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说做就做,洗漱打扮了一番,便去了前院书房。
凌树堂刚下朝回来不久,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便听顺子说柳氏求见。
皱了皱眉,有心不见,却又念在夫妻多年,或许此番前来是想通了,便允了柳氏进来。
柳氏提了食盒放到桌上,端出一碗鸡汤,柔声说道。
”老爷这几日辛苦了,妾身今日特意熬了鸡汤,老爷用上一些,补补身子。“
凌树堂见柳氏柔顺,也放缓了声音。
”你不是身体不适,好好养着便是,下厨做什么。“
”妾身今日觉得好多了,说起来是妾身不对,妾身太小心眼了。
这些年,妾身确实对慕儿疏忽不少,害那丫头吃了不少苦。
妾身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再不会了。“
柳氏面带悔意,凌树堂虽仍对柳氏不喜,却也没再摆冷脸。
看凌树堂的脸色有所好转,柳氏也放松了些,试试探探地开口问道。
”老爷这几日一直在忙着寒王殿下的事吧?可有什么眉目了?“
凌树堂捏捏眉心,稍稍缓解了下疲惫。
”皇榜也贴了几天,可来揭榜的大夫水平尚还有所欠缺。
南疆那边派来的人昨日也到了,皇上特意召了寒王殿下进宫。
可惜,仍是没人能解得了。“
”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柳氏心下有些失望。
若是寒王有救,那自然是选择寒王更好一些。
毕竟无论是从能力、战绩还是皇上的恩宠程度上看,寒王都是最出色的。
可惜……
”老爷,若是寒王殿下真不成了,那萱儿?“
柳氏想探探凌树堂的想法。
”圣旨赐婚,除非王爷真的毒发身亡,否则萱儿必定是得嫁过去的。“
凌树堂没多想,只以为柳氏是担心凌以萱,淡淡回道。
”老爷有所不知,大皇子殿下待萱儿十分特别,多次示好。
若不是萱儿早与寒王殿下有了婚约,大皇子殿下倒是不错。“
”这事岂是能随便乱说的?“凌树堂这才察觉柳氏语气不对,声音严厉起来。
”莫说是圣旨赐婚,想要悔婚便是抗旨。
即便是没有这个婚约,大皇子也不是什么好归宿。
大皇子占了个皇长子的名头,倒是很有野心。
但此人阴狠毒辣,行事多走偏锋。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
”可寒王殿下……“柳氏还想再说,却被凌树堂挥手打断。
”无论如何,寒王殿下都是王爷,萱儿嫁过去便是王妃。
单单是身份在那,都足够一生无忧了。
此事不必再说了,大皇子一事,不要再想了。“
”是。“见凌树堂态度强硬,柳氏没敢多说,行了礼便告退了。
回到满福院时,凌以萱正在房中坐立不安。
看到柳氏回来,凌以萱赶忙迎上前去,迫不及待地问。
”母亲,怎么样?父亲怎么说?“
柳氏没急着回答,进屋关了门,才慢慢说道。
“寒王殿下那边怕是不行了。
能找的大夫都找了,南疆那边来的人也看过了,都不行。”
“既然如此,女儿这边去给大皇子殿下回信,商议一下解除婚约的事。”
凌以萱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消息也没太多失望,立刻安排起了后路。
“等等。”柳氏拉住了凌以萱。
“我今日试探了一下,你父亲不同意你和大皇子有什么瓜葛。”
“这是为何?”凌以萱急了。
“你父亲说,大皇子为人阴险,不是良人。”
凌以萱面色变化不定,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
“良人不良人的,萱儿不在意。
只要能做大皇子妃,日后能当上皇后,那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大皇子对萱儿有情,这便是萱儿最大的倚仗。
说起来,那寒王殿下似乎对萱儿一点都不上心。
在外征战的时候也就罢了,回了京,也从不见给萱儿带过什么礼物。
偶尔宫宴上见了,也不曾给过什么眼神,似乎不认识萱儿似的。
母亲你说,我若真嫁过去了,寒王殿下还是如此待我,我该怎么办?”
凌以萱说着说着,不禁有些委屈。
枉她和寒王有了婚约,被京中世家小姐羡慕。
甚至有人因为嫉妒,还曾当众为难过她。
可谁又知道,她和寒王根本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这……”柳氏亦无话可说。
若是从这点来说,大皇子确实比寒王好了无数倍。
“那你父亲那边?”
“母亲不必多虑,父亲想来是对寒王殿下还抱有希望。
不过等女儿与大皇子殿下谋划好,退了与寒王殿下的婚事。
届时木已成舟,父亲也只能接受了。”
凌以萱眼神闪烁,盘算着一会给大皇子的回信该怎么写。
“也只好如此了。”柳氏心知凌以萱素来是个有主意的。
既然她已经想好了,做母亲的唯有支持。
两人商议妥当,凌以萱便回了怡萱院。
提笔写了封深情款款又带着女儿家羞涩的信,吩咐岸芷送出去。
岸芷寻了这几日替大皇子传信的小厮,把信交给了他。
大皇子看到信,不禁喜上眉梢,将信递给一旁的大皇子妃丁柔。
“柔儿的计策果然不错,如今这凌以萱的心思,可都在本殿下这了。”
丁柔接过信,瞥了几眼,便知道信里都写的什么。
不外乎就是端着大家闺秀的矜持架子,却还要透漏出些情深意重。
如此若即若离,才能将男子的心笼络住。
随手将信扔到一边,丁柔幽幽地开口。
“正是如此呢。也是殿下英俊迷人,才能将凌二小姐的心思,从寒王那里勾过来。
看来,咱们府上很快就会有喜事了。
哎,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哪!可叹,可叹!”
大皇子听了这话,一把搂住丁柔的腰,将人揽进怀里。
一手挑了丁柔的下巴,大皇子促狭地笑了。
“怎么,柔儿这是吃醋了?
这人,可是你要塞给我的。”
“那还不是为了殿下的大计?
左相府就凌以萱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嫡女,连个嫡子都没有。
王爷娶了她,那左相岂会不站在你这边?”
丁柔娇嗔道。
“是是是,柔儿最好了。
此时让柔儿受了委屈,来日,本殿下都给你补回来。
待我们成了事,皇后的位置,必定是柔儿的。”
一边说着,大皇子一边将丁柔推倒在榻上,随即便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