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楠对随圳发来的文件,进行了一些补充后,打印好,整理成册,叩响了程悠办公室的门。
程悠虽然名义上为公司的管理者,但是很多文件并不会直接经手她。
很多人还是选择直接将文件送到李总监那里,李总监会选择性地将文件送到程悠的办公室来。
心里明白,但是现在不适合与李总监挑破脸皮。
女人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开了几个网页,她正在浏览有关涉嫌挪用公司公款的一些法律案例。
听到有人敲门,眸光从电脑屏幕移开,声音轻柔地:“请进。”
看到是赵之楠,程悠笑了笑,起身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倒了一杯红茶,放了两块白糖,递给女人,“怎么了?”
“晏总说明天要我陪程总您去挑车。”
赵之楠接过茶杯,放到茶几上,将刚刚打印好的文件递给程悠,“这是随特助刚刚发来的年内新款车型整理表,我进行了一部分的增补。
程总您看一下,如果有中意的车型,就告诉我一下,我转告随特助。”
随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程悠咂舌地接过赵之楠递过来的文件,刚翻开,就被随圳标注在后面的数字给吓到了。
“……”程悠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幽幽地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赵之楠,怯生生:“我现在账户上还有多少……”
与晏锦城签订完《结婚协议》之后,晏锦城便给她开了一个独立的账户。
每个月的生活费与服装置办费等杂七杂八的项目都被打到了这个账户上。
所以她今天在会议上才敢说,让财务部从她的个人账户上划一部分给被开除的财务总监作为补偿。
随圳整理的这一份车型文件,随意扫一眼,价格都是天文数字。
她根本就不想去数后面有几个零……
赵之楠出声提醒道,“程总,您不需要担心价格问题。”
说着,赵之楠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上面是随圳发给她的微信。
“晏总刚刚叫我给程小姐的私人账户上划过去了一千万,如果预算不够再加。”
程悠:“……”她怎么有一种自己被包养了的错觉。
……
下午,公司内。
上午公司会议,程悠开除了财务总监一事,很快便传遍了公司。
周婉婉在公司算一个中层管理,但今天早上的会议与她的部门无关,便没有去参加。
同事聊起来的时候,她虽然眸子注视着自己的电脑,却支起耳朵,仔细偷听。
“程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听别人说啊,她今天早上开除财务总监那个气魄……啧啧,太狠了。
以前在公司里的时候,可没觉得程悠是这样啊,我印象里她挺软弱一人。”
“你也不想想人家现在攀上谁了。”
一位同事在一旁讲起风凉话,说:“忘了上次晏总怎么说的了?这家公司,程悠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周婉婉敲键盘的手停下。
财务总监?她记得是李总监派系的人吧……
竟然被程悠开除了?
周婉婉不由地轻笑了一声,唇角微微弯起,眸子望向一旁的同事,声音甜甜地问:“今天会议上,还有什么事儿,讲来一起听听?”
同事一听有人对八卦有兴趣,便将自己听来的事一股脑地与周婉婉说了。
周婉婉一边听着,心底一边琢磨着。她该说程悠是单纯还是蠢呢……
女人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勾起红唇笑着说,“那这个程总真是心狠手辣了。
财务总监在我们公司,估计也有快二十多年了吧?连这种老员工都可以随意开除,那我们这种入职一年的人……还不是她轻轻弹弹小拇指就开了?”
说完,周婉婉满面愁容地望向自己的电脑,叹了口气。
旁边的同事一听,周婉婉讲的不无道理。
二十多年身居高位的管理层,程悠想开就开,那他们这种刚入职没多久的人,还不是她随意就可以开除?
周婉婉余光瞄向一旁的同事。
果然,如她所料,同事的表情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这招可行。
利用被开除的财务总监,不仅可以在公司散布谣言,还可以让公司其他人加深对程悠的怀疑。
就算背后有晏锦城又如何?一家公司,失了人心,就什么都没有了!
周婉婉漫不经心地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句号,保存了文档,起身,朝电梯间走去。
程悠开了李总监的人,她可不信李总监会无动于衷。
以她对李总监的了解,恐怕他此时此刻正在办公室里狂躁无能地发脾气。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涂着深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按向电梯间里的数字。
李总监的办公室内。
红色的地摊上,散落着一堆玻璃碎片。一位清洁员正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碎片。
刚刚李总监大发脾气,直接将茶几上的杯子全部扫落至地。
此时此刻,李总监面色阴沉地环抱双肩,望着窗外。
他刚刚去楼下视察,就听到自己的下属在背后讲他的闲话!
说什么“李总监该不会未来被程总开除了吧”的胡话!
程悠想开除自己?门都没有!
就算时现在晏氏收购了这家公司又怎样!天高皇帝远,晏锦城还能天天来他们这家小公司视察不成?!
但,程悠今天开除财务总监,就是明晃晃地在警告他。他的人,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动,只要她想。
想到这里,李总监面色又沉了几分,变得更加乌黑。
他挪用公司的钱是真的。
虽然今天财务总监没有在会议上将这件事讲出来,但只要程悠在,他挪用公司公款的事就有暴露的风险……
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程悠从这家公司里赶出去。
无论用什么手段。
眼下,被开除的财务总监也是一件麻烦事。他必须保证财务总监不会反悔,将自己供出去。
他当即给财务总监转了一笔钱,然后打电话告说:“封口费已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想你心里清楚。”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的门,此时被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