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儒与萧德言斗到分际,擒龙剑剑身通体青光暴涨,萧德言持剑运周天功与之相抗,便如一叶扁舟在苍茫大海中飘摇,虽是惊险万分可是却偏偏不沉不翻,贺君儒连运三次内力,萧德言小周天在体内奇经八脉流转,加之虬髯客输入体内几成金刚力,早已如小溪汇入大海一般融入萧德言小周天中,更加浑厚自如,只见贺君儒长啸数声,手中擒龙剑连闪青光,萧德言一剑平刺,流彩剑尖凝成一个气团,在青光之间穿梭,两把宝剑相斗,西域丐帮的两位帮主,雁过拔毛商隐都是武林高手,看得出两个人斗到最关键的时候了,心中都着急,安道舒心里又急又乐,心道:“贺先生赶紧着,一剑就把姓萧的这小子斩了,为我儿子报仇雪恨。”
正在这么个时候,门厅前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家人,穿着打扮不是精绝弟子,跑进门来,一看厅中好几个人,来到安道舒切近,低声耳语就说了几个字,安道舒大惊失色,道:“果真如此?”那家人点点头道:“老爷,您的几个徒弟都死了,我验看过了,没一个救过来的。”安道舒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范西华耳朵尖,就从廊下两人相斗转到看安道舒,道:“我说安城主,出了什么大事了,您瞧你都出了一脑门子汗。”
安道舒摇摇头道:“小事,二帮主不用在意。”这时候孟海公霍然站起,抽身便出了大厅,抱着肩膀看两个人剑气纵横,真力相拼,看了片刻,道:“贺先生,罢了,再斗你跟萧公子可都要受内伤。”贺君儒和萧德言两个人真力相拼可不能松力,谁要一松力就要受重伤,萧德言听得孟海公出来解劝,周天功稍稍收了几分,贺君儒虽不能言语,感觉到剑上力道轻了,也就收了几分,两个人缓缓地把劲力都消了,这才撤剑退开,小枫赶紧跑上去,一瞧萧德言,头上汗出了不少,气色没变,心这才放下,取出手帕给萧德言擦擦头上汗。
这边贺君儒脸上连个汗滴也没有,气不常出,脸上挂着笑容,萧德言心中摸不着头脑,抱拳拱手道:“孟帮主,您可是要出手点拨晚辈么?”孟海公摇摇头道:“萧公子,他们几人为老不尊,可难为你了。”萧德言听着话中有话,这时候范西华、商隐走下厅堂,躬身施礼道:“萧公子,我们得罪了,你可多多原谅。”
萧德言听得更加糊涂,安道舒在厅堂上也糊涂了,贺君儒朗声一笑道:“萧公子,难怪也糊涂,虬髯客前辈在离开西域之前可都跟我们关照过,说你代替他镇守西域,要我们好好扶持于你,可是范西华范二弟认为你年纪太轻,因此我们几个赶来精绝城要试试你的武功才能,这一试才知道,萧公子心怀宽宏,更兼武功高强,我等都服了。”
范西华怒道:“贺先生怎地就我一人不服么?你不也不服萧公子,方才斗剑,你可使出了擒龙剑诀,斗得可比我狠多了。”商隐忙打圆场道:“这下萧公子误会消除,可信任我们了么?”说完从怀中摸出一面令牌,道:“你瞧瞧这是什么?”萧德言这才明白,心中感念虬髯客对己天高地厚的照拂恩情,接过令牌一瞧,正是虬髯客的风尘令,上写着两排小字“风无常形,尘出归土。”摸着令牌萧德言心中感慨,抱拳拱手道:“各位前辈,晚辈再无疑虑,咱们回厅堂叙话。”
安道舒听个差不多,险些气炸了肺,心道:“我说你们几个怎么有闲心来我精绝城,原来不是帮我来的,是帮这萧小子来的。”他涵养再好也绷不住了,一拍桌子怒喝道:“我说几位高人,你们可都是西域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出尔反尔,姓萧的是朝廷派来的鹰犬,要诛灭我们西域武林,你们莫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再说他连结那李世绩杀害我儿安海楼和几名弟子,这帐怎么算,请几位高人撂下话吧。”
几个人归了座,贺君儒道:“安城主稍安勿躁,我们受了风尘令,要照拂遵从萧公子,如今萧公子一番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我想请城主请出那剑龙和安月盈姑娘,自然谁是谁非,一问便知了。”安道舒眼珠一转,道:“原来如此,萧德言,那剑龙是不是也和你串通一气,方才他杀了我几名弟子,可逃出精绝城了。”萧德言微笑道:“安城主,他不是早走了么?原来是你把他囚禁起来,你若不信他杀了安海楼,为什么要囚禁于他?”
