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一条铜棍,在谢三春三人的三次攻击后,终于开始反击了。若以兵器论,枪为王,剑为君,那这棍棒就可算是侯了,或者为霸者。枪与棍比,这枪多出一枪头,这枪头可是初时就打造而成,也可是后来按接上一个枪头。若是初始打造时,就把枪头也打造上,那这样的枪,无论枪头为何样的形制,这种枪就带着厚重,也有棍法的一些招式。
后接枪头的长枪,这后接的枪身与枪头都有了花式与讲竟,如枪身可是木蜡杆,也就是传统的一般木材,而特别的枪杆就有缠丝,各种金属丝或与特种藤条扭缠在一起,让这枪身有了非凡的弹性,这种枪就叫花枪,上等花枪,头尾可环接,放开又直,这才是花枪的极至。
谢三春的枪,是三种金属扭制的枪杆,金银有柔,而钢则是硬,这就让他这枪有了及强的柔韧,一个枪花盘出,枪头可舞成一圈,而这一个圈子的枪花时在,又可分出无数的圆弧,组成一个大枪花。虽是如此,却又不如花枪那般花销。以花枪例,一手握住枪尾,一手抓住枪尖,一收成圆,猛放开枪头,那枪头就能一弹而出,其速之急,可用势若闪电来形容。
谢三春这枪,虽达不到花枪的灵巧,却是让这舞动的大枪,有一个最高境的掌握,枪头有红缨,一伸一收间,人与枪动,枪与人合,至境处,枪花炸现,一片枪墙,那如是排山在动,猛龙窜云而出。
陈宏图三人,一直以谢三春为先,就是借枪之长,而势更远,先缠住茶盏,只是茶盏一被他缠住,余下两人再击或是扰,这就在先机上有了掌控。
两番进攻后,陈宏图三一直未能达成心意,正在心急间是,茶盏却是主动反击过来。
长棍一动,就是一面铁墙,棍影重重,就是谢三春的枪头,也要避让大棍的威猛。这大棍子一舞动起来,可砸或扫,更有以棍为剌,更是棍式里的奇法,力巧而刚猛。横扫一片,无畏无惧。当头砸下,堪比大锤。棍子圈转动,单手或是双手绞动,一个圆形棍墙,直推直进,可挡万箭。
一条大棍的基本棍式才施展开,三个人就不住的后退。陈宏图几次想借枪棍相撞那瞬间,近到茶盏身边,可是茶盏那两头都可使的大棍,怎又会让他轻易近身。
欧阳止雪此时却是得了利,身轻灵动,一双长袖,直进直出,浑然不惧茶盏大棍,还望着能以袖缠住棍身,好让他这大棍受到牵制,可终这也只是一想,每每一袖缠来,茶盏只是一抽或一滑就过,从不与她纠缠。
茶盏想不与欧阳止雪缠斗,可欧阳止雪却不那肯放过他,轻身直进,两只锦袖在前,一团绸云时时飘动,呼呼的劲气啸声里,茶盏进两步,又得退回一步。左右的谢三春与陈宏图,借着此机,大势袭扰,未几间,三人又战一个平局。
这种形势下,西川侯急了,几番想上前去助阵,可茶盏有言,除非自己落败,不然,不要去助他,这是秘密又秘密的行动,若是一露行藏,功败事小,风险却是担不起,毕竟那里楚近南,不是一般的人物。
茶盏与欧阳止雪这一战,真要论起来,却算得上是道境的巅峰一战了。这些年来,也未曾出现过这种实力的苦战,死战,谁都是败不起。
“看枪。”
谢三春意以声扰,更在意枪击,一枪直出,只要能挡住大棍,欧阳止雪只心念间,必能缠住大棍。可茶盏任那枪来,直到头前,一偏头,低肩膀,反背扛棍,腰一弯,枪头从肩上一滑而过,然而起下来,茶盏单手棍一扫,齐着三人的足间就去。陈宏图与欧阳止雪还好一些,可这谢三春可就仓促了,只得双足一跃,可他那长枪才过茶盏的肩头,这一式,已经是老到极处。茶盏斜肩就撞向面门大开的谢三春,谢三春收腹挺胸,硬去接茶盏这一撞击,两人身体还距着尺余,可是滑动的两个身体,已经让地上的沙石尘埃,在两个人的四只脚下,四散纷扬。
谢三春被茶盏一肩抵住,不断后退间,陈宏图急急追去相救,可是,每一个人此时都是尽力狂速,虽是一剑相指,茶盏却是眼睛看着那直逼的长剑,不去理采。欧阳止雪两只金环,再一次急急射出,可是茶盏手中大棍一格,两声脆响,金环反弹回去,欧阳止雪只好专心去接她的金环。
