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之种 第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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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S“不过学姐你刚才也说过了,奇迹换个说法,就是不可能。既然不可能,那为什么还要去追求它?脚踏实地慢慢来不是更符合逻辑吗?”

对,这是显而易见的矛盾点,如果魔术师们是一群极其注重效率、力图事半功倍的专注工作者,就不可能把无法实现的目标当成前进的指引,这是连傻瓜都不会做的事。

学姐笑了一下,眉宇间透出一丝赞赏:“有栖川君,还不算迟钝。对,就像我说的,对于“我们”来说,魔法是不可能的奇迹,但这仅仅是对“我们”而言的。”

我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道:“那……难道真的有人到达过魔法的境界吗?”

“嗯……我只知道确实有,但再往后就不清楚了。因为达到魔法使境界的人,已经不算是人了……半神或者怪物,用这样的词汇来描述他们可能更妥当吧。”

“……好了,虽然知道了魔法和魔术这两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但学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几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发现,学姐已经把话题引得越来越远,我方才已经感觉自己似乎在与什么神秘学家探讨都市传说了,这不是我等待整整一个上午的目的。

“嗯,确实说的有些远了。那么有栖川君,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吧,魔术既可以用来为善,也可以用来作恶。”

“我注意到了,魔术只是一种工具而已……水果刀都可以用来伤人,何况是魔术了。”我这么说道,心里暗自想着,学姐不也把近乎强烈催眠术的魔术用到我身上了么?如果一个狡猾的骗子学到了这样的魔术,岂不是会成为一个巨盗或者国家级的诈骗犯?

“对,所以魔女审判,起源就在于制裁运用魔术做出违背道德……甚至是渎神之事的魔术师。我举个例子,有栖川君,你应该知道英法百年战争吧?”

我点了点头,这个只要有些历史知识的人都应该知道。即便不知道,也一定听过那场战争的主角。

“圣女贞德,对吧?”

学姐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但那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史诗魔术。”

“怎么说?”

学姐笑了:“有栖川君,你难道真的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能得到神的天启吗?那其实是一个法国的大魔术师做的好事,他强行给年轻单纯的乡下女孩植入魔术术式,并让她看到了天使的幻象。因为这段计算能力强大的魔术术式,年轻的女孩才能在战场上不断赢得胜利。如果你对战争的过程有所了解,就会发现贞德赢下的战役有诸多莫名其妙、一反常理之处,这是因为自行运算的术式大大超过了当时军事家们的脑内计算,所以才会这样。”

“这算不上是恶事吧,学姐?毕竟贞德可是五百年后在梵蒂冈被封了圣的。”我摇了摇头。圣女贞德的故事,不论是在本土还是西方世界,都是家喻户晓的传说,其高洁的品质和爱国心令无数人倾倒,这怎么看也不是什么背德之事。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个魔术师也只能算是个不忍国家遭难的爱国之人。但事实并非如此,魔术师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那个魔术师也不例外。他这么做只是想测试自己的技艺有多精湛,并企图给这个世界制造混乱罢了。他植入贞德的术式里有着故意设计的致命缺陷。这股近乎天启的力量会导致自私、野心和危险的狂妄自大。贞德最终将变成一个被私欲和愤怒支配的恐怖战争机器。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全世界所有的将军集结起来,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幸好贞德最终被勃艮第公国及时回收,并在英国教会的指导下被及时处理。当然,大魔术师也被制裁了。在梵蒂冈秘密档案馆的最底层,至今还存有一份卷轴,记录着那次敌法师行动(The Aage)中牺牲的僧兵和退魔师的名字。顺便最后说一句,那个魔术师在失去贞德这个实验成品之后,还曾试图用渎神背德的方式继续实验。他残忍虐杀了三百名以上的儿童,只为了获得和贞德一样适用魔术术式的孩子……或许你也猜到了,那个魔术师就是著名的法国元帅:吉尔斯·德·莱斯,或者翻译成吉尔·德·雷。他被后世秽称为:“蓝胡子”。”

2:39 S“……连这些学姐都知道吗?”我忍不住轻叹了一句……这种颠覆历史的奇怪说法,充满了迷幻小说的色彩,完全不像真的。

学姐微微看了一眼窗外,轻声说道:“有栖川君,我跟你说过,我们都不是一般人。”

“……那么这几天的事,也跟魔术师有关?”

学姐回过头来看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既然现在你已经清楚魔术师和魔术的危险性了,那么我就来跟你说一说这几天发生之事的来龙去脉。”

学姐把这句话说完,完全收敛了以往的神色。此时的学姐,表情庄重严肃,与之前判若两人。在她眼镜后面闪动的,是黑色眼瞳之中的冷峻深邃。

“……很久以前,一个叫有栖川一信的年轻魔术师来到了久远市……”学姐的语调缓慢而沉重。

“那个有栖川一信指的是风璃的父亲?”突然听到耳熟的名字,我不禁开口向学姐询问道。

但学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微微闭起眼睛,示意我不要插话。

“……这位魔术师与当地的教会立下常规式的约定,成为了这一带的魔术师代表。当然,说是代表,这里也就只有他一个魔术师而已。不过……”

学姐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措辞。

“不过他背地里却进行了禁忌的实验。”

“什么实验?”我有些急躁地问道。

学姐睁开眼睛,冷淡地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堕落恶魔的召唤,大概是这样,具体的细节教会也不清楚。”

咝……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风璃的父亲就是一个魔术师,而且曾企图干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事。

“原本那就是非常危险的魔术实验……即使有栖川一信是个年轻有为的魔术师,这个实验最终还是滑落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旦实验彻底失控,被召唤的恶魔就会让这座城市彻底变成尸山血海。”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失控,对吗?”

“……危机关头,有栖川一信向另一个魔术师求助了。那个外来的魔术师是有栖川一信的好友,并愿意倾尽全力帮助他。经过两个技艺精湛的魔术师共同努力、并付出常人难以承受的代价之后,恶魔终于被控制住了。但他们并没有击败恶魔,而且这个过程还产生了附加的产物……”

“……等等,学姐,那个外来的魔术师是谁?”我的脊背突然开始发冷,于是马上打断了学姐的话……虽然已经大致猜到那个魔术师是谁了,但我还是要确认一下。

学姐推了一下眼镜,那镜片反射着屋顶的白炽灯光,变成一片刺眼的雪白。

“外来的魔术师叫作来岛久我,是来岛五梦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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