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的给她把脉,感觉到手腕上的脉搏跳动的那么微弱,那么微弱。
他心头忽然间狂跳,眼眶灼热了起来。
盯着那一截清瘦纤细的手腕紧抿了唇瓣。
他抓着她的手腕,她低头看他。
两个人默默落泪,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晚清忽然间开口:“阿逸,没关系的,这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这辈子,能遇到你,我已知足,不求其他,真的。”
欧阳逸身子颤抖,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身,嗓子哑的不像话。
他道:“我……不知足,不觉得这些日子是赚来的,这些是我们应该过得日子。”
“晚晚……你为何从来不愿意跟我说?”
风晚清抿了抿唇,冰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她却早已经尝不出泪水的滋味了。
只是道:“我只是知道我只想体寒。加上之前中毒,在东宫水牢那么久……身子有些不好。”
“不过,这些没什么,只要我多吃些补品,将养着一些,总归是没事。”
“你说的轻松,你这是伤了自己根本,如何补得回来?之前经历的事情,早已经将你的身子折磨的不堪,元气大伤,那些流失还没补回来,现在……”
风晚清捧着欧阳逸的脸颊,细细的看着他。
轻轻的吻着他:“阿逸,人这一生总是要经历一些生老病死的,这是人之常事,你我二人皆是凡人,又怎么可能违背呢?”
“再说了,我虽然身子亏损的厉害,少些,少许时日怕是补不回来,可是算起来,若是平安顺遂,也能活道个四五十岁呢!”
“晚晚,你不能……不能……”
风晚清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阿逸,我知道你要这么说。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这孩子是你我二人的结晶,他(她)的到来,我们本应该欢呼庆祝,可是却在此默默落泪,这是为何?”
“孩子本就是无辜的,我们总不能让他有机会来到这世上,却又没机会让他亲眼见证这世间的一切吧。”
“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想必你也无法忍心对不对?”
欧阳逸推开了风晚清。
“晚晚,我……无法允许,我可以没有孩子,却独独不能让你受一丝伤害!”
“阿逸!”
“别说了,这个孩子我来想办法。晚晚……”看着女子泪目的模样,欧阳逸忽然间软下了语气,“孩子……等以后有机会还能再有。”
“可你,只有这么一个。况且,你身子虚的厉害,生产时也必定万分凶险。”
“晚晚……我这一生总在向往怡然自得,安心自由的日子,可总是无法实现,也过得并不顺遂……”
“你……”他紧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
任凭她泪落的那么多,他依旧无动于衷。
“你——风晚清,是我最重要的人。”
欧阳逸自己转动着轮椅的轮子,一点点挪了出去。
风晚清的心瞬间密密麻麻挣扎一样的疼。
他一袭白衣,渐渐远去,背影那么凄凉。
她又怎么忍心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