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德言暗暗着急,四下张望,黑暗中手一滑,按在了一只绵软细腻的小手之上,他心中焦急,可是瞬间心中一荡,忙松开手掌,小枫黑暗之中脸上微红,也不敢说话,心中却有些许的欢喜,萧德言轻声道:“小枫,咱们得想办法救这杨参军一救。”小枫低声道:“公子,如何救?”萧德言道:“我爬到这矮丘之上,丢些大石,滚木下来惊吓突厥骑兵,你趁他们慌乱之际骑马过去抢了杨参军便往东跑,我在后面给你们抵挡一阵,随后再追上去。”小枫听懂了,道:“公子,你一个人抵挡这么多人太过危险,不如小枫殿后,你带着杨参军先走。”萧德言轻轻笑道:“从突厥百人队里面抢人已是危险之极的事了,情势紧迫,我去山丘上去了。”说完他侧耳一听,那白狼将军道:“杨参军,你处心积虑,在我突厥隐忍十余年,就是为了唐国么?那夺兄权的李世民,实乃不义君王,你如此效忠于他,死在某的刀下,可惜得很了。”杨参军哼了一声,咳嗽数声,却不答话。
萧德言心道:“白狼将军废话甚多,杨参军一时半刻死不了,我伐些大木头扔下去。”大漠之中大石树木极少,可是这矮丘上却有十几株长大的树木,萧德言大喜,伸手运上周天功,在树根运力,树根是树木的经络所在,萧德言一运力便将树根经络丝丝震断,随手一拔,便将碗口粗的大树放平在地,萧德言手中加紧,没费吹灰之力便将十几株大树堆在了一起,萧德言瞧着心中喜道:“卢先生传我的一身内功当真了得,若是两年前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伐得了这般多的树木。”萧德言哪知道若单单是小周天,纵然他勤练不辍,若非虬髯客为给他续命传入体内的几成金刚力,绝不至使他内功精纯到这个境界。他侧耳一听,那白狼将军叹了口气道:“也罢,你执迷不悟,我就结果了你的性命罢。”萧德言连忙提气高声喊道:“大唐虎豹骑在此,白狼将军,你们死期到了,还不速速下马受缚!”他运上了小周天气功,沙漠中寂寥空旷,这一声悠长久远,似有千军万马之声,矮丘下的突厥百人骑兵队吃惊非小,抬头往矮丘上瞧,黑暗之中却瞧不清楚,萧德言运上周天劲力,袖子一卷,将十几株树木抛掷而下,携带风沙,声势惊人。
突厥百人队久听得大唐虎豹骑威名,尉迟敬德大将军麾下的强兵,心中又惊又怕,圆木滚下,有数名骑兵被大木扫到,滚鞍落马,有战马被圆木碾到马蹄,哀叫长嘶,将马上骑兵掀翻在地。一时间突厥骑兵慌乱非小,也不知大唐埋伏了多少虎豹骑在这矮丘之上,白狼将军听得真切,忙提战马来到矮丘前,以突厥语喝道:”不许慌乱,原地待命。”他抬起头来张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前面恶风不善,那白狼将军何等眼光耳力,知道有人偷袭,提马在旁边一跳,他马术高超,大宛名驹一纵之下有一丈多远,四蹄刚刚落地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深深砸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巨响。
白狼将军不禁出了些许冷汗,心道:“这定不是大*队,若是膂力过人的兵将所投,巨石落地要碎成数半,投掷之人内功深厚,将内劲透入巨石,方使得巨石不碎。”萧德言料得这一石头砸不住白狼将军,可看他纵马躲避的身手,暗暗赞道:“突厥勇士马术精湛,真是名下无虚。”他心中急道:“小枫怎地还不动手?”远远一看,一道白线早向东而去了,仔细一看,小枫腰前似是横着那杨参军,心中大喜。
原来突厥白狼将军刚刚拨马来到矮丘前,小枫看出机会来了,趁着萧德言投掷圆木的工夫,骑白马奇快无比来到杨参军近前,附近可没突厥骑兵,她身手矫捷,在马上俯身探手便将杨参军拉到马上,杨参军又惊又喜,小枫沉声道:“别出声,我家公子要救你。”杨参军依言一声不发,小枫催马奔东而去。
突厥骑兵渐渐看清,那矮丘上投掷了圆木与巨石下来之后便再无动作,似是并无大唐兵将,白狼将军粗粗一点,损伤了十几名突厥骑兵,有个骑兵急冲冲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那杨参军不知何时已然逃走。”白狼将军听罢也不如何动怒,低沉地吩咐一声:“跟我向东追击,他们跑不远。”突厥百人队转过马头,借着月光一瞧,一匹红马拦住去路,马上端坐一个少年公子,书生打扮,手中横着一柄光华无比的长剑,少年脸上似笑非笑,道:“各位突厥勇士,杨参军已被我所救,各位不必再白费力气了,拨转马头回国去吧。”正是萧德言。
白狼将军问道:“就是你使疑兵计在山上扔滚木,大石伤我们的么?”萧德言点点头道:“不错,将军本领高强,突厥骑士勇猛善战,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白狼将军哈哈大笑,道:“好,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胆大心细,腹有良谋,唐人诸将若是个个如你这般,还真堪作我突厥对手。”萧德言也微笑道:“将军谬赞,大唐国文有房谋杜断,武有尉迟敬德,无论军略武功还是文才计策,在下都差之千里。”
白狼将军点点头,道:“受人称赞而不骄,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我且问你,你将那杨参军救走,是受了何人的差遣,可以告诉我么?”
