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珩君跟着余震生见过胡宇琨后便回到了事先为她安排好的一处府邸休息。
一路全速赶来这里,冯珩君都有些疲惫,更别说普通的士兵。
胡宇琨给她派了两个婢女伺候,她到达后,便也不客气,吩咐两个婢女烧热水先沐浴了一番,洗去一身尘土汗水。
而后晾干了头发,倒塌便睡着了。
太累了,连梦都没有做一个。
醒来第一件事,她让婢女寻笔墨纸张来,给叶祾倬写信。
捏着笔略一思索,她便快速落笔,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大致地说了,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末了,在结尾终于写了一句,公子,阿珩想你,定快快凯旋归去。
她不是个有文采的人,也只能写出这样平实的话来了。
将信纸仔细吹干了,封起来,滴上蜡封,在正面又写道,夫君亲启。
心里有个挂念的人是件甜蜜又烦恼的事,冯珩君捧着信出了一回神儿,让一个婢女将玉沉叫来,将信给了他。
信才被带走,冯珩君侧耳一听,听到了城门处传来的战鼓声——有敌来袭。
果然很快玉蒙便来禀报,“将军,秦王手下大将路更带兵在城门外叫嚣。”
冯珩君身上穿着利落的男装衣袍,她起身,“去看看。”
路上玉蒙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同冯珩君说了。
这路更是秦王手下一员勐将,前几日曾同胡宇琨在这户城外七十里地处战过一场,胡宇琨当时轻敌,吃了败仗,才叫秦王围在了这户城中。
要说胡宇琨,也不是个混子,但是安逸太久了。
冯珩君上了城楼,那路更正在城外百丈处叫骂,气沉丹田似的,声音极为洪亮。
路更先是在骂胡宇琨是他的手下败将,接着便骂到了新皇苏栩身上。
“我家主公说了,这苏栩小儿,非嫡非长,定是他那劳什子表哥叶某和他那假和尚舅舅使了无数阴谋诡计将先皇害了,这皇位苏栩小儿可不配!”
这路更嘴里不干不净,不知为何却把话头又落在了叶祾倬身上。
“众位可知,他这表哥生的貌美,怕是使了不少美人计吧!”话音落,他身边的兵将便配合地哄笑起来。
这对一个世家大族之人,是赤裸裸的侮辱。
胡宇琨大喝一声:“路更贼子!满嘴喷粪的玩意!有本事近前来,老夫一箭射死你!”
玉蒙则是偷偷看冯珩君的脸色,果然这位少夫人神情平澹的脸上好似罩上了一层寒霜——这路更,竟敢编排起他们世子爷来了,他不倒霉谁倒霉?
“胡大人,我可带兵一战,挫挫这人锐气。”让他知道胡乱饶舌是什么后果。
“玉蒙,将我甲胃取来!”冯珩君朗声道,“胡大人,借你长枪一用。”便走过去将胡宇琨手中的长枪接过来。
玉蒙便快速回去取冯珩君的盔甲,因先前并未打算出战,冯珩君穿着便衣来的。
冯珩君走下城楼,玉蒙将她的甲胃取回来了,并伺候她穿上。
“将我那七十五人的伏击队招过来,并让陈文斌加二百人进来。”冯珩君命令道。
轰隆隆,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战鼓响起,冯珩君带着这三百人不到的队伍出了城。
在距离这路更的军队大约十丈处停了下来。
“来将可通姓名?”路更的副将大喊道。
冯珩君一夹马腹,缓步出列,冷声说道:“可敢一战?”
见这出列的人将军的衣饰甲胃,却是个身形极高的女子,路更哈哈大笑,“你便是那貌美世子的婆娘,冯氏?”这路更语气十分轻蔑,“大沅无人了,竟让这样一个瘦弱妇人出来应战!”
冯珩君面色一沉,手中长枪游龙一般转动一圈,抬起,直指这路更,“莫非耳聋了?只问你可敢一战?”
路更仰天大笑,“有何不敢!不过一娇弱妇人!”他策马自军队中冲了出来。
冯珩君提枪迎上,铮铮数声,是她手中银枪同路更的大刀撞在一起时发出的。
冯珩君这枪,是胡宇琨的,枪头和枪杆都是精钢打造,有些分量,但在她手中却如握了一杆竹子一般轻松。
路更面上不显,但心中震惊——他握刀的右手虎口被震得发麻!
此时若是退缩,他颜面尽失事小,挫败了士气是大,于是路更怒喝一声,再次同冯珩君近身打斗。
这女子力气惊人的大,且迅速得不可思议!
冯珩君步步紧逼,一刺一挑,路更手中大刀落地,他痛叫着,护住自己右手。
众人惊骇,他那右手齐手腕处被冯珩君刺穿又一挑,生生断开了,只有皮肉连着。
“将这队人马尽数杀了!”冯珩君寒声发令,将手中长枪向玉蒙一抛,自马上借力跃起,同时从怀中将双剑抽出,一抖机关,短剑暴涨,变为两柄长剑。
眼前红雾涌上,冯珩君近身杀入人群中,身形极快,无人可挡。
不过小半个时辰,两倍于己方的敌人便几乎被全歼。
路更是剩余的十几个活口之一,他面色惨白,攥住失血的手腕,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
冯珩君提着滴血的双剑走到他跟前,她的声音有些嘶哑,问道:“谁叫你说那些话的?”
苏栩登上龙椅,叶祾倬的确居功至伟,但知道其中底细的人并不多,阵前叫骂,路更若无人刻意交代了,为何会将这注意力转移到叶祾倬身上?
“这人叫你这样说,就是想确认我来了这里,是吗?”冯珩君又问道。
路更咬紧牙关,不答话。
“我已给过你活命的机会。”冯珩君冷澹地宣告,右手抬起,反手握剑,蹲下来,手臂往前一送,一转。
啪嗒,路更的脑袋落在了地上,他颈子上喷出的鲜血溅在了冯珩君衣襟上。
“带着你们将军的头,快滚!”冯珩君扔下一句话,转身跃上马,她手里握着剑,驱动马缓慢向前。
玉蒙看着她那双毫无生气且通红的眼睛,心中畏惧又有些惭愧。
时至今日才知他们五个加起来也恐怕难及冯珩君武力的一半,难怪她不让他和玉沉同那些普通的士兵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