安道舒语塞,可是他老奸巨猾,眼珠一转,道:“萧公子,此事谁是谁非姑且不问,那李世绩可没死,在我手底下押着呢,若你要他,好吧,我给你。”萧德言面露喜色,道:“城主深明大义,萧某感激不尽。”安道舒摆手道:“慢,你听我说完,那李世绩在我手下押着不假,可是你若要他可有一番麻烦之处。”群雄一听就知道安道舒要耍什么鬼把戏,萧德言问道:“不知有什么麻烦之处。”安道舒站起身来,拱手道:“众位,萧公子,随安某来。”他离了座就往外走,几人欠身离座在后面跟着,萧德言方才剧斗贺君儒与范西华,真力耗去不少,此时真力不接,脸色有些发白,小枫看在眼里心中着急,跟随在后。
几个人跟在安道舒后面往安府后面走,穿廊过门就来到后院花园,众人闪目观瞧,花园中有一个大池塘,可比一般的荷花池大得多,水也深,池塘深处山石堆垒,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一处山洞,里面深得看不见,池塘里面有几株莲花,很是委顿,池水闻起来有些腥臭,众人心中奇怪,暗道:“这水池可不像给人赏玩的,可难闻得紧。”
安道舒引着众人到了近前了,用手一指,道:“萧公子,众位,那李世绩就押在里面的山洞里,你想要他,就自己去接他出来吧。”萧德言拢目光一瞧,道:“安城主,咱们可一言为定,我若进去将李世绩接出来,龙门客栈的几条人命你就不再追究么?”安道舒点头道:“萧公子,那李世绩并未杀我三名弟子的凶手,又是大唐使节,我决意放了他,你去吧,他就在洞中休息。”
范西华忽然道:“萧公子,你稍安勿躁,且让我先去探探,那洞中说不定有什么古怪之处。”他知道安道舒老奸巨猾,肯定不会痛快把人放了,这里面必有古怪,贺君儒道:“萧公子,范老二武功了得,让他先去探探也好。”萧德言还未开言就听得脚步声响,从月亮门洞来了几个人,走在头前是一个美貌少女,后面跟着几个丫鬟,萧德言定睛一瞧,正是精绝城主安道舒的女儿安月盈,只见安月盈一脸焦急,腰中佩剑,脚步匆匆来到近前,瞧见萧德言脸色就缓和了些,安道舒瞪眼怒道:“不是不让你来么,你们几个,怎么不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几个丫鬟扑通跪倒,道:“老爷息怒,小姐非来不可,我们拦不住她,她说我们再拦可要动剑了。”
安道舒用手一指小姐安月盈,吼道:“丫头,你怎么这般不听话,快给我回去。”安月盈摇头道:“爹,您老这是怎么了?我哥哥给剑龙所杀,与萧公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我那三名师哥被谁所害如今还不清楚,你何不将那李世绩放出,我们从长计议......”她话还没说完,安道舒轮圆了就打了姑娘一记耳光,出手很重,打得安月盈半边脸颊通红,捂着脸道:“爹,女儿可说错了么,你要萧公子入洞遇险,可是要害死他么?女儿来此就是要拦住爹爹铸成大错,想那虬髯客何等武功,你若伤了萧公子,我精绝可是不复存在了。”
安道舒气得须发皆扎,喝道:“别说啦,丫头,你到底是不是我安道舒的女儿,回护外人,你是不是还想嫁给这姓萧的?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了么?”安月盈脸上通红,想再说什么说不出来,群雄听得明白,知道这洞中可是危险万分,贺君儒怒道:“安城主,如今误会已解,安小姐所说极是,你还不收手么。”萧德言忽然道:“安城主,你我一言为定,我这就进洞将李世绩带出,届时你可不能反悔,送我几人平安出精绝城。”安道舒冷冷一笑,道:“你若是有命回来,精绝城上下奉萧公子为尊,你说如何便如何。”
安月盈一旁急道:“萧公子,那洞中危险万分,请你三思。”小枫见她说得郑重,一拉萧德言道:“公子,我陪你进去。”萧德言微微一笑道:“安小姐不必担心,我去去便好。”安月盈急道:“不是,你不知道,那里面......”安道舒怒喝道:“丫头,你好大胆子,住口。”
萧德言转身对小枫道:“你在外面等着,不出一炷香我便能回来。”小枫心眼实在,道:“好吧,我在外面等公子一炷香,若是公子不出来,我要进去找公子。”萧德言哭笑不得,可也不好再说,点点头,走到安道舒面前与他击掌为誓,回身冲几位西域豪侠抱拳拱手道:“各位,晚辈去去便回。”紧紧身上文生衣,按按腰间流彩剑,手捏折扇,身形一晃,足尖点着池水中的山石向那山洞而去,他轻功不弱,足底不湿,几个起落来到那洞窟前,便要探洞救人,欲知后事,请看下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