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李总监收回神，将手机重新揣回到西装口袋里，问道。
“总监，是我。”
周婉婉的声音极具辨识度，李总监一下便认了出来。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熟络地招呼女人进来，反而是睨了一眼收拾玻璃碎片的清洁工，语气不善地：“快一点。”
说着，他跨过地上那一摊碎玻璃，走到门前，打开门，“婉婉，等一下啊。”
周婉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李总监办公室里地上的那一摊碎片。
不出她所料，看样子李总监刚刚才发过脾气。
在他气头上来谈程悠的事，事半功倍！
周婉婉抿了抿红唇，微微笑了笑：“不急，总监。今天周五，我们有的是时间呢。”
她斜睨了一旁的男人，长长的睫毛颤抖，状似不在意地手碰了一下李总监的，“就算在办公室里讲不完，晚上我们也有的是时间啊。”
李总监身形顿了一下，他瞥了一眼女人白皙柔嫩的手，咽了咽嗓子：“对，对。婉婉说的都对。”
说罢，他又看了一眼还在收拾的清洁工，语气更加恶劣：“快点！”
清洁工收拾好碎片，准备离开，收获了李总监轻蔑的眼神。
周婉婉轻轻笑笑，见清洁工离开后，幽幽地关上门，姿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眉头微微蹙起，一脸关心地看着李总监。
她万分纠结地开口说：“总监，我听说……今天程悠她把财务总监开了？”
“唉。”李总监重重叹了口气。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镶金的杯具，亲自给周婉婉倒了一杯果茶，递给女人。
周婉婉说了一句“谢谢”。
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杯边，状似随意地说道：“总监，程悠这样的话……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被开除吧。毕竟我之前的罪过她，还打过她……”
说着，女人放下杯子，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李总监最受不了周婉婉哭，连忙安慰说：“婉婉，你放心。只要我还在这家公司一天，程悠就不会开除你。”
他虽然这样说，内心却还拿不准，自己究竟能不能将程悠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
“总监。”周婉婉声音柔柔地，吸了吸鼻子，垂下眸，掩盖住她眼底得逞的精光：“现在公司里，已经有不少人对程悠感到怀疑与不满，只要我们稍稍在后面推一把……
还有上周我与您说的事情，您也考虑一下。只要能让晏锦城厌恶程悠，她就不足为惧，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罢了。”
……
下午三点，随圳驱车赶到银行。
VIP用户一直都是银行经理直接接待。
作为银行的大用户的助理，银行经理自然认得随圳。
听说今天需要从保险柜里取出黑卡的副卡时，略微有些惊讶。
要知道，晏锦城作为他们银行的大用户，黑卡副卡放在这里很久，一直没有使用过。
“随特助。”银行经理一边带着随圳往保险柜的方向走，一边八卦地问：“晏总这回取副卡是因为什么啊？”
也没听说晏总有什么小情人啊？一般豪门公子哥的副卡都是给女人花的……
随圳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原来现在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晏总有未婚妻了……
看来晏总与程小姐的订婚仪式应该早点搬到台面上来。
但是他给晏总提这件事，好像也不太合适。
自从程小姐遭遇车祸后，一个多月了，晏总都没有再提订婚宴的事。
他一日没举办订婚宴，程小姐就没有名分啊。
否则也不至于明天要去车行，还要提前给车行打招呼。否则，有哪个车行的经理敢不认识晏总的未婚妻呢！
随圳拿着副卡，回到公司，将副卡交给自家的老板。
他没有立即从男人的办公室离开，而是蹒跚了一会儿，纠结要不要将憋在肚子里的话讲出来。
晏锦城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多。
今日晚上没有应酬，工作也不多，他将签好的合同放在一边，拿起手机，拨通程悠的电话。
程悠接道男人的电话时，有些意外。
印象里，周五的晚上，他时常是十一二点才回到家里，身上还带着微微的酒精味。
今天还去应酬吗？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
程悠已经套上了大衣，手里拎着包，走到了办公室外，准备回家。
刚刚，赵之楠告诉她，司机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工作完成了吗？”男人的声音轻轻的，落入程悠的耳中。
女人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旁边等候的助理，无声地与她说了一句“电话”后，走到一旁。
“嗯”了一声，说：“准备回去了，老刘已经到楼下了。”
她的声音有些欢悦，许是因为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本想说“我去接你”的男人，话被堵在了嘴边。
从他的公司到女人那里，大概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考虑到A市下午五六点时的车况，时间还要往上增加。
晏锦城的眸子暗了暗。
与其他现在开车接她回家，倒是不如让司机送她回家。
他沉沉地嗯了一声，留下了一句“路上小心”后，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随圳，眉峰挑起，“什么事？”
“什么？”程悠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语气疑惑。
“没什么。我这边有点事情，先挂了。”晏锦城停顿了一下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回家再说。”
程悠望着传来盲音的手机，有些摸不着头脑。
晏锦城突然打来这个电话是做什么？
她呢喃了一句“什么啊”，将手机放进包里，朝着一边的助理说道：“走吧。”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刚刚男人电话里说的“回家再说”。
所以，他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他没有应酬，回家吃饭？
程悠的眸子里闪烁了一下，她与旁边的赵之楠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稍微走了几步，拨通家里的电话。
“李姨，今天晚上我们两个都回家吃饭，麻烦您与王叔了。”
而另一边，晏锦城的办公室内。
他将手机放在桌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声音淡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