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绯红之月 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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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7 S处于密林之间,不为人知的房子。

这里就是星期六下午,我与理亚进行谈话的地方。

不过又有些不一样……此时此刻,这个区域的空气似乎已经化成了有形的物质,就像浓稠的蜂蜜一样,既难以为继呼吸,又让人压力倍增。

“来岛君,身体怎么样?”站在前面一些的学姐一边脸色凝重地观察着这栋小房子,一边低声询问我的身体状况。

“咳咳……很勉强,但还行。”我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喘气。

“这里的魔力浓度太高了,我们时间不多。”学姐用黑色长衣的袖子掩住口鼻,轻声说道。

“咳咳……这是风璃的魔术?”

“有栖川大小姐的魔力量没有这么大……相信有栖川一信的魔力量也没有大到这个地步。恐怕这不是单纯的魔术师作品。”

“咳咳……”

“总之,先进去看看吧。似乎这里的排外系统还没有完全生效。”学姐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应该是想要让我清醒一些。

“咳咳……好,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我哼了一句,跟上了已经开始往前走的学姐。

房子的大门还是那副紧紧关闭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诡异的大锁锁身上似乎又多了些血迹。

“……有些棘手啊。”和我的关注点不同,学姐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金属大门的纹样之上。

“怎么了,学姐?”

“……没什么,只不过有些吃惊。好了,准备进去吧。”学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可是……这个锁……”

“这个锁似乎没有在运作了,和普通的锁没什么区别。来岛君,稍微让一下。”

学姐稍稍往前走了一步,把右手放在了锁上。

“……祓除。”

她轻声念了一句我没有完全听清楚的话,就听见咔哒一声,锁舌便自己弹了出来。

“咳,学姐,真厉害。”

“少说话,谨慎一些。”没有接受我的赞美,学姐反倒严肃地嗔了一句。

“抱歉……”

“好了,站开一些,要开门了。”学姐往后推了我一把,双手放在大门上重重一推。

出乎我意料,有些生锈的大门并没有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反而像门轴刚上过油一样,随着学姐推门,那两扇大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大门后面是一片浓重的漆黑,虽然现在是白天,但门内的黑暗就像可以吞噬射入的光线一样,如墨汁一样浓重。

伴随着这片压抑黑暗的,是一阵我这段时间被迫熟悉起来的气味。

……血腥味。

“呃……学姐,这味道。”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本能地对危险做出了反应。

“如果害怕的话,就由我先进去探查一下。”学姐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不,还是一起进去吧。”

腿有些打颤,但我还是勉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总之,做好准备。”

学姐说了一句,便一步跨进了房子。我紧跟在她身后,也投入到了这片黑暗之中。

不知从什么地方,学姐掏出了一个小型手电,随着手电那惨淡的白光在黑暗里亮起,视野也稍微开阔了一些。

“怎么……”我的眼睛追随着亮光,往四周看去。随着视线逐渐转移,我不禁疑惑起来。

……空屋子

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是间空屋子。既没有魔术用具,也没有失踪者的身影。粗糙的木质地板,方正到让人厌恶的水泥墙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学姐,这里……”

“别轻易下结论。”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学姐打断了。

我看了一眼学姐的表情,顿时背上又是一凉。

学姐的表情变得异常冰冷,即使是在严肃地向我解释事件的时候,她的表情也从没有这么冰冷过。

冷酷、认真、以及潜藏在面具之下的怒火,这些感情可以轻易地从她脸上读出来。

“……”

学姐没有说话,她缓缓移动着手电,目光如鹰隼一样锐利。

“……学姐?”

“就是这里。”无视我的询问,学姐哼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

“学姐,你要……啊!”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惊叫起来。

学姐突然高高抬起腿,唰地往地上跺去。

咔!

喀啦喀啦……

如松脆的饼干一样,学姐脚下的木板开始断裂,犹如干枯兽爪一般的裂痕出现在木板表面。

“来岛君,往后退。”学姐说着自己也后退一步。她的步子刚站稳,那木板便哗啦一声,彻底裂成了碎块。而木板之下潜藏的东西也随之暴露出来。

“啊……呕……”

眩晕感和窒息感更加强烈……

血腥味!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的血腥味从断裂的木板之下传出来,就仿佛我来到了突然停工半天、还没来得及收拾善后的屠宰场。

“咳呕……地……地下室?”

“……要往下走了,来岛君,自己小心点。”学姐冷冷地说了一句,就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呕……呕……”我忍不住干呕起来。

……

通往地下的阶梯很长,长到我不禁觉得自己是在往地狱大踏步地前进。

哒、哒、哒……

生硬刻板到让人烦躁的脚步声从我和学姐的脚底传出,在这条狭窄细长的空间里涌动激荡。

随着不断深入,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如果说站在大门面前时,我的心情是犹豫的,那此时我就已经在后悔了。恐惧感就像刺骨的寒气一样从我的每个毛孔渗入,直达骨髓。但看着学姐还迈着冷静稳健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步子不断向下,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从这里逃走。

哒、哒、哒……

继续往下,往下……

……终于,过了很长时间,我和学姐看见了地下室的地板。

在我愣神的时候,学姐突然轻巧地连跳几步,在我之前到达了地下室。但刚抬起头看了一眼,她就关掉了手里的手电。

“啊啊啊!”

因为突然失去珍贵的光线,我马上被地底的黑暗包裹起来,恐惧感也达到了顶点。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学姐!你干什么!快把手电打开!”

我跌坐在地,用近乎发狂的声音吼叫着。

“来岛君,你……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虽然我的叫喊充斥在整个地下空间,但学姐这声轻叹仍然清晰地钻入了我的耳朵。

“好了!快把手电打开!即使是地狱我也要看看!”

我这么吼叫道。

“……好吧。”学姐轻声回应着,再一次打开了手电。我连忙往下冲了几步,跳过几层台阶站到了学姐旁边。

呕……

再也无法抑制呕吐感,我的胃液一下子从喉咙里冒了出来。

……

……学姐是对的,或许保持黑暗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真实和可怕到足以刻入心灵的地狱绘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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