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以慕，这是怎么回事！"

凌以慕尚未起床，便听到院子里传来柳氏兴师问罪的声音。

打了个哈欠，凌以慕不耐烦地起身穿衣服。

睡眼朦胧地走到门口，看柳氏被无始拦在院子里，仍然吵吵闹闹的，不由危险地眯起了眼。

无始一看自家主子的神色，立刻退到一边，同情地看着柳氏。

柳氏仍不自知，看到凌以慕出来，便冲上来嚷道。

"凌以慕，你就是这么诊治的？

你看看我的脸！"

凌以慕盯着柳氏看了半晌，直到柳氏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正要后退。

却见凌以慕突然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柳氏脸上。

"你，你什么意思？"

凌以慕低头看看自己手心，有点红，冷笑了一声。

"你不是让本小姐看你的脸吗？

本小姐没睡醒，看不真切，便想上手感觉一下。

一时没控制好力度，下手有点重了，抱歉啊。"

凌以慕嘴上说着抱歉，眼里却一点歉意也没有。

稍稍运动了一下，倒是清醒了几分。

柳氏被凌以慕无耻的话哽了半晌，终于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我暂且不与你计较。

但你看我脸上！"

说到这里，柳氏突然抬手护住脸，后退了两步。

"昨天明明收了我的银票要为我诊治。

为何今天又是这样？"

凌以慕打着哈欠，抬头看了两眼，不耐烦地问她。

"那我问你，昨天你喝了我给你的药，好了没有？"

"好了，但是……"

"好了不就行了？"凌以慕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但是今天又复发了！"柳氏狠狠瞪着凌以慕。

"你也说了是复发了，那关我什么事？"凌以慕一脸无辜。

……

柳氏一口气哽住，好半天才缓过来。

"怎么不关你的事？"

"病我治好了，我的事就算做完了。

现在你复发了，那倒也有两个选择。

你想治，交银票，我给你药。

不想治，转身走人，不送。"

"你！"柳氏你了半天，说不出话。

明知道凌以慕就是坑她，可她还是上当了。

一万两银票，就这么白白送给凌以慕了。

"你就不怕，我去告诉老爷？"

柳氏没了办法，只能试试凌树堂压不压得住她。

"我好怕啊，姨娘还不快去找父亲诉苦？

你猜，父亲看到你这个样子，是会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凌以慕讽刺看着柳氏，如同看一个傻子。

自从两人开诚布公谈过一次话后，凌树堂彻底明白了一切。

若不是凌以慕想留着柳氏慢慢玩，恐怕凌树堂早将人折磨死了。

柳氏不过是随口一说，怎么可能真的去找凌树堂。

自从凌树堂知道白氏的死与她有关之后，柳氏就明白，凌树堂再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感情了。

不管是夫妻之情，还是感激之情，早被她挥霍得一干二净。

眼下的她，几乎可以说是四面楚歌，只除了……

"你不要以为老爷现在宠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你别忘了，萱儿可是大皇子妃了！

老爷再厉害，也只是臣。

大皇子，却是君！"

"哟，大皇子侧～妃，好厉害啊！"凌以慕故意将一个侧字说的百转千回。

"侧妃又如何？萱儿得大皇子爱重，扶为正妃是早晚的事！

便是现在，萱儿得宠，那便不是你能够抗衡的！"

"那本小姐就拭目以待，看看咱们这个侧～妃，有什么能耐了。"

柳氏狠狠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一万两一杯的临时性解药，她傻了才会再买！

左右也死不了，大不了就扛一扛。

等萱儿在大皇子府站稳了脚跟，有的是时候慢慢收拾那小贱人！

要说凌以萱，在大皇子府的日子还真是不错。

大皇子本就有心拉拢她，又得知她外祖家竟有南疆药材这个门路，于他的大计甚是有利。

因此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宿在如意院。

就连丁柔，都不由的有些吃味。

虽说这侧妃，是她分析利弊后为大皇子选的。

但纳进府来，只是另有目的，可不是真的让她来争宠的。

好在大皇子与她细细解释过，她才勉强压下了那股妒意。

如此盛宠之下，凌以萱肚子也是争气，很快便有了动静。

这下子，大皇子府的风向，瞬时就变了。

说来也奇怪，大皇子成亲，也快两年了。

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几个姬妾，这是有名分的。

下面通房丫鬟也有几个，奈何都没有过一儿半女。

偏偏这凌以萱，才没多久，便有了反应。

召了太医看过，虽然月份尚小，脉象也不甚明显。

但结合凌以萱平日里的一些表现，足以断定她是有了身孕。

大皇子开心坏了。

他野心不小，而有后，便是很重要的一个筹码。

大皇子如今，觉得凌以萱是怎么看怎么好。

各种赏赐流水般送向如意院，直令得后院的女人们暗中不知打碎了多少瓷器，扯破了多少锦帕。

就连大皇子妃丁柔，都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时常想甩自己几个巴掌，暗恨自己引狼入室。

如意院里，天气尚不是很冷，屋里却早早就点上了无烟碳，将屋里烤的暖烘烘的。

凌以萱斜躺在贵妃榻上，正在看着柳氏派人送进来的信件。

先前担心凌以萱初来乍到，在大皇子府里根基尚浅。

柳氏递了信，也只报喜不报忧，只说自己在府里还好。

直到听说凌以萱身怀有孕，这才将自己的遭遇诉说了一番。

凌以萱看的怒火中烧，没想到母亲在府里竟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手里捏着信，沉思了半晌。

直到听见下人禀报："殿下来了。"

凌以萱有了身孕，大皇子自然不便留宿，但每日里必定会过来一趟。

此时进了屋，便见凌以萱倚在贵妃塌上，暗自垂泪。

大皇子赶忙快走几步，握了凌以萱的手。

"萱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莫要如此伤心，伤到胎儿就不好了。

有什么事你和本殿下说，本殿下为你做主。"

"殿下！"凌以萱轻轻叫了一声，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大皇子更是心疼了。

凌以萱看着大皇子开了口。

"殿下，萱儿母亲来了信，您看看。"说着便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萱儿万万没想到，母亲在府里居然被如此欺负。

求殿下为萱儿做主。"

大皇子看着信，眉头也皱了起来。

"岂有此理！萱儿放心，明日下了朝，本殿下带你回左相府，为你母亲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