茶盏手肘一拐,谢三春再也不能抵挡,一声闷响,倒飞出去。欧阳止雪牙一紧,双袖齐出,两朵绸霞,一团云一般,在茶盏身前绽开,抬足轻移,身体就直直移近茶盏身边,袖在空中,两只手,裹着袖布,就向茶盏击去。这边陈宏图一跃而起,抬手举剑,挥着劲锋,就向茶盏劈去。
倒飞十余丈的谢三春,落在地上,还未止住推移之势,推送着地上的土石,继续推移。
‘当’一声响,长剑被棍荡开,茶盏胸上也中了欧阳止雪一袖,各自退开,只是茶盏一退三步,才稳住自形。可欧阳止雪那不知这是大好时机,足尖一推地面,身如大鸟,直扑茶盏而去。
茶盏双手握紧大棍,往地上一杵,棍头入地尺余。欧阳止雪正这间也到,错步,转身,一掌挥向欧阳止雪。陈宏图一剑直剌过来,看着剑势,掌与掌相击在一起,欧阳止雪一退数步同,看着剑势,茶盏双足离地,一个倒翻,跃上他的大棍,陈宏图一剌已经力遏势弱,随手剑,就一挑而出,向着上方的茶盏就挥去,茶盏双足一夹住大棍,一松力,一个人顺着棍身就往下滑到地上,双手抓住棍头,圈握住棍身,再往地上滑,只是这下滑间,双足合拢,向着陈宏图的小腿就蹬了过去。
陈宏图不料这茶盏有这猴上树的打法,更没有想到这个修者,竟是会用这等手段,他哪里知道?一个商人,在他们的目的面前,一切让道,目的先,而什么脸面道义,那还是次一等的考量,这就是优先级的清晰,卖柴薪的老翁,乘着大雪天往城里赶,那是生活,也有小贩的商人本性,更有商人的使命,或许是昨日的顾客,订下了今日的柴薪,一切与下不下雪,已经是没有关系,这就是目的与使命。茶盏与三人打斗,不争胜负,只要一个安全的抢走药材,还不能太伤了三人,这才是目的,至于途中的打法,那就不重要了。
茶盏双腿踢向陈宏图,陈宏图躲避不及,只得抬腿离地,让受到的攻击减到最低的伤害。欧阳止雪见状急奔,前来救助,可还是迟了一步,身体已失去重心的陈宏图,身在半空,一剑就剌向茶盏。
反手一拖棍,茶盏身体一移,让过陈宏图一剑,又是急冲过去,迎向冲来的的欧阳止雪,一手拖棍,一手接挥向他的一袖,这一次,他没有去格当,而是让过袖口,一把抓住袖布,顺势一拽。那边陈宏图刚扑在地上,这边的欧阳止雪,也在茶盏的拖拽下,失去重心,一个身体,拽直在空中,面朝大地。幸得腕上两只金环,又求他一次。一挥而出,茶盏急用棍去格,欧阳止雪一袖又至,茶盏只好放天袖布,去阻击另一只已经不温柔的裙袖。
远处的谢三春扭身坐起,一枪杵在地上,扶住枪杆,慢慢的直起身。目中怒火万丈,脚下却是行动无力。
茶盏转身,冲向陈宏图,刚欲翻身的陈宏图,不用看,也知道茶盏正扑向他而来,身体还未完全直立而起,茶盏一棍就横扫过来,不能一跃而让这一击,只好还是就地一扑,只是这一次是单手撑在地上,一手执剑,姿势是要好看一些,可是茶盏下一棍又到,从上而下,直往陈宏图腰背上砸去。
只是两式,欧阳止雪又近身而来,单手持棍,一手又去接引欧阳止雪的飞袖,只是这一次欧阳止雪意在急救陈宏图,见到功效,立马收势。而这边棍下的陈宏图,手一用力,腰一使劲,一个空翻,移前一个身位,刚好让过这一棍子。
陈宏图一个身体呈现一个圆形贴在地上,只是这一次却变成腹部朝天。茶盏也不管那里是哪里?一手圈画而动,一个气旋,波动着,护在身前,抵御住欧阳止雪的冲击,另一边,一棍就向陈宏图腹间砸去,陈宏图怒极而生出无畏,一剑就挥去格当那大棍,只是一声金铁交鸣,长剑脱手而飞,还未当住棍势,手脚一伸直,一个人平直在地上,才让这这一棍,可是一个棍头,已经直指自己的喉咙,再动,那棍子将会剌穿自己的咽喉。
“谁也不许动!”
到此情景,自然是谁也没有动了,只有谢三春,一手杵着枪,慢慢的向茶盏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