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皇子下了朝,便回大皇子府接上凌以萱,去了左相府。
东昭国的侧妃没有回门一说,是以,这还是凌以萱出嫁后,第一次回左相府。
看着一旁对她呵护备至的大皇子,凌以萱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门房不敢怠慢,将二人领到正厅,便急急去书房通知了凌树堂。
凌树堂也是刚下朝回来,听得大皇子携凌以萱来访,皱了皱眉。
皇子登门,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凌树堂整了整衣衫,往前厅行去。
踏出书房,凌树堂顿了顿脚步,吩咐顺子去通知柳氏。
凌树堂到前厅的时候,便看到凌以萱和大皇子正在用茶。
凌树堂跪下行礼。
"微臣叩见大皇子殿下!"
顿了顿,又转了个角度。
"叩见侧妃娘娘!"
凌以萱看着跪地向自己行礼的凌树堂,扬起了唇。
"不必多礼,平身吧。"大皇子有心拉拢凌树堂,倒是颇为和气。
"说起来,你也算是本殿下的岳父,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礼不可废。"凌树堂并不顺杆爬,一板一眼地说道。
大皇子不软不硬地碰了个钉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再没说话。
凌以萱娇柔地开了口。
"父亲,萱儿出嫁后,还不曾回来看过父亲母亲,甚是想念。
今日特意央了殿下,回来探望一番。
母亲呢?"
"回侧妃娘娘,我方才派顺子去通知了,想必也快到了。"
凌树堂语气恭敬,却透着疏离。
一时间,厅中三人相顾无言,各怀心思。
又过了一会,厅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萱儿,你可回来了!"
凌以萱听得这声音,立刻站了起来,循声望去。
"母亲!"看到柳氏,凌以萱却满是惊讶。
这带着帷帽,瘦如竹竿,好似风一吹便倒的人,还是她那个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左相府夫人吗?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凌以萱急忙问道。
凌树堂也很是惊讶。这些日子,她根本就没去过满福院,也没见过柳氏。
本想处置了柳氏,为澜儿和慕儿报仇。
但凌以慕说自己缺个药人,要留着柳氏试药,凌树堂也便随她去了。
不想一月不见,柳氏竟成了这副模样,凌树堂竟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
那边,柳氏已经开始向凌以萱诉苦了。
"萱儿,你是不知道啊。
自从你出嫁后,母亲的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你大姐姐,仗着是嫡女,不将我放在眼里。
还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将我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呜呜呜,萱儿,你现在是大皇子妃了,可一定要替母亲做主啊!"
"母亲放心,殿下今日也来了,就是为母亲来的。"
大皇子看着凌以萱激动,不由上前劝她。
"萱儿莫要激动,万事都有本殿下呢。
你可要当心着点肚子里的孩子。"
"是,殿下。"凌以萱羞涩地点点头。
大皇子要为美人出头,自是摆足了架势。
"凌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左相府的嫡女,竟能如此欺负主母不成?"
"回殿下。"凌树堂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回道。
"殿下有所不知,柳氏并非臣的正室夫人,只是妾室罢了。
至于说慕儿欺辱她一事,臣觉得十分荒唐。
慕儿是臣的嫡长女,自幼体弱多病,连门都少出,有怎会欺辱柳氏呢!
还请殿下明鉴。"
"妾室?难道柳氏不是左相府的当家主母吗?"大皇子敏锐地抓住了凌树堂话里的重点。
凌以萱脸色一白。
"不错,臣的原配夫人早些年间便去世了,此后府里只是交由柳氏打理,并没有在官府备案扶正。"
"竟是如此。"大皇子有些懊恼。
原以为凌以萱是左相府的明珠,没想到不仅容貌不如凌以慕也就罢了,竟连嫡女都不是,只是个庶女。
只是她已怀了身孕……
大皇子沉吟片刻。
原本想借凌以萱来拉拢左相,但此时看凌树堂对凌以萱的态度,却并不十分宠爱。
看来这条路,是不好走了。
不过凌以萱有孕,也算立了功。
也罢,今日就替她出个头,让她先安安心心生下孩子再说。
想到此处,大皇子心中有了决断。
"事情如何,不能偏听一言。
不如将凌大小姐唤来,当面对质。"
说完便扬了声音,道。
"来人!去请凌大小姐!"
门外顺子悄悄看了眼凌树堂。
凌树堂皱着眉点了点头,顺子行了礼,领命去了。
凌以慕此时正在院子里练瑜伽。
这副身子毒是解了,只是身子还很是虚弱。
太过剧烈的运动做不得,练练瑜伽倒是刚刚好。
顺子看着凌以慕诡异弯曲的身子,咋了咋舌,上前禀报。
"大小姐,大皇子和二小姐回来探望柳姨娘。
柳姨娘向二小姐哭诉说您欺负了她,求大皇子为她做主。
如今大皇子要您过去对质呢!"
凌以慕缓缓收了势,唇角微扬。
"想以势压人吗?不巧,本小姐正好也喜欢以势压人!"
"无始,去跟景千寒说一声,本小姐最近对他考察的差不多了,还算满意。
他要是还想娶本小姐,就麻溜地带着圣旨上门,过时不候。"
"是。"无始眼睛都没眨一下,领命去了。
顺子在一旁目瞪口呆。
东昭国的战神王爷,就这么被你呼来喝去的吗?
凌以慕没在意顺子怎么想,不紧不慢地换了衣衫,去了前厅。
凌以萱见凌以慕过来,正摆足了架势等着凌以慕向她行礼。
谁知别说她了,就连大皇子,凌以慕都没看一眼。
随意选了个凳子坐了,懒洋洋地问道。
"请本小姐来,有什么事吗?"
大皇子被无视了个彻底,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出言喝到。
"见了皇子不跪,你该当何罪?"
凌以慕看都没看他,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大皇子是不是忘了,本小姐似乎还有个郡主的位分。"
大皇子一愣,凌以慕确实是赐封安宁郡主来着。
可是……
"即便是郡主,见了本殿下,虽不必行跪礼,也是需得福身问安!"
凌以慕正要回话,却听到厅外传来一声冷喝。
"谁敢让本王的王妃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