋前屋后高墙上的弓箭,心一横,把李世绩交给小枫,流彩剑一挑,直刺安道舒的咽喉,他这一剑出其不意,来得可很是突兀,萧德言心道:“我把你安老贼逼住了,那几位西域大豪好去料理那些个弓箭手。”安道舒捻着胡须,看张崇严大战范西华,心中胜券在握,心道:“行,我这二徒弟功夫真强,把范西华可忙活得不轻。”正在这时候就觉得眼前冷森森光华夺目一个剑尖就奔自己咽喉来了,亏得他武功了得,情急之下,一个铁板桥向后一仰,双手撑住地,可算把萧德言这一剑躲开,萧德言反手一剑,刺他的小腹,这两剑之间电光火石,衔接得甚是紧密,间不容发,安道舒侧身一滚,右手一撑地,萧德言一剑刺空,安道舒站起身来右手上多了一件钢爪,足有小车轮般大小,五个指勾闪着幽幽青光,夺人的心魄。
精绝城能在挟制商路数十载,并不是浪得虚名,安道舒壮年时江湖诨号“一爪镇西”,这铁爪功夫十分厉害,只见他冷笑数声道:“萧小子,你以为我怕了你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揉身一爪,挟带风声,这短兵器要贴身方能发挥出绝大威力,安道舒虽然上了年岁,可是身法很快,脚步一晃就贴住了萧德言,近身爪击,左手虚点,点萧德言胸间的对心穴,他认穴极准,萧德言识得厉害,不敢大意,展开身法,手中流彩剑连连刺削,周天功真力源源不绝,配上道德剑法威势,堪堪与安道舒斗个平手。欲知后事,请看下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