萧德言摇摇头道:“白狼将军,我与那杨参军素不相识,只不过敬他是个忠烈臣子,在下可没受什么人的差遣。”
白狼将军看他不像作伪,沉吟了片刻道:“好吧,既然如此,年轻人,你敢不敢与我打个赌?”萧德言心中虽奇,却还是昂首道:“在下奉陪,请将军说吧。”白狼将军心中暗暗称赞:“我还没说他便答应得如此痛快,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他点点头道:“好,我要与你一试身手,你若接得住我一刀,我二话不说,拨马率队便回汗国。”萧德言闻言大喜,道:“将军所说一言九鼎,在下谢过将军。”
白狼将军哼了一声道:“你道我这一刀是好接的么?若接不住,是生是死你可要自己领受。”萧德言点头道:“将军,在下既然答应了,就不怕死,将军切莫手下留情,请出刀罢。”他几句话说完面色不改,手中擎流彩剑,昂然马上,煞是英武。
白狼将军道:“好!”这个“好”字还在大漠中打转回旋之时,白狼将军胯下大宛马一跃而起,他在空中掣刀在手,他的战刀特意加长加重,三尺长的刀苗儿烁烁寒光,丝毫不比天空中的冷月逊色,那白狼将军一声厉吼,人借马力,便如黑煞神降世一般,战刀在空中一横,平斩萧德言的前胸。白狼将军威势惊人,可萧德言身负道家奇功小周天,愈是危及愈是灵台清明,双脚一踩马镫,凌空跃起,那白狼将军战刀虽有雷驰电掣般的速度,却还是让萧德言在千钧一发之际闪避开来,萧德言体内周天功流转,落下来双腿一夹坐到马背上,那白狼将军杀得兴起,拨回战马,走马一错镫的工夫又是一刀,这一刀速度虽然不如前一刀,可他武功高深,刀口斜着向下切,携带风势,萧德言刚刚落在马背上,听得后背恶风来势汹汹,忙摆剑一招“宠辱若惊”反背一剑护住后背,白狼将军战刀碰在流彩剑上,只听得一声闷响,似是有所损伤。白狼将军吃惊非小,“噫”了一声,拨马回到萧德言马头前,提起战刀来观瞧,只见刀刃上极细微有个浅浅的缺口。
萧德言也听出兵器撞击声音有异,他爱惜宝剑,忙拿到身前仔细观瞧,一瞧流彩剑光辉盈盈流转,剑身上并无损伤,这才放心。他心中怦怦直跳,心道:“这将军马快刀狠,我马战与他交手,恐怕处处受缚。”那白狼将军看罢了战刀,将刀一横,道:“年轻人,宝剑虽好可是不能助你一世,你去罢。”说完转身用突厥语命令几句,拨转马头,率领一百突厥铁骑回身而去。
萧德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好险。”拨马往东追赶小枫,红马跑了不过二里,便见前面一个少女手牵白马,不是小枫却是谁?小枫脸色焦急,往这边张望,看见萧德言了不由得喜极而泣,眼泪便如短线的珍珠般落下,萧德言待得到了近前翻身下马,道:“小枫,你怎么哭了,我不是好好的追上来了么。”小枫道:“公子,你若是再不来,小枫就要回去救公子了。”她声音呜咽,对己关切之情流于真挚,萧德言瞧得清楚,心中感动,上前来给她拂去脸上泪水,笑道:“大漠里面风沙大,你一哭脸上可画花了”小枫忙摸出手帕在脸上擦拭,急问道:“公子,还有么?”萧德言笑道:“本来没有,你胡乱一抹,可成了大花猫了。”小枫满脸急得通红,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下来,萧德言忙道:“我骗骗你的,你脸上白白净净,好看得很。”小枫恼他拿自己取笑,又听他称赞自己美貌,心中一甜,脸上更红了。萧德言道:“那杨参军怎么样了?”小枫这才想起杨参军还横担在白马上,两个人将他从白马上抱下来,放在地上,那杨参军是昏迷不醒,欲知后事,请看下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