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冯珩君斩杀敌人时,那面无表情的脸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狠辣异常。
方才玉蒙跟在她身侧,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他似乎看到冯珩君斩下敌方大将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正是这丝诡异笑意让他心内畏惧,但此时看着这女子坚毅无波的背影,他心中更多的是钦佩。
远远地,那户城的城门便打开了,胡宇琨亲自出城来迎接。
“冯将军!”他有些激动,上前向冯珩君长长一揖,“冯将军真乃神将!”
余震生和陈文斌此时也出了城来,余震生上前,无视了男女之别,拍拍冯珩君肩膀,“你辛苦了!”
陈文斌也上前来说了几句奉承话,心里却是直打鼓,乖乖,他刚才看得真真的,这冯氏,杀人如砍菜切瓜一般,连他这个久经沙场的都腿肚子打转筋。
经此一役,这全军上下哪里还会有不认识这位冯将军的,将她传的神乎其神。
另一边,秦王在自己的府邸中收到了军报,面色不虞,再次问道,“那女子当真如此厉害?”
这呈送军报的正是从那场战役中死里逃生的一个副将,脸上还心有余季,“主公,属下绝无虚言。”
秦王心头不悦,挥手让他下去了,这个军报和先前那平南侯世子给他的密信的内容匹配上了。
这平南侯世子,算是他的小舅子了,虽那妾室也就是郑玉的庶妹不大受宠,但也是他的女人,向着他是应该的。
原来平南侯世子是郑铎,真正是个酒囊饭袋,秦王不把他看在眼里,但这个郑玉却算是个可用之才。
郑玉在密信中说苏栩这表兄,也就是镇国公府世子叶祾倬的妻子冯氏原先是他身边的暗卫,后来几经周折成了他的正妻,是个武功极为高强,甚至强的诡异的女子。
秦王对这密信是一点不相信的,这冯氏他见过一次,高挑苗条,如何能和那等杀神画在一起?
如今他却不得不信了,毕竟手下的一员大将竟片刻就被这女子斩杀了,当真是杀了他秦军好大的士气,让他头疼心烦不已。
秦王本以为自己集结了前太子晋王的一些人马,又有了翼王那边的支持,打到上京不过就是几月的事。
这下要头疼了。秦王将心腹太监唤过来,“给郑玉发一封密信,叫他想法子制住那冯氏。”
太监领命而去。
回到户城这里,因着这场胜仗,胡宇琨松了口气,就想乘胜追击,将户城周围的几个小县攻打回来。
而后一月,冯珩君便率军多次突袭,将户城周围被秦王攻占的四个小县城打了回来,将秦王的包围圈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
如今她便驻扎在离秦王占据的楚州首府新南东北方向的礼县,距离新南也不过三百里,可以说是已经逼近了秦王的眉毛了。
秦王这一个月来可算是傻了眼了,这冯氏,简直是势不可挡,要不是她要停下休整,恐怕早就向他这新南发起攻击了。
秦王焦躁地在房中踱步,问他身边的大太监:“那郑玉可有回信,他信誓旦旦的,说能将这冯氏拿下,现在本王看着,是我们要被拿下了!”
那太监忙跪下,战战兢兢说还没有回信。
秦王连这等丧气话都说出来了,这太监怕他先将自己砍了出气。
“殿下,有人求见。”方外的太监忽然通传道。
“是谁!不见!”秦王不耐烦地说道。
“殿下,是我,郑玉。”门外那人开口道。
秦王一听,连忙说道:“快请!”
郑玉进来了,恭敬地行了个礼。
郑玉穿着身粗布的衣裳,将头上的帷帽取了下来。
秦王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请郑玉上座。
而郑玉来此,却不是来投诚的,而是来劝说的。
秦王用兵不善,导致如今局势已经十分危急,他若是强拼,恐怕等到冯氏那边骠骑大将军的援兵一到,秦王恐怕只有战败身死的下场。
“在下愿意助殿下脱离困境。”郑玉说道,“在下只要殿下配合将这冯氏除掉。”
秦王脸色铁青,这郑玉,竟然如此笃定自己要输了?
“殿下,这冯氏乃是杀神一座,将她除了您日后卷土重来也未可知?还是要及时止损为妙。”郑玉劝道,将现今的局势和上京如今的情形同秦王一一道来了。
听罢,秦王沉默良久。
“依你所言,这冯氏身怀异能,不单是武艺高强那么简单,如何能拿得下?”秦王问道。
“先前可能这冯氏是水泼不进的铁板,但为了嫁这叶世子,她从一个影卫变成了小官之女,可就授人以柄了。”郑玉意味深长地笑道。
“哦?此话怎讲?”秦王双眼一亮,问道。
郑玉便低声将自己的谋算说了出来。
天气渐冷,这几日更是下起了大雪,便是冯珩君也只得停战休整。
这天又同余震生、胡宇琨二人商议军策到深夜,冯珩君出了胡宇琨的府邸,才返回自己的府邸。
进了卧房,丫鬟们连忙上前为她更衣,“将军,热水已备好。”
天气虽然冷,但屋子里炭火烧的极旺,很是温暖。
冯珩君数日奔波,疲惫不已,泡在浴桶里,热气蒸腾,她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她的侍女惊慌叫道:“你是谁?”下一瞬又没了动静。
冯珩君勐地睁开眼,从浴桶中起身,去拿挂在一旁的衣裳,一转身,却愣住了。
她身后正站着一个个子极高的清瘦身影。
眼前这人笑着,嘴角边梨涡若隐若现,一双眸子生的十分美艳,好像看一眼便会被勾住魂魄一般。
“公子!”冯珩君向他扑过去,激起一阵水花。
“如此香艳啊,夫人。”他自然将她接了个满怀,在她耳边低语道。
叶祾倬将手头的事务处理好便日夜兼程赶了过来,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哪知来的巧,一进门便是这样一幅“美人出浴图”。
“公子怎么会来?”冯珩君问道,不自觉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栩极为依仗他,他如何能得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